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霜殿的門将連滾帶爬地來到正殿,他倉皇地扶正官帽,急切道,“神君,蒼梧上仙和玉翎太子在一線天前打起來了!”
話音剛落,玄霜真身于大殿顯現
他雖仍是負手而立,卻不似往常那般清冷。
門将一愣,神君看起來,好像多了些人氣?
“随我去看看”玄霜吩咐道。
門将沒有繼續細想,隻低頭應是,随玄霜一道趕往戰況膠着的一線天。
“可笑!阿憐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妻!”玉翎的聲音隔着老遠傳來,讓玄霜瞬間皺緊了眉頭。
“既然你知道是幻境,為什麼還要來找她?”,蒼梧不甘示弱地打傷玉翎的肩膀,冷冷質問道。
兩人打得難舍難分,仙術光暈接連炸開,完全看不清其中人影。
留在一線天的門将受到波及,打着趔趄後退幾步,自覺命苦地擦了擦虛汗。
太子玉翎和蒼梧上仙不約而同地來到一線天外,一句話沒說就打了起來。
“兩位到我玄霜殿所為何事?”
玄霜在兩人中間豎起透明的屏障,輕易将他們分開。
看見來人,玉翎側頭哼了一聲,顯然是沒忘了玄霜之前就不待見他。
蒼梧記得正事,當即拱手行禮道,“玄霜神君,聽說有一位名叫‘阿憐’的小花仙暫住在此”
“煩請神君通融,讓我見她一面”,他的話中帶着顯而易見的急切。
玄霜鳳目微眯,沒有直接答應,而是問道,“你找她何事?”
蒼梧一愣,他擡頭看向玄霜,敏銳地嗅到一絲異樣。
漸漸的,他的嘴角下壓,眼神中帶上一視同仁的敵視。
“神君冤枉了她,将她抓來此處不算,難道還要限制她的出行嗎?”
玄霜殿從未對阿憐設限,她可以自由出入。
可玄霜不打算以實相告,反問道,“是又如何?”
玉翎和蒼梧臉色一沉,針鋒相對的敵意瞬間轉移到了玄霜身上。
玄霜不欲多言,轉身消失在一線天。結界陣法閃動,又被加固了一道。
......
層疊的玉蘭花樹開得燦爛,似上好的羊脂玉,在陽光下白得耀眼。
樹下落英缤紛,似鋪了一層暖融融的雪,阿憐撐着下巴靠在窗戶邊,衣衫輕薄松垮,勾勒出出隐約的曼妙曲線。
忽得,她側頭看向來人,眼眸瞬間明亮如燈。
她站起身,歡快地跑向玄霜,帶着點嗔怪,“你剛剛去了哪裡,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玄霜穩穩接住她,臉上的笑意似冰川融化,“去處理一些小事”
阿憐倒在他懷裡深深吸了一口氣,突地仰頭在漫漫春光中告白,“我好喜歡你呀”
玄霜抿唇,灼熱的目光盯得她視線下移。
放在她腰間的手緊握,将她往上提帶。
阿憐抓着他的衣帶順從地踮腳。
玄霜低頭覆上,閉眼細細體會。
玉蘭花瓣片片飄落,輕輕落在樹下一對璧人的衣擺上,似不忍心打擾這片刻的美好。
阿憐因呼吸不暢後仰時,玄霜扶住她的後腰不讓她退開,卻聽話地睜眼看向她,目光專注而柔和,似在問她要做什麼。
也太犯規了,阿憐紅着臉在心裡嘀咕。
“你離開之前,不是要聽我說上一世發生的事嗎?”
她眨眨眼,“上一世,我是個出生在靈國的孤兒,被神觀裡的祭司收養”
“那神觀供奉着的,正是神君你,”阿憐纖細的指節撫上玄霜的臉側,輕聲道,“死前我曾許願,想轉世到仙界,親眼看你”
提到前世夙願,她的眼裡又泛起淚意,忍不住踮腳在他的薄唇上啄吻,歎喂道,“如今擁有的一切都好似做夢”。
“會不會醒來後,我還在那寂靜的神觀,隻能對着你的神像訴說思念”
玄霜将她抱緊,歲月漫長,他已經不記得凡間的事了。
那日阿憐突然闖入寒池,便讓他對她的前世有了大概的猜測。
但此刻親耳聽見,仍舊讓他心中熨燙。
“說什麼胡話”,他将阿憐打橫抱起,往閣樓走去。
“三界之内,無論你在哪,我都會找到你,陪着你”
“我們再也不分開”
暖融融的陽光透過窗柩灑在地面。
床榻之側,春日的衣衫件件堆疊。
阿憐的眉頭因輕微的不适蹙起,眼角滲出的淚被他輕柔地吻去。
青絲和銀發纏綿厮磨,随垂落的紗幔一起搖搖蕩蕩。
九天之上的明月染上七情六欲,甘願墜入凡間享受這春鄉極樂。
……
“你确定這法寶制得住他?”向天齊轉動着一枚不起眼的灰色石頭,語氣狐疑。
“有完沒完!你都問了三次了!”系統不耐煩道,“你再不行動,小心我去找别的宿主!”
向天齊氣勢一軟,小聲抱怨道,“上次你還說他絕對不會發現我呢”
系統掩飾自己的心虛,犟嘴道,“上次是意外”,誰知道主神空間給的道具會突然失效啊。
它催促向天齊,“我是為你好,你的聲望值快要跌成負數了!”
“之前的聲望值是不是被你拿去買東西了?”向天齊疑惑道,“我們不是已經在凡間打過很多次臉了嗎?”
“凡間那點哪夠啊?”系統笑他天真,“這是人仙神并存的世界,你怎麼光盯着凡間那一畝三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