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個。”王南将裝有一排針劑的盒子放到楚世安面前，“裡面有微型攝像機，隻要注射進眼球内部，就可以将看到的影像全部傳送給我們。”

王南知道楚世安的脾氣，十分擔心，“我們隻是來探查他們的産業鍊，尋找證據的。裡面的事肯定惹人煩，但您一定要忍住。忍不住的時候就想想肖總。”

王南說完覺得有人看了他一眼，轉臉看去宋柏璋正低頭品茶。

楚世安不耐煩地把人攆出去，“知道了，管好自己的支援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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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柏璋跟着楚世安進入邊緣處一棟破敗的建築内，但管家隻允許顧客本人進入，于是他們這些随行人員被攔在了門外。

這個建築裡除了管家，其餘服務生全部都是仿生機器人，宋柏璋很容易從另一條通道裡找到了巨型水族箱的入口。他藏好機械外骨骼，一股腦兒紮進水裡，入水的瞬間雙腿化成美麗夢幻的魚尾。

那一刻，如魚得水這個詞具象化了。

宋柏璋在寬敞的水族箱裡來回遊了幾圈，狠狠舒展着困乏的魚尾，忍不住愉快的同時，他心底突然升起陣陣悲哀。

肖子衿本是帝國優秀的畢業生，擁有無限的前途，他本可以像原劇情中的楚世安一樣，站在世界最中心的政治舞台上侃侃而談，每一句話都擲地有聲。

現在這種“如魚得水”的快樂明晃晃地告訴他，再也回不去了，他已經徹底變成了一條人魚。

水族箱裡的人魚們慢慢聚攏過來，懵懂地審視着陌生的同類。

宋柏璋浮在水中，忍不住想問，“你們也和肖子衿有一樣的遺憾嗎？”

可他們隻是懵懂的待在那裡，仿佛無法理解宋柏璋話裡的含義。

“大部分人魚的腦前額葉都被攪碎了。”

宋柏璋循聲望去，幾秒鐘之後才鎖定一條巨型半球空腔旁的人魚。

她的眼睛是海水般的藍色，藏在栗紅色的卷曲長發中，像藏在深海上萬年的美麗瑰寶。她完美的身材和精緻的五官仿佛精心雕琢過的藝術品，可即便如此，宋柏璋還是沒有忽視她尾巴上長長的鎖鍊。

宋柏璋向她遊去，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件長款風衣。

“謝謝。”紅發人魚語氣驚訝，穿衣服的動作卻沒有遲疑，“你可以轉過來了。”

“您好，原星輝聯邦帝國軍事學院74A班002号肖子衿。”宋柏璋向她伸手。

紅發人魚回握住他的手晃了晃，哽咽道：“您好，原C-C-931星慈善研究學院音樂專業吉賽爾。”

吉賽爾捂着嘴轉過頭去，肩膀不停地抖動。很久後才擦掉淚水轉過來，“對不起，但是你知道，已經很久沒人把我當成一個人類看待了。”

宋柏璋抿唇微笑，并沒有過多的安慰，“我的時間并不多，或許你可以先解釋一下，為什麼你的智力是正常的。”

吉賽爾斂眉，剛對眼前男人升起的好感迅速消散，“因為我是定制款。”

“定制款？”宋柏璋皺眉。

吉賽爾點頭。

原來吉賽爾是C-C-931星球的小公主。

因為某位S星的大領導訪問，她所在的慈善學校專門安排校樂團在宴會上演奏。誰知這位比他父親還大的大領導竟然看上了吉賽爾，強硬地要求吉賽爾成為他的情人，在得知吉賽爾是公主時也沒有收斂。

吉賽爾的父親嚴詞拒絕，強硬地送走了幾波說客後才消停下來。

後來慈善學校提出要組織學生去S星最大的音樂廳開演奏會，吉賽爾的父親敏銳的察覺到危險，沒讓女兒去。沒過多久，S星的安全部門抓捕樂團所有人，并以裡面有叛軍的理由，對C-C-931宣戰。

吉賽爾的父親沒說，但吉賽爾知道這都是因她而起，因為她偶然見到了S星派來的人。

她偷偷躲在屏風後面，聽到那人高傲地命令父親将最愛的小女兒交出去，“隻有把吉賽爾交出來，大人才會放過你們一家。不要做無謂的掙紮。”

吉賽爾的父親護女心切，憤怒地命人送客。當天晚上，S星派來的大軍便降落在931星球上，不到天亮他們的主城就被圍了個水洩不通。

S星的大軍下令，除非交出吉賽爾，否則不允許任何物資進入。

不到一個月，一群全副武裝的“平民”就拿着不屬于C級文明的武器沖破了宮門，吉賽爾被打暈前，眼睜睜看着父兄和母親被叛軍割下頭顱。

再醒來時，她隔着堅固的鐵籠看到了那位S星的大領導。

他像看商品一樣看着她，轉頭對穿着燕尾服的假笑男人說：“不，我要保留她的智力，那才夠辣。”

宋柏璋對此大為震驚，原劇情裡隻簡單提到韓亦澈在為韓家經營灰色産業，沒說具體是什麼内容。他以為隻是常見的争地盤、暗殺之類的簡單設定。如果這條人魚産業鍊是韓亦澈在經營，那可真是罪該萬死。

宋柏璋投出韓亦澈的照片，“你見過他嗎。”

吉賽爾悲傷的表情瞬間變成憤恨，晶瑩的淚珠融化在水裡洇出血色，“我死都忘不了。”就是這個人，率領“平民”闖入城中，親手割下了她父母兄長的頭顱，懸挂于宮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