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下學回到洞府,若有這隻兔子在,就說明今晚要和阿憐見面了。
“誰?”魏長澤警惕轉身,吓得正在吃草的雪兔大門牙咀嚼動作停頓了一瞬。
林昭月和裴向明忙運氣往外趕,卻還是抵不過魏長澤修為高速度快。
“師弟師妹?”魏長澤收起指向兩人的劍,疑惑道,“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賞花!”“閑聊!”
“閑聊!”“賞花!”
兩人沒有一點默契,裴向明先憋不住,一一坦白。
林昭月臊得滿臉通紅,追着裴向明打,“你怎麼能這樣!
她羞紅一張臉解釋,“大師兄這些天走得匆忙,我就起了好奇心,我……我不是故意的!”
未等魏長澤反應,她便拉着裴向明匆匆運氣飛走,動作快得像是有人在後面追她。
......
月桂飄香。
那如星子一般的雙眸一見到阿憐便燃起足以融化積雪的熾熱,卻按在恪守的君子禮節中不表。
“這兔子現已把我那床當家了,每次它都窩在那,”魏長澤看着明顯圓潤了一圈的雪兔,把它遞給阿憐,“我給它喂了一些其他的靈草,想必能助它更早化形”
“等它化形了,一定會好好感謝你”,阿憐揉揉雪兔的肚子,抱怨道,“怎麼吃得這麼重?”
雪兔翻了個身,把屁股對準阿憐。
“身量小,脾氣倒還挺大”
這番魏長澤是來向阿憐道别的,他說要下山看望家人,好些天都不能幫她喂兔子。
此話一出,雪兔先不樂意了,抱住他的褲腳似是不想他離開。
魏長澤摸了摸雪兔的頭,問阿憐,“有沒有什麼喜歡的東西?我幫你帶回來”,
阿憐好奇地問,“山下有什麼?我還沒去過山下”。
“山下的好東西可太多了,醉仙樓的燒鴨,米釀,萬華樓的法衣首飾和各類珍奇法器……”
阿憐撐着下巴聽,不禁心生向往,看得魏長澤聲音漸小。
他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邀約道,“你可願随我一起下山?”
“魏府屋舍三千,金銀萬石,吃穿住行盡管放心”。
阿憐猶豫了半晌,還是搖搖頭說,“我想留在這裡。”
魏長澤抿唇,并不勉強,隻有些落寞地低頭,低聲道,“也好”
“不過有時間總得親自下山去看看”,少年聲音清朗,純真赤誠,“你若下山,便來找我,我從小在天嶽城長大,那裡的一草一木我都無比熟悉,定能讓你玩得暢快”
充盈飽腹感讓阿憐睫毛顫動,四肢也漸漸輕盈起來,這樣的感覺實在難以抗拒。
兩人漫步至避雪亭,雪兔一蹦一蹦地追在後面。
“你呢,你的家鄉在哪裡?”魏長澤問。
“我不知道,”阿憐倚在欄杆上,遠處山峰錯落有緻,青黛一片,“我喪失了一部分記憶”
見阿憐傷神,魏長澤轉移話題道,“你可想去别處看看?天嶽宗一百零八峰,景緻各有不同。淩雲峰常年飄雪,其他峰卻有竹林茵茵,鮮花成片。”
踏上青璃劍,魏長澤禦劍而起,阿憐的手搭上他腰側。
魏長澤耳朵燒紅,保證道,“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掉下去的”
穿過淩雲峰的結界法陣,劍光留下青色的尾迹。
萬裡之遙,正在昆侖池仙塔赴會的傅寒舟皺起了眉。
附上腰間的荼靡鏡,阿憐呼吸急促,确實離開了淩雲峰結界保護範圍。
注意到傅寒舟異樣的昆侖老祖問道,“寒舟,可是天嶽宗發生了什麼事?”
“回老祖,确實如此”,傅寒舟起身告辭道,“老祖,各位仙友,如今昆侖鏡異動已平息,此番宴會諸位盡興”
寬肩窄腰、身姿挺拔的劍修步伐利落,衣袍獵獵。
看着那匆匆離去的背影,昆侖老祖不由歎息一聲,候在一旁的童子好奇地問,“老祖何故歎氣?”
昆侖老祖搖搖頭道,“寒舟與昆侖,因果未盡啊”
傅寒舟本是到昆侖山求寶,以與阿憐結成天地姻緣,誰知臨辭别時,昆侖鏡異動。
昆侖鏡乃上古之物,昆侖山也因此得名。
據古籍記載,昆侖鏡有倒轉時空之效,沉寂在昆侖仙山已久。
此番變動,未免修真界恐慌,昆侖山封鎖消息,召集大陸東南西北各大勢力齊聚昆侖山,協力平息。
天嶽宗得知傅寒舟已在昆侖,便讓傅寒舟代為赴會,一呆便是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