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場拼人數、或是拼單體戰力的回合制團戰開始了。
基本模式就是一方派出一人,赢的人可以反複出場,直至落敗,最後擂台上站着誰的人,那那一方就勝出。
有魔教教衆小聲念叨:“這是不是太兒戲了?”
這跟他以前聽說的不一樣啊!說好的抛頭顱灑熱血呢?
站在他旁邊的另一教衆白了他一眼:“都什麼年代了,大家都是混口飯吃,何必呢?”
那教衆一想也是,他投奔魔教不也就是為了活嘛。
魔教的風格向來是開局碾壓,而雲華門弟子數衆多,顯然是打算玩兒車輪戰。
一開始還挺正常的,那魔教左右護□□流上場,基本都是一招送走一個對手、然後來回輪換,但打着打着吧,衆人就發現有點兒不對勁。
那左右護法的動作是不是越來越快了啊?
隻見白元修把一個雲華弟子掃到擂台下,和那白衣的左護法擦肩而過時低聲說了句話,等白衣護法的對手上場時,雲華衆人連護法出的什麼招都沒看清,一眨眼就發現自己的同門已經在台下了。
雲華門正懷疑之前那二人是不是在商量什麼詭計,結果就聽見那左護法冷笑:“呵,比我快?”
于是下一次上場的雲華弟子被更快地送出了場地。
雲華弟子們:......
他們正想說點兒什麼,就見那一身紅衣、容貌嬌豔的朱雀堂主拍手叫好:“好樣的,現在左右護法就是十九比十八了!”
站在旁邊的青龍堂主捶胸頓足:“右護法你行不行啊?要是你輸了,我這個月的月錢可就沒了!”
白虎堂主泡着茶,一邊和癱在塌上沒個正型的教主說着什麼,他倒一杯茶又往教主手裡塞點吃食,活像個辛勤的飼養員。
另一側,用黑巾蒙面的玄武堂主正靠着牆、頭一點一點的,看樣子是快站着睡着了。
雲華門衆人:......魔教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事實證明,魔教這樣還真的沒問題。
那左右護法就像開了挂一樣,全程不帶休息的,根本沒給四位堂主上場的機會。
最後一場對戰是兩位護法分别對雲華門的兩位長老,這一位長老修氣、一位長老修劍,都不好對付。
魔教兩位護法手上打着,嘴上也也不歇,一邊嘲笑着對方哪裡動作出了纰漏,一邊不停使出劍招掌法,和雲華長老打得有來有回。
其中那位修劍的長老是江湖上人人皆知的老古闆,本來讓他和這年紀還沒自己一半大的後生對打就心有不快,這會兒看見魔教兩個護法這種時候還拌嘴,隻一股股火在心底蹿。
他心情不好,招式也就有了變化,在左護法一個下腰從劍的軌迹下躲過去時,他扭了自己的肘關節,以一個根本可能的角度把劍往斜下方刺了過去。
這角度刁鑽,竟是直直沖着左護法的眼睛去的!
注意到這一狀況的人立刻心裡一緊,那修劍長老做得過了!
劍如一道銀光,快得根本無法讓人躲,大家本來都是留了手,左護法這會兒也來不及避開,隻微微偏頭讓那劍尖先落在眼角的面具邊緣上。
就在那劍要直接就這麼紮進左護法的臉上時,一柄漆黑的劍從遠處飛來,铛的一聲将其打了個偏。
雲華劍法以其對周遭的破壞威力和聞名,别說是人的腦袋了,就算是雲華山裡最大的那塊巨石被這麼一紮也得碎。
這一突發狀況直接讓擂台上變成了四人混戰,右護法和那修劍長老直接杠上了,打得越來越狠。
但他依然還是沒忘了和左護法拌嘴。
台下兩派弟子:......也是挺敬業了哈。
最後,四人均以傷換傷,以打了個平手作為結局,但是一算那戰績嘛......魔教人少,該算魔教赢了。
其實按規則雙方掌門也該對打一次,但大家心裡都清楚,這世上能單挑打赢那位魔教教主的人恐怕還真不存在。
雲華門輸了,但畢竟魔教不算是大獲全勝,退了一步,隻要了這雲華山的一半地盤。
這場争奪地盤之戰打了一個半月,主要是後期每一場至少都要打一兩個時辰,實在是費時間。
而魔教這邊全場隻派了兩個人出戰,這一輪輪打下來,兩位護法的體力消耗巨大。
白元修覺得自己手都快擡不起來了,一邊喝着湯藥一邊罵:“那老陰賊,都到那種時候了還不忘跟我比。”
要不是左護法越打越快,白元修覺得自己最後那會兒也不至于打紅了眼,被那雲華的修劍長老往肚子上戳了個洞。
“得了吧,”青龍堂主邊磨藥邊道:“說得好像先來勁的不是你一樣。”
青龍堂主拿起刷子把藥粉掃到一個小盅裡,瞥了白元修一眼:“我說你們倆也真夠奇怪的,明明彼此連長什麼樣都沒見過吧,哪兒來的這麼大仇?”
躺在床上的白元修翻了個身,全身酸疼直哼哼:“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副樣子,明明看着挺幹淨的一個人,結果下手的時候比誰都狠。”
青龍堂主搖搖頭:“你聽聽你這語氣,多像遇見了負心漢。”
白元修抓起靠枕砸過去,把自己手臂扯疼了又嗷嗷叫。
在青龍堂主的嘲笑背景音中,白元修苦兮兮地揉着自己的肩膀,心想這傷什麼時候能好啊,他可想他的阿青了,想趕緊回那個小院兒去抱着阿青睡午覺。
而半個月後的白元修,隻想把說這句話的自己給掐死在病号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