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童因為小時候家裡窮,還有弟弟妹妹,他身為長子,很早就外出打工。19歲那年下礦遭遇局部瓦斯爆炸事故,當時他和其餘三名工友被困,本來他的位置是容易得救的。但由于地形結構問題,一旦他獲救,其餘三名礦工所在的位置會發生坍塌,造成三人死亡。”
唐糖的表情變得難過起來:“所以最後,上層決定放棄阿童,拯救了其他三人的生命,而阿童則永遠被埋進了礦洞裡。”
年瑜:“很典型的電車難題。”
“嗯,據說獲救的那三人裡,好像有個領導的親戚?也不是很清楚,可能謠傳。反正最後決策的領導被判刑了,因為不構成緊急避險。”
“發生事故本來就要擔責,”臧洋大功告成,拍拍手,“現在隻是罪加一等。”
年瑜側頭一瞟,看見了臧洋給他用繃帶打了個漂亮又顯眼的蝴蝶結。
“... ... ”
“所以他應該很不甘吧... npc還說他手很巧,會疊漂亮的千... ”
“都是閑談而已,”林健打斷,“跟通關副本有什麼關系?不如讨論他的防禦和攻擊力數額。”
“啊... ”唐糖怔了下,失落地低頭,“... 也是,但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會疊漂亮的千紙鶴。”臧洋冷不丁把唐糖沒說完的話補全了。
“對。”發現有人接上了話,她的語氣有點激動。
現在是系統時[16:03],又過去半個小時,他們此刻已經歇息完,整裝待發。林健東瞄西瞟,俨然一副迫不及待行動的樣子。
“稍等,”臧洋問,“誰有紙?”
“什麼紙?”衆人茫然。
“可以寫字的那種。”
... 正常人背包裡裝的都是食物、裝備和材料,誰會帶紙啊!
他們搖頭晃腦地環視一圈,最後齊齊看向了有“百寶箱”之稱的機械師。
“有紙嗎?”臧洋瞅着年瑜問。
年瑜眼皮不受控地狂跳,在敷衍和拒絕之間選擇了擺爛承認:“有。”
他從背包裡拿出一張棕色羊皮紙,邊緣有點磨損,但不影響閱讀體驗。上面用細鋼筆畫着别人看不懂的東西,又小又密,像是什麼精密儀器的三視圖。
“這是什麼?”臧洋接過,正反面瞧了瞧。還好隻有正面是寫了東西的,反面一幹二淨。
“高爆手雷的設計圖紙。”
“你不用了?”
“學會了就是廢紙了。”
臧洋欽佩地點點頭。他覺得年瑜這種人如果去上學,肯定是屬于寫完一張卷子撕一張卷子的類型。
實際上并不是。
廢紙是一回事,扔不扔廢紙是另外一回事。哪個囤囤鼠又不沾點收集癖呢?
“幫我舉着。”他把手電筒遞給年瑜,跪在地上俯身開始裁紙,裁成了個正方形。
暴殄天物。
年瑜偏頭,不願再看。
等他做完心理建設再轉回來時,臧洋就這樣撚着正方形圖紙,耐心等待自己。
怎麼?殺人還要誅心?
“你會折千紙鶴嗎?”他問。
年瑜面色不變,語氣平淡,但心裡已經把他爆破了幾個來回:“你不會嗎?”
你不會還撕我圖紙幹嘛???
“我不會啊,”臧洋大言不慚,“我隻會撕正方形,你們機械師應該手巧點。”
年瑜:“... ... ”
“那或者你會嗎?”他見年瑜不回答,又去問唐糖。林健一看就是個死直男,王無敵斷了手指,會也折不了,他隻能問問手相對也巧的女生。
唐糖搖頭:“我不會。”
“那完了呀!”臧洋高呼一聲,對着年瑜狡黠地眨眨眼:“出不去了呀~”
“... ... ”
年瑜默不作聲地歎口氣:“給我。”
這回換臧洋幫他舉着手電筒。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一個惟妙惟肖的千紙鶴就出現在年瑜手上。
“很好,現在拆了它。”臧洋指示道。
年瑜:“... ... ”
“你們到底在幹嘛?”林健活動完筋骨,有些不耐煩了。
千紙鶴的折痕很複雜,對角是個十字星,十字星裡面填充着富有規律的整齊網格,又被于正方形中心交彙的十字相交線均分開來。
臧洋沒直接回林健的話,反而仔細觀察着折痕,重複上下左右對折了一遍,讓十字線更明顯。
“再随便走走吧,探探路。”他最終宣布道。
“随便?”休息時仿佛舌頭被砍大氣不出的王無敵在聽到這句話後又頗有微詞。
“不樂意?”臧洋挑眉:“不樂意就把你丢去喂石蛆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