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快點去睡覺吧。”傑森沒有再和我讨論這個問題，而是催促我去睡覺，“房間就在那邊。”

“好吧，”我走下沙發，“但是我發誓，你是我現在的記憶中，我遇到過最好最好最好的人了，沒有之一，我想以後也是的。”

“快點去睡覺吧。”他沒有正面回答我的話，隻是按滅了客廳的燈，插着兜斜靠在沙發上，“不然會長不高的。”

我看着站在黑暗裡面的他，突然又開始難過，感覺黑暗是一隻讨厭的怪物，就像龍與公主中會把公主抓走的、壞透頂了的、會用嘴巴噴火的巨龍。我不喜歡這種感覺，于是我跑到了傑森的身邊：這也不算很難，因為我隻走出了幾步。然後緊緊抱住他。

“怎麼了？你怕黑嗎？還是怕一個人睡覺？”他的身體變得僵硬，最後手掌心輕輕拍了幾下我的頭，“要我，呃，我是說，如果你需要的話，要我給你講故事嗎？”

“我不怕黑，我也不怕一個人睡覺。”我用力搖頭，更用力地抱緊他，“我就是有點難過。為什麼要說自己不是一個好人？”

“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什麼真正的好人和真正的壞人，”他的身體放松下來，變得很柔軟，又很溫暖，非常舒服，像是冬天早上暖呼呼的被子和春天下午暖洋洋的太陽光，“當然了，那群在阿卡姆瘋人院裡面的神經病除外。”

我有點聽不懂他的意思，也不知道他說的精神，精神什麼東西是什麼意思，但是我很确定，他是世界上最最最好的人。

“你胡說！你明明最好了！”我不知道要怎麼說服他，隻好不斷重複那句話，“你特别好！”

“好吧好吧，我是一個好人，現在，可以去睡覺了嗎？”他露出一個笑，捏了捏我的臉，“我聽你的話了，我是一個大好人。”

“你明明并不這麼想，”我有些委屈地說，“現在我成了那個呃，那個什麼人？”

“獨裁者？”傑森說，“你才不是獨裁者。”

“可我明明讓你按照我的想法做事了呀！我讓你說你是一個好人，但是你根本不是這麼想的。”

“嗯……這有點複雜。這樣，我們先睡覺，然後明天我再和你講這件事，好嗎？”

“真的？你不騙我？”

“嗯，真的，不騙你。”

“可你剛剛就騙我了，你說你是大好人，但是你根本就不是這麼想的。”

“這是兩件事。”

“明明是同一件事！”

“好的，都聽你的，是一件事，明天我們把這一件事再說清楚，好嗎？”

“我又是獨裁者了。”

“這是兩個概念，明天我給你講清楚，好嗎？”

“那你一定要記住這件事！”我又用力抱了抱他，“你要記住！”

“我會好好記着的，如果我不記得了的話，你可以叫我騙子。”傑森說。

“我才不會那麼叫你呢，你一定是有什麼原因才忘了！騙子是一個很壞的詞，但是你是一個很好的人。”

“晚安，薇斯佩拉，睡個好覺。”

“晚安，傑森，祝你做一個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