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7
包廂走廊上,燈光明亮。
謝瑾初站在窗口處,身影被拉的很長,眼神幽暗,叫人看不出喜怒。
這已經是第二次,宋初語當着謝瑾初的面兒撞破了陳嘉君的事情。
盡管,宋初語并不太清楚謝家跟陳家之間的過往,也僅僅隻是從外人的角度對這件事有了一定的了解。
可當謝瑾初這個當事人就這麼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時,宋初語不免還是有些心軟。
許是同病相憐,又或者其他,宋初語并不想在這件事上跟謝瑾初較勁兒。
她難得地有些服軟,舉手表示:“我就是路過,什麼都沒聽見。”
少女一臉無辜的,說着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話。
換做是尋常時候,定要當面嗆聲,你管我之類的話。
可那天,宋初語沒有。
昔日總是張牙舞爪的少女,罕見地流露出柔軟而無害的樣子。
謝瑾初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心中忽然升騰起一股莫名想要伸手摸一下對方的頭。
可他到底沒有那麼做。
謝瑾初按捺住了心中莫名想要摸對方頭的沖動,良久,才忽然邁步走了過來。
少年的眼眸像是忽然平靜的海面,叫人總擔心一會兒是否還會有風暴,亦或者是風暴後的平息。
可至少,當下,謝瑾初看上去依舊很平靜。
他什麼也沒有做,甚至沒什麼情緒的,看了一眼宋初語,随後淡淡地說了句“回去吧”,就徑直走到門口處,推開門走了進去。
宋初語張了張嘴還想說點兒什麼,可一猶豫,就錯過了最佳的時機。
僅一門之隔,包廂内熱火朝天。
推開門後,包廂内的喧嚣聲立刻沖破門縫透了出來,歡樂的氣氛像是開閘的洪水傾瀉而出,沖散了門外的尴尬和陰霾。
趙文彥的大嗓門響徹整間包廂:“幹嘛呢,幹嘛呢?”
“是不是玩不起。”
包廂裡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在餐桌上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的遊戲。
“快點,張一振!”
“說的就是你們兩個!”
在衆人的淫威逼迫下,張一振跟孫志強兩個人被逼着拿着裝椰汁的玻璃杯在上演一場交杯酒表演。
兩個男生憋不住的笑,臉都快憋紅了。
正起哄中,門口的趙文彥一扭頭看到剛進來的兩個人。
不得不說,在場的人裡面,也就數這兩個人顔值最頂,今天一天在北洲大不知道收獲了多少回頭率。此刻兩個人一前一後地站在門口,像是一起回來似的。
俊男美女站在一起總是想讓人拉郎配。
趙文彥于是吹了吹口哨道:“哎呦,你倆一起回來的啊?”
“出去幹嘛了?”他嘴賤道:“是不是出去談戀愛了?”
許是受到了氣氛的感染,少年一整天波瀾不驚的臉色,終于出現了一絲笑容,他插兜走過去坐下,踹了趙文彥一腳,笑罵了句:“滾。”
趙文彥立刻閃身躲開。
許是男生之間的友誼就是如此。
衆人一陣哄笑。
少年閑散地坐在位置上,開始玩手機,眉眼淡淡的,可看着像是終于恢複了正常。
宋初語拿不準這人在想什麼,索性也不再思考。
坐回位置上,就開始繼續吃着飯。
餐桌上的真心話大冒險遊戲,于是因為兩個人的加入,又繼續開始。
壓根沒給任何人退出的機會。
遊戲規則很簡單,轉餐盤,餐盤上的紙巾停留在誰面前就是誰受懲罰,并且随機小程序上的發牌,随機某項懲罰,若是需要多人的,則轉多次,湊齊人就可以懲罰。
衆人玩得不亦樂乎。
宋初語倒是沒心思關注,專心地吃着飯,腦子裡不自覺地回想着剛才聽到的那些。
謝瑾初…大抵是很介意别人提自己的媽媽吧。
她咬着嘴裡的脆筍,這麼想着,不由打量了一眼對面低頭吃菜的少年,随後又不動聲色移開視線。
又一局結束,這次受懲罰的是汪妤跟張星洲,随機牌裡似乎很多都是雙人懲罰,也不知道是什麼卡牌池,抽到的盡是一些喝交杯酒,公主抱這樣的牌。
張星洲這個細狗公主抱汪妤都差點兒沒給汪妤摔下來,給人家小姑娘吓得臉都白了。
惹得衆人一陣爆笑。
終于,蹉跎到了最後一局。
孫志強在随機牌裡抽了一張重量級的牌壓軸,上頭寫着【嘴對嘴吃餅幹】。
衆人頓時聽取哇聲一片。
張星洲樂了:“真是勁爆啊。”
孫志強更是直接在餐盤上加了一根筷子,說:“那來吧,直接一次性選中這兩個幸運兒。”
現場的氣氛簡直到了頂端。
趙文彥笑嘻嘻的,在衆人滿含期待的目光中,轉動了餐盤。
餐盤旋轉得并不快,隻轉了一圈,就開始慢悠悠地停下。
彼時,宋初語正在喝水,想着大抵跟自己沒啥關系。
結果,就看到那個茶壺正在一點點靠近自己,最後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而另一個臨時加上去的筷子則筆直地指向謝瑾初。
衆人頓時沉默了。
原本準備在喉嚨裡的起哄聲,以一個詭異的拐彎弧度重新塞回嗓子裡。
始作俑者·孫志強:“……”
受害者·宋初語:“……”
在抽到這張牌前,沒有人想到會是這樣的可能性。
尤其是孫志強,想死的心都有了。
倒是當事人謝瑾初異常的安靜,他垂眸掃一眼面前指着自己的那根筷子,忽然笑了一聲,随即擡眸目光直直地看向另一個當事人,眼神清明又暧昧,笑着問:“你先來我先來?”
他斜靠在椅背上,笑着的時候,頗有種古時候風流帝王的味道。
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沒有一個人想到會是這種走向,就連孫志強都做好了準備打圓場,此刻都隻好把話吞了回去。
倒是趙文彥第一個反應過來,跟着起哄。
“哇哦!!!!!”
“親一個親一個。”
不明所以的其他人也一一跟着開始起哄。
宋初語這麼多年,都鮮少遇到過這種陣仗,最主要的是在三中壓根沒人敢這樣起哄自己。
如今遇到這種場合,宋初語不免也有些羞惱和臉熱,她瞪着謝瑾初,咬牙切齒的,很想問他腦子是不是壞了,可衆目睽睽之下,她并不好跟謝瑾初多說什麼。
畢竟在外人眼裡,他倆都是在學校沒講過幾句話的人。
“快點快點。”
“一會兒服務員要來催了。”
衆人催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