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開始是出在蘇無思的身上。
身為朱雀堂主,蘇無思經常需要到各個情報點去查看情況,當然,每次她都會做一些僞裝,有時是佝偻老妪、有時是富态中年男人、有時又會是異域孩童,這麼多年從沒出過什麼錯。
而這一次,在她扮成一買胭脂的歌女進城後,就再也沒了消息。
那城裡的情報點是個僞裝成水粉首飾的店鋪,那掌櫃的也失蹤了,而三天前,左護法下山去找蘇無思,從此也杳無音信。
雖然現在江湖情勢比較和平,但他們畢竟是魔教,也說不準哪個自诩要除魔衛道的人忽然會不會腦子一抽就動了手。
魔教教主平時懶懶散散的不管事,但聽說了蘇無思和左護法的事後立刻冷了臉,魏橫在那兒勸了好半天才把人勸住,不然這會兒教主可能已經去把那錦言城給掀了。
白元修看了看在場的人,還沒等他開口,葉南尋就說:“去的時候那店夥計正準備跑路,現在正在刑堂被招呼着呢。”
魔教的玄武堂就隻管刑堂一個地方,而但凡進到裡面的人要是能活着出來、此生都不敢再犯第二次事,白元修知道玄武堂主的本領,想了想道:“再等半個時辰吧,會招的。”
實際上半個時辰都說多了,白元修他們隻在玄武堂外等了一小會兒,玄武堂主公孫醜就走了出來。
“他被收買了,”公孫醜一如既往地言簡意赅:“聽聲音是個男的,沒了。”
白元修驚訝道:“就這麼點?”
這有用的信息幾乎沒有啊。
他下意識問了一句:“你确定他都招了?”
公孫醜擡頭看了一眼白元修,手上擦血的動作停了:“我連刑都沒用上,才剛剛準備說話呢,那小子就尿褲子了。”
這種情況基本不可能存在隐瞞的可能性,他沒那個膽量。
白元修懵了:“那你手上血哪兒來的?”
公孫醜沉默了兩秒,默默移開視線:“裡面太黑了。”
白元修&葉南尋:......
感情剛剛那聲音是堂主自己在刑堂摔了一跤啊!?他們還以為公孫醜在裡面掄圓了膀子審人呢!
公孫醜咳了一聲,繼續說那被收買的夥計從頭到尾隻聽到了一個男聲,連對方的長什麼樣都沒見過。
這江湖上會易容的人可不少,改變下嗓音也不是多難的事,他們這會兒就跟什麼都不知道沒多大區别。
現在失蹤的蘇無思雖然武功不是魔教裡數一數二的,但實力絕對不差,而那左護法就更不用說了,玄機榜第十一名,想要拿下他根本不是件容易的事。
白元修擰緊了眉:“我下山一趟。”
葉南尋本來想提一嘴白元修的傷,但最後也沒把話說出來,隻給白元修熬了一大鍋藥,盯着對方喝完了才放人走。
現在魔教兩位護法不在、一堂主失蹤,身為玄武和青龍的堂主可不能再到處跑了,萬一這真是針對魔教的陰謀的話,之後說不準還會發生什麼事,他們必須坐鎮穩住。
公孫醜站在玄武堂前的那塊演武空地中央,仿佛又再次置身于幾十年前的那處屍山血海。
他不禁祈禱,希望一切都是他們想多了。
白元修潛行到那錦言城附近,而後立刻換上鮮亮的藍衣,就這麼大張旗鼓地進了城、去了最好的酒樓。
那站在門口的店小二一見那身衣服和劍就愣了,等他看到白元修的臉後立刻眉開眼笑:“白大俠,還是和以前一樣?”
白元修兩年前來過這,當時他和蕭剛認識,為了能和對方多相處一段時間,當時白元修就扯了個謊說自己也和蕭青同路。
那時蕭青冷冰冰的,幾乎不怎麼搭理人,絕大多數時候也隻是自個兒待着發呆,白元修找了個由頭把人帶來這兒吃頓飯,卻倒黴地遇上了鬧事的。
蕭青長得漂亮,一喝多了的大漢遠遠看見蕭青,非說這酒樓是花樓,醉醺醺地走過來就要把人往懷裡摟。
白元修那會兒恰好不在,他也不知道他這是純倒黴還是有個吸引禍事的體質,總之就是無論到哪兒總能碰上事兒。
那時也是,他隻是想叫住門口路過的小販買個東西,結果就看見給酒樓送山貨的老翁東西灑了一地。
等他把那老翁送去酒樓後院,一出來就看見蕭青護着兩個女子站在大堂内。
白元修隻趕緊跑了過去,一問才知道有一群醉漢挑事,鄰桌的這兩姐妹覺得看不下去就說了兩句,沒想到那幾個醉漢就突然瘋了一樣往她們身上靠。
她們畢竟隻是普通人家的女兒、不會功夫,又氣又急的都要哭了,最後還是蕭青拔出白元修放在桌上的劍做威脅,那些人覺得有趣、想多逗弄逗弄,這才暫時僵持住。
白元修當時就接過蕭青手裡的劍,擋在三人身前,朝那幾個魁梧醉漢笑:“要麼滾,要麼死。”
白元修那會兒還名氣不大,那幾個大漢當然沒當回事,可到了後來,幾人卻連求饒都喊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