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遠沒想到陸峻野突然出差回來了,更沒想到陸峻野今天會過來,他今天穿着非常普通,上身穿着寬松的黑色T恤,下身穿着泛舊的藍色牛仔褲,剛剛割完草回來喂羊,褲子衣服灰撲撲的,上面還沾着幾片綠色的雜草。
田遠:“………”
簡直太丢人了,田遠慌忙拍掉身上的塵土和草片,再悄悄把挽起的袖子往下拉了拉,遮住手腕上的傷痕。
陸峻野假裝沒有看到他這些小動作,裝作很欣喜地問他:“向日葵發芽了?”
這個話題岔開得很好,田遠立馬轉移了注意力,點了一下頭:“嗯。”
“走,去看看。”陸峻野沖田遠擡了一下下巴,邀請田遠跟他一起去。
“好。”田遠欣然應道,跟着陸峻野往向日葵地那邊走。
路上,田遠偷偷扭臉看了眼陸峻野英俊的臉頰,清咳了一聲,故作随口問:“是今天剛出差回來嗎?沒去公司?”
“嗯,下午剛回來,沒去公司,直接來農場了。”陸峻野回答,他說到這,就停住了,田遠還以為他已經說完了,也以為他直接來農場是急着想過來看向日葵,遂點了點頭回應,哪知隻聽陸峻野又道,“來看你。”
“…………”
田遠隻覺臉皮“轟”一下熱了,一時不知道做何回應,眼神閃躲着,故意裝糊塗,說:“哦。”
陸峻野沒說什麼,隻是盯着他紅得快要洇出血來的俏臉,抿嘴輕輕笑了下,心情似乎格外舒坦。
兩人沒有再說話,不久走到向日葵地前,陸峻野走進地裡觀察了一番,随後說道:“不錯,都長出來了。”
“嗯。”田遠站在田梗邊附和了一聲,臉看着沒有那麼紅了,他問陸峻野,“要不要澆水?我去拿水管。”
土壤瞅着不是很幹,田遠這幾天肯定天天幫忙澆過水了,不過既然來一趟,還是要親自澆一次的,陸峻野道:“澆吧。”
“好,我去拿水管。”田遠說完轉身大步走去拿水管去了。
陸峻野在地裡等着田遠,看到有草長出來了,他彎腰拔了拔。
田遠扯着水管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穿着一身挺括衣服的陸峻野正在弓着背,低着頭,用幹淨修長的手指認真地拔着雜草。
田遠頗為詫異,沒想到陸峻野還會幹鋤草這種跟他身份不搭邊的活。陸峻野看到他拿着水管回來了,直起腰來沖他微微笑了下,把手裡抓着的一把雜草先扔到一邊,朝他伸出了手,說:“我來澆吧。”
水管經常放在地上扯來扯去,沾着很多泥土,比較髒,田遠道:“沒事,我幫你澆。”
說着,兩手抓着水管出水的一端,對着田地淋着水。
“我來吧。”陸峻野溫聲說,也不知是不是有意還是無意,他伸手過去拿水管時,手指輕輕地在田遠的手背上掃了一下,才抓向水管。
肌膚相觸的那一刹,田遠仿佛被電流穿過,身子戰栗了一下,驚慌失措地松開了手。
由于他突然松手,陸峻野又還沒有拿穩水管,水管又正嘩啦啦的往外流着水,水管失去重心,突然往下墜落,陸峻野伸手撈住了,不過褲子不小心被澆到了,澆濕了一小片。
田遠挺尴尬,連忙道歉:“不好意思。”
“沒事。”陸峻野十分淡定,隻看了一眼弄濕的褲子,就專心地拿着水管澆水了。
田遠站在邊上看着他澆水,狀似很随意地把兩手放在背後,一隻手的手指若無其事般緩緩地撓了一下剛才被陸峻野碰過的那隻手的手背,随後臉莫名其妙地紅了。
為了不讓陸峻野看出他的窘迫,他假裝彎腰拾起之前陸峻野拔的草,對陸峻野說:“我去喂一下羊。”
“好的。”陸峻野道,望着他慌亂逃跑的背影,無奈地搖頭笑了笑。
陸峻野繼續澆着水,給每一棵向日葵都澆足了水,田遠去了一會兒就回來了,神色看起來正常了很多。
這時,陸峻野也澆好水了,田遠跑去關了水,返回來時看到陸峻野在收着水管,他道:“沒事,不用收,就這樣放着吧,一會兒可能還有客戶要用。”
“行。”陸峻野很聽話,把水管放下了。
田遠稍微整理了一下水管,帶着陸峻野去水池邊洗手。
洗手時,陸峻野動作非常自然大方地挽起襯衣袖子,十指在水龍頭底下不緊不慢地沖洗着。
輪到田遠洗的時候,田遠還像上回那樣,袖子也不挽,手掌直接放在水流下囫囵沖洗幾下就洗好了。
可能是為了掩飾心虛,他擡手摸了摸鼻尖,問陸峻野:“上次的西紅柿覺得好吃嗎?要不要再摘點?”
“好吃,”陸峻野才想起來這事,也不跟他客氣,含笑道,“再摘點吧,還有嗎?”
“多的是,”聽到他說好吃,田遠很高興,領着陸峻野就朝大棚走去,一邊說,“這回還可以摘點草莓,草莓也熟了。”
“好,一會兒摘點。”陸峻野微笑颔首,田遠說什麼,他都不拒絕,兩人之間的談話變得很輕松起來。
不久走到大棚裡,大棚裡有幾個工人正在幹活,看到田遠和陸峻野走進來了,都沖田遠點頭打了招呼,也向陸峻野打了招呼。因為陸峻野來過幾次,每次來都是找他們的老闆田遠,工人們對陸峻野都不陌生。
田遠檢查了一下工人們幹的活,然後讓他們提前下班走了。
大棚裡隻剩下田遠和陸峻野,田遠先帶着陸峻野去摘了西紅柿。摘了兩籃西紅柿,又帶着陸峻野走進一壟壟的草莓地裡開始摘草莓。
摘草莓不用剪刀,直接用手就可以摘了。有了摘西紅柿的經驗,這回不用教,陸峻野也知道哪些草莓成熟了,哪些草莓口感好,不消片刻,他就摘了小半籃的草莓了。
“嗯,不錯,很甜。”陸峻野實在忍不住,嘗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