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把她給我拖下去!”雲卿兒看也不看那舞姬涕泗橫流的可憐模樣,摸着懷中狐狸的毛慵懶道。
“夫人,我沒有!我沒有勾引将軍!”那舞姬哭喊道聲音逐漸遠去,凄厲的呼聲響了一路。
賀夫人雖得将軍專寵,但極為善妒,府内的妾室和還沒有名分的舞姬被她接着由頭發買打殺了不少。
有人冒死告道賀将軍面前,卻得到他輕描淡寫地回複,“她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我為什麼要阻攔?”
雲卿兒抱着狐狸走出後院,正巧碰上來賀府拜谒的周清宴。
“賀夫人”,周清宴禮節性地問候,正要離去,就見雲卿兒懷中的狐狸對着他呲牙,當即一頓。
這狐狸,他好像在哪裡見過?
雲卿兒笑意越發濃厚,她輕拍狐狸的柔軟的背,“好啦,知道你不喜歡這人,我們這就走”
擦肩而過,周清宴正回憶着,就聽見一聲尖利的驚呼,緊接着背後傳來劇烈的痛感。
他整個人僵硬如石,卻并不是因為後背受傷,而是因為雲卿兒脫口而出的名字。
她叫那隻狐狸——阿憐
轉過身,隻見雲卿兒抱起狐狸,用手帕擦拭它的爪子,點着它的鼻頭訓斥道,“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回去又要給你洗爪子了”
狐狸鼻尖吹出一口氣,好似在表明它的不屑。
竟是一點道歉的意思都沒有。
背後的衣衫有些濕意,應當是出血了,周清宴攔住雲卿兒,“夫人的愛寵抓傷了我,是否該給個說法?”
雲卿兒仿佛這才注意到他,問道,“周二公子想要什麼說法?”
“若是傷藥,周府必然不缺;若是賠禮,我也不是個缺心眼的,待會自然會派人送去周府”,她全然不提要如何處置這隻狐狸,想來是愛重得緊。
“若我說,我想要這隻畜生呢?”他想起來了,在哥哥去世未滿頭七時,也有一隻白狐狸出現在靈堂。
如此巧合必不是偶然,隻是他一時又未曾想到合理的解釋。
“這我可做不了主,”雲卿兒沒了笑意,“周二公子若想要她,隻能親自向将軍提,看他肯不肯割愛”
......
回到卧房,雲卿兒在密格裡取出一份長長的名單,持朱筆劃掉一人。
看着所剩不多的姓名,她暢快地呼出一口氣,閉眼回味,“權力在握的感覺原來是這樣”
完全不聽解釋,隻下命令,隻需要服從。
當初大婚換新娘,明面上她隻知嫁入賀府的是賀雲骁的心上人,背地裡她卻清楚,那就是化作人身的阿憐。
入住賀府後,阿憐對她很親近,賀雲骁不在時,便會來找她,與她待在一起。
她大概猜得出原因,心中更加柔軟了幾分。
婚後不久,阿憐懷孕了。
從賀雲骁那聽到這個消息時,不同于賀雲骁的欣喜,雲卿兒心中竟生起一絲微妙的不滿。
在這個越來越亂的節骨眼,他怎麼能讓阿憐懷孕?
雲卿兒抱起歇在一旁的狐狸,用清水和皂莢洗幹淨她沾血的爪子,沒由來地叮囑道,“你該少活動,小心傷着自己”
随着老皇帝病危卧床不起,各派系的争鬥愈加激烈,三皇子和二皇子派系尤甚。
賀雲骁一接到宮中暗樁遞來的消息就連夜把阿憐送出了京城。
複又兩月,雲卿兒假死,将軍夫人薨逝,賀将軍閉門不出。
遼東封地,庸王府上來了一位京中的貴客。
“五皇子,”賀雲骁表露衷心道,“二皇子欲殺我,三皇子殺我愛妻。”
他臉上流露着恨意,不計後果地道,“這兩人皆是豺狼虎豹之徒,皇上的毒也是他們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