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需要我的同意麼???
你誰啊?你哪位???
不過是個擅闖别人領地的不速之客,憑什麼對霸主趾高氣昂???
莫非是想占山為王???
那就更不對了!系統分配的npc怎麼會有如此高端的代碼?
臧洋還是那一副不驚不慌的模樣,微拱的卧蠶盡顯從容。而他隔壁座那位就更輕松了,眼神在焦灼不下的兩人之間流轉,仿佛剛剛臧洋根本沒cue他一樣,是個兢兢業業的吃瓜路人。
來氣,看着就讓人來氣!
而且此人還打斷了通訊!
除非是劇情故意設置,否則一般npc是不會主動打斷自己正在進行的動作的!
那便隻有一種可能——這兩人根本不是什麼系統分配來工作的npc,是玩家!
“自由活動日就是不好啊...”導演率先打破對峙,自言自語般:“猴子都放出來撒野了。”
臧洋笑道:“真沒禮貌啊,我們可比猴子高級多了。”
“幼稚!”導演跟着笑:“天真!猴子可是有自己的思想的,而你們...死在這個世界後,就隻會被神奪走對身體的支配權,成為神的機器人!”
玩家啊,玩家就更好對付了,隻要使用暴力,讓他們死在這,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但首先,要讓那個不怎麼說話的沉默男,先離開維修椅,因為時間很快就要到了...
激怒他,或是先激怒那個嘴巴不停叭叭的,反正他們是一夥的。讓他們生氣,讓他們暴躁,讓他們跳起來,對我發起進攻!
導演這麼想着,棋盤布局得非常完美!
可惜他還是低估了兩人的心機和城府。
“npc的腦子就是好懂啊... ”臧洋搖搖頭,站起身:“你是不是不想讓我們坐着?行,那我站起來了,滿意嗎?”
導演:“... ... ”
你站起來頂個屁用。
臧洋:“你真以為這樣簡簡單單,就能算計到我們啊?拜托,我們可是走南闖北的玩家,思維比你這種隻待在劇場裡的npc靈活多了。你說我們死後是神的機器人,可你這種npc,就算活着,也隻是串代碼而已。”
“你瞧,”臧洋攤開手,像介紹貴客一樣,“你的同胞們,現在都不會說話了。”
... ...
四下,除了他們,好像真沒人說話。
其他演員們坐得闆直,目光呆呆地定向前方,化身成了一個個木樁子,完全沒有在後台時般生龍活虎。
這三人聊天的内容已經超出了繪夢遊樂場的場景之外,于是一般npc的代碼直接罷工了。
他們的劇本裡沒有這段。
但... 為什麼這個導演沒有罷工?
上一個這麼智能的,還是厄洛斯。莫非這個導演和厄洛斯是同一等級的npc?
可惜在對戰厄洛斯時,臧洋殺紅眼了,完全沒想到要審問,而年瑜則是初來乍到,啥也不懂。
于是這次,他留了個心眼套話。
“我不一樣!”空中飛濺出幾滴光珠,導演沒把他們激怒,自己反而激動到噴口水:“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是受了神的恩典的人... 我是被神支持的人!”
“而你們... 你們連神叫什麼都不知道,我則*********!”
嗡——————————
忽然,刺耳的嗡鳴聲貫穿臧洋和年瑜的太陽穴,神經中樞都仿佛受到污染般,他們聽不見導演說出的後半段話,隻能看見他的嘴巴還在不停地動,随後一陣眩暈感從耳朵爬入腦中。
在長久的噪音聲中,導演呆住了,臧洋和年瑜也呆住了,原本還在争執的三個人全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剛剛是被系統消音了?到底說了什麼?
等這消音聲好不容易停下,他們還沒緩過勁來,就聽見一個神秘的人聲從劇場四處的廣播中傳響。
好像... 神谕降臨了。
音色清冷的“神”緩緩說:“丹尼爾,你透露太多了。”
在導演丹尼爾捂住嘴大驚失色的同時,臧洋的左手被猛地攥緊,攥得他大拇指緊靠小拇指,而隔壁座攥住他的那隻手,在用力的同時,還在微微發抖。
他擔心到立刻扭頭蹲下,用空的那隻手去撫年瑜的臉:“你怎麼了?”
年瑜好像被煞得屏息,整個身體凍在座位上。
“神”完全不理會這兩人,繼續單獨對導演道:“我可以支持你,也完全可以... ”
“轟隆隆”“轟隆隆”
維修椅的底座霎時又發出巨響。
等年瑜回過神來時,他已經開始做自由落體運動。
——維修椅向下塌了,帶着他沉入深淵。
而在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臧洋已經摟住了他,手護在他的後腦勺處,與他交換了體位。
與其說是年瑜攥他攥得太緊,将他一同拽入深淵,倒不如說是他握年瑜握得太穩,即使會一同墜入深淵,也不願松開。
下墜的過程很長很長,失重的感覺讓年瑜輕飄飄的,他不敢睜眼,竟然萌生出了自己将要掉出世界之外的錯覺。
着陸地會是岩漿嗎... 還是擅闖禁地的他們,根本不配擁有着陸地呢... 會不會就這樣一直掉到死亡的盡頭?
“撲通”
身軀接觸木闆,一聲悶響。
“滴答”
“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