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季照安被追了整整三個時辰，巨蠍被收回獸環時，季照安隻想當一具屍體。

他吞了顆清毒散，癱在地上欲哭無淚：“師父，怎麼多了一個時辰？”

江熠站在他身邊，垂眸掃了他一眼：“沒能破幻境的懲罰。”

季照安張了張嘴，半個苦字也沒敢往外蹦……以後再也不腦子一抽就放大話了。

幻境逐漸褪去，顯露出青翠竹林。

項家人已走，江熠不急着去順靈峰，在石桌邊坐下，問季照安：“幻境怎麼破可有頭緒了？”

季照安渾身酸疼，臉色發紫，手指都擡不起來，氣若遊絲道：“暫時還沒。”

他天天被追的喘口氣都沒時間，怎麼破幻境？季照安落寞地開始懷念起淩鴻來，好歹淩鴻追他的時候，他還能勉強觀察一下四周。

江熠蹙眉：“起來。”

季照安一張臉皺起來，委屈道：“師父，我起不來……”

江熠冷漠地打斷他：“三日内再破不開，巨蠍加淩鴻。”

季照安眼珠一瞪，身上不疼了，也不懷念淩鴻了，爬起來殷勤地繞到江熠身後給他捏肩捶背：“師父，我覺得三個時辰也挺好，還能練練體魄，要是師父不忙的話，後面幾日弟子也可以加時辰的。”

江熠哪裡看不出他的心思，他沒有理會那顆左右晃蕩尋找存在感的腦袋，面無表情問：“當真一點頭緒也無？”

季照安咽了下口水，謹慎又卑微道：“沒有——但師父别生氣！我回去就想！一定能想出來的！師父别急，三日，就三日，弟子一定破了這幻境。”

江熠的不滿剛冒出頭，就被季照安滾瓜流水地按了回去，他掃了一眼那笑得谄媚的臉，收回視線趕人：“回去吧。”

這就是答應給加時辰了。

季照安一喜，直接環住江熠的脖子貼臉飛快地蹭了一下：“謝謝師父！”

遙遠陌生的觸感驟然襲來，江熠思緒一頓，季照安已經松開他往順靈峰的方向跑了：“弟子去順靈峰。”

江熠：“……”

“無法無天。”

***

季照安在校場後的樹林中找了個安靜處打坐，腦中一遍遍過着幻境中的細節，直到傳訊玉牌亮起，才起身去找杜興和葉繁四人。

校場很大，季照安和他們約在一個無人在意的角落，到時發現杜興正在安慰忐忑不安的葉繁幾個。

“置換陣可是最基礎的法陣了，很簡單的，一學就會……你們築基這麼早，天分不比季照安好？放心，肯定一教你們就會，他要是教不會我來……”

杜興志得意滿，絲毫沒注意到身後逐漸走近的人，葉繁幾人更是垂眸應是，幾個人圍成一圈愣是沒給季照安插縫的餘地。

季照安煞有其事地跟着葉繁幾人點頭：“好，就這麼辦！”

杜興猛地回頭：“你什麼時候來的？一點聲音都沒有，扮鬼呢？”

“難得你主動替我分擔，我怎麼敢打擾。”季照安拍拍他的肩笑起來，看向葉繁四人，“走，去後山找個沒人的地兒玩。”

季照安随便挑了個沒人的地，杜興不是很滿意：“這都是樹的，空地巴掌大，怎麼布陣？”

季照安不在意，靈力起風掃出一片幹淨地就蹲下了：“一口吃不下個胖子，我們先來玩靈石的，布陣有三尺地就夠了。”

剩下幾人面面相觑，葉繁道：“什麼靈石？不是置換陣嗎？”

季照安已經從儲物袋中掏出了兩塊上品靈石，揮手示意他們都蹲下：“對，置換陣嘛，當然要有東西用來換才行。這樣，我先教你們三遍怎麼布陣催陣，然後我拿兩塊上品靈石，你們也要拿出兩塊來，你們能将靈石互換了位置，四塊上品靈石就歸你們，反之，歸我。”

杜興震驚道：“你怎麼不去搶？！”

葉繁幾人卻興緻勃勃：“好！”

杜興：“你們瘋了！”

季照安不滿：“我們很理智，有上限的好吧，一人每天最高一百上品靈石。”

孟林沒什麼異議，葉繁和唐星姜琦卻猶豫起來：“可我們一月才能分得一百上品靈石……”

季照安擺手：“夠了夠了，那可是五十次，你們不能五十次都學不會吧？來來來看着，陣法能囊括進要換的東西就好，置換陣兩級相對，以置換物所在方向定兩面，比如東南對西北，正東對正西……”

兩個時辰後，季照安盆滿缽滿地陷入沉默。

他們還真能。

杜興揉着沉川幸災樂禍地安慰他：“沒事，這才哪到哪，你忍忍就過去了。”

起初摩拳擦掌的四人垂頭喪氣地蹲成一排，壓根沒心思去關注自己已經丢了一百上品靈石，各自盯着眼前三尺寬地面上淩亂的痕迹沉思：“到底又漏了哪裡啊……”

和杜興前一日如出一轍。

陣基在符陣課上辛炎已經講過，陣點作為基礎中的基礎，季照安沒想到他們會卡在這裡。

他都想好了，變換陣眼時他多來幾種，引起這幾個家夥驚歎，再借機說自己學得精都是被揍出來的，加深一下江熠在他們眼中不近人情的印象，好吓退這幾個不知好歹的家夥。

但……陣點都記不住，還想學變換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