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了?”
“對,就給你,你手腕白花花的,戴上去好看。”
白花花的... 這是什麼形容詞...
年瑜連帶着他的手前後翻了翻,另一隻閑着的手剛想去揪幾把琢磨一下,就被臧洋摁了回去。
“你往我右手戴這麼多東西,又是戒指又是手鍊,不方便做工。”
“那怎麼辦?”臧洋貼近他耳朵,低聲下氣問:“要不我改改?改成什麼好呢?項鍊?腳鍊?... 還是腰鍊?”
年瑜:“... ...”
年瑜:“戴左手。”
臧洋換了一邊,短暫地同時牽了會兩隻手。
“套上去了不能摘了啊,貝殼我洗過了,還随便找了個火系魔法師稍微烤了一下,保證幹淨。”
“... 沒想摘。”
“戒指呢?”
年瑜如哄孩子無奈道:“在呢。”
臧洋跟查崗一樣,手指艱難挪動露出年瑜藏在下面的食指,直到看見一圈凸起才滿意地挪了回去。
反正他的任何小動作,都可以用“我戴着手套觸感不敏銳”一笑帶過,年瑜也不會和他較真。如果年瑜問“你為什麼不自己搞一個”,他也可以說“因為戴着手套所以不方便戴其他的飾品”。
臧洋洋洋得意,年瑜反将一軍。
“那你戒指呢?”
新學會的技能就這樣被偷師了。
“在呢,在呢。”
“哪?”
年瑜真裝模作樣蹭了幾下,臧洋差點被蹭掉半條命,這“小禍害”回過頭還會用無心插柳的眼神去瞧他——什麼時候才能出副本...他到時候絕對要把這些糟七糟八的事好好跟年瑜唠唠。
“手套底下藏着。”
“那脫了。”
年瑜搬出了今天勢必要見着戒指的态度。
其實他也根本沒來得及細細端詳過臧洋的戒指,這一打量,外圈當真和自己那枚别無二緻。隻不過被戒指和手套裹着的皮膚異常冰冷,牧草的味道沒有了,像是故意熏出來的,而天山冰雪的味道才是這個人自帶的,要用初春清早的溫度才能捂熱。
後來臧洋帶着他去了夜市,格泉占了個四人桌,隻點單了自己的一份,卻把串兒擺了滿桌,見年瑜落座對面了才把油膩的手一擦,開始收拾。
“才來啊,我都以為你們不來了,孫嵘呢?”
年瑜:“他先走了。”
“害,估計是想到弟弟不舒服了吧,也可能是困了先睡覺去了,來,咱們坐下吃,來這兩天可算是吃到肉了。”
格泉抛了臧洋一個眼神,意思是讓他自己去跑腿,連帶着年瑜的那份單一起點了。
這邊她又拿起一串牛肉開始嚼,香嫩可口,孜然味十足,把自己吃得飄飄欲仙,閉着眼就道:“姐可以請你幾串,你想吃就拿,别客氣... ”
一睜眼,年瑜淡定自若,目不轉睛地盯着他那小監控器投影出來的資料看。
“喂!”格泉對他這種視若無睹的行為非常生氣,一拍桌,把投影震得抖三抖,“你還真對吃食沒有欲望啊?就算沒欲望,你能不能尊重下美食?”
年瑜這才懷疑那些油漬下一秒就會飛濺到他的寶貝機械上,在格泉讓他收起來的強烈要求下,頭一回讪讪抽了張面紙,包住了他的機械。
格泉:“... ... ”
也正是在他伸長手去夠紙巾盒的時候,衣袖順着動作向下,露出了那串貝殼手鍊,被格泉注意到了。
“我剛和臧洋去開辟這塊地區的時候,也看見海邊有人在撿貝殼。”
年瑜淡淡“嗯”了一聲,不知道是敷衍還是有在聽。
“臧洋還問我為什麼他們要撿貝殼,我說是因為貝殼好看啊,可以珍藏,還可以串成手鍊自己戴或送禮。他又問我送别人有什麼好處嗎,又不是什麼功能性的東西,就是個裝飾。”格泉接着吐槽道:“他居然連這個都不懂,跟腦子缺根筋一樣!”
年瑜:“很少送吧。”
“我說送功能性的别人會認為你公事公辦,恰恰是送這種不起眼的小玩意才會讓别人意識到你珍視他。然後他哦一下,就把我先趕過來吃飯了。”
年瑜聽完耳尖有點熱,但對格泉也不避諱:“這個就是他做的。”
格泉毫不掩蓋地“切”了一聲,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倒是大方。”她又就着自己手裡那串叼了一個走:“你到底吃不吃點先填肚子?不吃就等臧洋走一圈回來了。”
年瑜瞄向她盤子裡稀稀疏疏的一串金針菇和烤饅頭,心說你也沒給我留肉啊,默默擺了擺手。
“我靠?哪家店鋪給我偷梁換柱?我哪點過烤饅頭!”格泉霍地站起,端着盤子開始巡遊:“是你?”
npc知道這是個不好惹的:“诶,不是我們!”
“那是你?”
“不是!”
“是你?”
“上帝!這是我們送的,不算在您的賬單裡!”
“我呸,你是哪個npc這麼沒有眼力見,不知道老娘前幾頓吃面食吃到吐嗎?!給我撤掉!”
... ...
副本裡最後的平靜,就在這彈指之間又真實的歡聲笑語中轉瞬即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