太巧合了。分明之前并沒有和歌呗産生任何的接觸,隻是在暗地裡陰暗的窺伺和算計着什麼;但是當他們展開行動的時候,【聖堂】也就立刻的同步跟了上來,就像是草原上追逐着獅子的蹤影的鬣狗。
這實在是讓條野采菊感到心情暴躁,生出許多的不爽來。因為這根本就是一直都有在時刻的跟進他們的進度,時時刻刻的緊盯着軍警的情報啊!
這不是完全把他們當成是情報庫用了嗎?
僅僅隻是這樣設想,條野采菊都已經感到了不快;尤其是當他意識到這大概意味着軍警裡面混入了老鼠的時候,他的表情顯然就更不怎麼好了。
原本虛虛的挂在面上的那種笑容都已經不見蹤影,即便現在身着的已經不再是那一身會帶來極強的壓迫感的軍裝,當冷下了所有的表情的時候,那一張原本應該俊美無俦的臉依舊會讓人僅僅隻是看到都會下意識的想要規避。
撕咬和追捕獵物的獵犬,這個國家最強大、同時也是最鋒銳堅硬的刀鋒——那便是他們的身份,同樣也是他們的職責。
而現在發現自己的同僚們裡面居然出現了這等的叛徒,可想而知條野采菊的心情究竟有多糟糕。
等這次的事情結束了,回去之後一定要徹查這件事情!
而條野采菊的心情一糟糕,那麼就有人得倒黴。這些在這個時候送上門來的、意圖将歌呗帶走的【聖堂】成員,顯然就是最佳的發洩對象。
刀身反射出了雪白的寒光,條野采菊和末廣鐵腸的動作矯健有如鎖定了獵物的豹子,刺入了包圍的人群當中。
就算是數倍于己身的敵人,也不過隻是“普通人”而已。或許的确在平日裡可以因為手中被賜予的槍支和彈藥而沾沾自喜,擁有了“傷害”的能力,但是在真正的強者面前,這顯然還是太不夠看。
隻是——在刀鋒真正的劈下去之前,他們險之又險的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動作。
因為那些直面刀鋒的、毫無能力也未曾經受過任何訓練的普通人不但沒有畏懼退縮,正好相反,他們的面上甚至是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來,随後将自己真正的底牌展示——
隻見在他們的身上、在衣服或者背包的遮掩下,都有着随身佩戴的炸彈,上面鮮紅的計時就像是能夠直刺入眼瞳的血色利箭。
可就算是身負着炸彈、随時都有可能殒命,在這些人的臉上卻依舊帶着一種詭異的狂熱。
他們的眼神清明,顯而易見神智清醒。也就是說,做出這樣絲毫不顧及自己性命的行為,并非是被洗腦亦或者是操控,而是發自内心的認可并願意這樣做。
這不禁讓人聯想到宗教當中絕對的狂信徒,是如出一轍瘋狂而又偏執的态度。
就像是他們來自的那個組織——【聖堂】一樣。
車站内的廣播被暫時征用,經由電流的傳播,所以略微有些扭曲和失真的聲音在整個車站内響起。
【第一次見面,星名小姐,我為這樣過于簡陋的歡迎禮感到抱歉。】
那是明顯使用了某種方式來特殊處理過的聲音,如果想要靠着這聲音去追更溯源,找到幕後之人哪怕一點點的蛛絲馬迹,隻會是白費力氣。
然而,就算是被這樣的處理過,卻也沒有辦法掩蓋着話語當中的狂喜。那其中所蘊含的過于飽滿和濃郁的情感讓人毫不懷疑,如果聲音的主人真的在現場的話,說不定會直接朝着歌呗撲過來。
“簡陋?”歌呗的目光從周圍掃過一圈,看着那些逐漸朝着自己接近的、身上綁着炸彈的人群,實在沒有能夠忍住,發出了一聲冷笑。
“如果這都還算【簡陋】的話,我可實在不想知道,在你的定義當中的【盛大】又該是什麼模樣。”
【您是這樣認為的嗎?那真是太可惜了。】從廣播當中傳來的聲音這樣說,隻不過在場沒有誰會覺得Ta是真的有覺得可惜——正好相反,這聲音當中滿的都快要溢出來的惡念已經到了會讓人覺得不适的程度了。
【好吧,那麼和您并不算正式的見面到此為止。】幕後之人的話語一轉,【很感謝你們将聖女送到我們的面前,之後關于聖女的一切,都将由我們接手。】
條野采菊幾乎要為此而發笑了:“是什麼讓你覺得,我們會将她交給你們?”
送一位無辜的普通市民去明知定然是龍潭虎穴的危險之地——這不是身為軍警該為之事。
如果真的那樣做了的話,那麼條野采菊覺得還不如在此之前先為了自己的無能剖腹自盡吧。
他是為了正義和法理,才會加入軍警、成為獵犬的。他們的所行所為,皆為這個國家的法理的代表,他們是正義的執刑人。
然而面對這樣毫不留情的拒絕,幕後之人并不惱怒——或者說這大抵也是在其意料之中的事情。
所以,隻聽廣播當中的那個聲音懶懶散散的道:【我是一個熱愛和平的人。隻要将聖女交給我們,我可以保證今天在這裡不會有一人傷亡。】
【否則的話……】
就像是接收到了某個隐秘的訊号一樣,隻見那些将他們圍攏的人群都将手放在了自己身上炸彈的開關上!
顯然,隻需要一聲令下,這些炸彈就會被全部引爆。
廣播中的聲音仍在繼續。
【我也就隻能請您,看一場并不美麗的煙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