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同身為護法,但以往幾年裡讓左右護法同時行動、并且還隻有左右護法出面的事兒壓根就沒有,所以這會兒看到蕭青以“左護法”的身份行事時,白元修忽然有種目瞪口呆的感覺。
此時的蕭青渾身都散發着一種“生人勿進”的氣勢,腰闆挺直、坐姿也是種攻守兼備的姿勢,那經過面具後變了嗓音的聲音低沉沙啞,甚至有種非人的既視感。
白元修回憶起之前在他面前撒嬌的蕭青,不由得産生個念頭。
唉,這麼多年沒認出蕭青就是左護法這真的不怪他。
自蕭青說完那第一句話後,他們面前的女子就一下子擰緊了眉,而當聽完整件事後,她沉思許久才不确定道:“那天我做的是珍珠點翠羹,用的食材大多都是教中采買的......”
“但隻有一個東西是例外,”她眉頭緊緊縮着,臉色也很不好看:“就是那名為桂葉的香料。”
每個廚子都有自己的拿手絕活,這位廚娘有名的就是她那獨一份兒的秘密配方,這種東西是人能安身立命的本事,魔教不會要求教衆把自己的本領曝光,所以至今也沒人知道她的香料配方究竟是什麼。
女子說道:“桂葉在雲華山這附近沒有,雖然不放也行,但味道肯定就差了點兒。”
這位廚娘說,那個雲華弟子第一次和她碰面時吃的就是珍珠點翠羹,對方為她付出許多,她也想再給那人做一次這羹。
這本來就是她個人的事,所以也不想勞煩教中的其他人替她跑腿,隻自己下山去找桂葉。
廚娘本以為這得回魔教舊址那附近才能弄到一些,可她運氣很好,沒多久就碰上個在路邊賣零散草藥的少年。
廚娘說到這突然神情一頓,白元修趕緊追問:“怎麼了?”
那廚娘雙手握拳在桌上錘了一下,懊惱不已:“他當時好像跟我說了什麼,可那會兒人太多沒聽清,我又急着回來,還以為就是些客套之類的話也就沒在意。”
白元修看着面前呈蛛網狀裂開的桌面,嘴角一抽。
他們又問了些詳細的情況,比如那少年的模樣、買東西的具體時間,确定也沒更多有用消息後就離開了白虎堂。
白元修把小瓷罐對着陽光看了看,又偏頭去問蕭青:“現在就下山?”
蕭青點點頭,伸手拉了白元修一把,而後先一步躍上不遠處的樹梢,幾個閃身就沒了影子。
白元修低頭看過去,發現他剛剛所站的地方有隻蝸牛,要不是蕭青拉他一把的話,他剛剛順勢走過去肯定就把這小生物給踩死了。
白元修哂然一笑,把瓷罐子收起來,也順着剛剛蕭青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和他們之間所想的沒錯,廚娘購買桂葉時、那賣家正是周小小,白元修想不通這少年當時說的是要去北邊兒、怎麼這會兒又晃來雲華山附近了,所以當務之急就是找到周小小。
麻煩的是周小小雖然不擅長易容之術,但躲藏的本領倒是不錯,要是他真躲起來的話要找還确實有點兒麻煩。
不過朱雀堂也在幫忙,把人找出來也隻是時間的問題,可糟糕的是那雲華弟子的情況。
據雲華門說,發現那長老徒弟昏迷不醒後,他們也給對方用了許多藥,後面還熏蒸施了針,可這對于那中毒之人來說就是在催命了。
那迷藥效果本來就是讓人放緩氣息減少消耗,正常情況睡到藥效沒了也就醒了,可雲華門不知道,隻用了各種辦法去刺激那昏睡中的人。
這會兒好了,人不僅還沒醒,體能消耗卻比普通時候的還要快,這樣下去肯定撐不了多久。
白元修拿手指輕輕敲着劍鞘,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五天後,幾個穿着深灰服飾的人從各條小巷口出現,他們聚在一青年面前、神情愧疚:“抱歉,又讓他跑了。”
白元修擡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舌尖用力劃過自己那顆尖尖的虎牙。
但他也不能拿這些同伴撒氣,隻擺擺手:“你們先去休息吧。”
幾個教衆離開後,白元修把自己的手指關節捏得咔咔響,臉上笑容卻越發燦爛:“小屁孩兒,讓我逮到你你就死定了!”
兩天前,白元修和蕭青來到這座小鎮,在一花樓裡把那裝作是小厮的周小小給抓了出來,可周小小看見是他們後,撒了一把藥轉身就跑。
那藥倒也不是什麼毒藥之類的東西,白元修隻是嗆得直打噴嚏,周圍糟了波及的普通人要慘一點,又咳又哭,鼻涕眼淚直流。
而蕭青......蕭青就更慘了,哭到眼睛都腫了還是停不下來。
白元修急着帶人去了醫館一看,好家夥,蕭青居然對那又辣又嗆的藥粉起了風疹,不能受風,還要天天喝藥。
白元修隻能把人留在醫館自己獨自行動,每時每刻都想把那少年給抓起來揍一頓。
要是說一開始他隻是打算給對方一個教訓的話,現在的白元修,隻想把周小小揍成手打牛肉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