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南抓緊時間将工作進展交給兩位領導。

“霍普副總統已經挖出了人魚改造和販賣的産業鍊，我們也給他提供了大量有力證據。霍普副總統‘偶然’從證據裡發現了韓家的家徽，家裡說他已經開始找人調查了，敲掉韓家隻是時間問題。”

“韓康那邊也開始動作了，但我們不認為他可以找到主芯片。我們試着攻擊韓家的防禦系統都失敗了，據說是韓亦澈主持開發的，但他怎麼問都不肯開口。”

“這個不用擔心，到時候讓你們楚總負責。這種程度的系統，他三十秒就能拆開。”宋柏璋讓韓康去找主芯片隻是一個幌子，他早已通過劇情簡介知道了主芯片的位置，隻需要借助合适的時機以韓康的名義傳回來就行。

“啊？”他們齊刷刷看向楚世安。傳說楚世安體能和策略都非常出色，但計算機等技術性科目并不算擅長，難道是假消息？

楚世安羞恥的捂住臉，狼狽的揮手讓他們繼續。

衆人露出秒懂的表情，在老婆面前吹牛嘛，很正常。

楚世安以為他們看出了端倪，坐在一邊風幹成了石像。

王南繼續彙報工作，“沒有主芯片就沒有完整的‘買家名單’，雖然不影響定罪，但很難保證中途不被其他外力幹擾。如果要保證肖總的計劃執行，我們還需要一個爆炸性的新聞做引子，不然大概率不會得到我們想要的結果。”

“這不難。”宋柏璋一目十行看完文件，“你們放出風聲說楚世安找到了我，并即将帶我返回S星。再準備一個飼養箱，我要以人魚的形态出現。”

漂亮！王南等人飛快記着筆記，進一步的詳細計劃已經在腦海中形成。

楚總尋找摯友的消息人盡皆知，如果記者們知道他真的救回了肖子衿一定會趨之若鹜。在他們還沒回去時就提前将事情炒至沸騰。

他們抵達時星港一定會聚集上百名記者，無數直播鏡頭将對準凱旋而歸的楚世安。與此同時，曾經被定義為為國捐軀的帝國英雄，竟然被人抓走改造成人魚試驗體。這裡的每一個字都将引爆整個聯盟。

二十年如一日營救戰友的楚世安将會成為帝國軍隊最有代表性的英雄。隻要老楚将軍稍微運作，說不定一周之内楚世安就會被授予一等功，并破格提拔為上将，在軍部的重要性也會一步登天。

現在人魚事件鬧得沸沸揚揚，肖子衿改造人魚的身份将會成為刺破黑暗最強有力的箭矢，将所有熱點問題串聯到一起。然後再配合霍普副總統一步步抛出調查結果，韓家及相關人員一定會被這把火燒成灰！

在場的所有人都露出激動的模樣，仿佛已經預見到了摧枯拉朽的勝利。過去二十年來所受到的質疑屈辱，都會成為他們未來加冕時的榮光。

“不行。”嚴厲的聲音橫插進來，楚世安陰沉着臉，“肖子衿回來的消息可以放出去，但他要和我一起走！出星艦。”

“你閉嘴。”楚世安将宋柏璋的争論堵回去，轉而看向其他人，“沒别的事散會吧。”

到底都是楚世安的手下，這些年領教慣了他的臭脾氣，衆人互相遞了個眼色，迅速收拾好會議室離開。

回到房間後他們并沒有繼續談論這個問題，兩人該幹嘛幹嘛，就當那件事沒發生過。

但宋柏璋還是覺得哪裡有些别扭。

有一天他在浴缸裡甩着尾巴泡澡，迷迷糊糊睡着時看到楚世安捧着他的尾巴看了半天。

“要試試嗎？”

“不要。”楚世安斬釘截鐵。

宋柏璋略有些失望，尾巴蔫哒哒垂到楚世安腿上。人魚诶，别說在現實世界裡，就算是在正常設定的小世界裡都不存在的東西。難道不應該趁機大吃特吃嗎？

前些日子發情期就已經夠爽了，難以想象要是用魚尾□□該多神奇。可惜他的恥鱗都快掀開180°了，楚世安的驢玩意兒竟然不中用。

楚世安想起魚尾巴就PTSD，看到機械外骨骼就揪心。他這輩子都接受不了魚尾巴！

他捧着宋柏璋的魚尾巴的缺口輕輕撫摸，“你的魚鱗不能再生嗎。”

“癢。”宋柏璋難耐地扭動。

“扯下來的時候一定很疼吧。”

“也還好，主要是醜。”

“我去找過你，可每一次都晚了一步。”楚世安灼熱的手掌覆蓋住魚尾的缺口，一直癢到宋柏璋心裡，“你不知道我看到那具标本的時候，我......”楚世安從不覺得自己軟弱，他本可以平靜地和人講述這些過往。可不知為什麼，在宋柏璋面前他的情緒總是難以控制。

楚世安人生的前二十年可謂一片坦途，他可以猖狂地大喊着“我的人生沒有遺憾”“我楚世安做事從不後悔”“楚世安天下第一”。

也許是老天見他太猖狂了，讓他遇見一個人、犯了一個錯，給他的人生增加了一個遺憾。

他想彌補，想還清。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告訴他，他根本無力回天，犯下的罪過永遠無法彌補。

可為什麼受到懲罰的卻另有他人？

“喂！”宋柏璋撤回魚尾，跪坐在浴缸裡試圖喚回楚世安的思緒，“你不對勁，你在想什麼？”

“沒事。”楚世安抱他出來，收拾幹淨後放到床上。

“不可能沒事。”宋柏璋翻身坐到他身上，迫使他閃躲的眼神看向自己，“你總胡思亂想，我也不是每次都能猜透。直球一點，不要給我們的愛情之路增加沒必要的障礙。”

楚世安看着眼前的愛人，五官精緻冷清，眼角微揚的鳳眸裡倒影着他的影子——與二十年前那個晚上一樣。

楚世安突然意識到，面前的人好像一直在走向他。無論是蟲星回來，從研究所逃出來，還是被他親手扔下車。

也許路途遙遠坎坷，可他總是在堅定地走向自己。

宋柏璋頭疼地看着變幻莫測的楚世安。從小家裡人都怕他費心勞神，從來不會用太麻煩的情緒或者事件來打擾他，後來工作同事們也都直來直去。縱使宋柏璋天生擅長揣度人心，面對糾結的楚世安也總是束手無策。

楚世安将宋柏璋抱進懷裡，靈魂激動的戰栗，“我隻是覺得第一次表現不太好，有些惱羞成怒。”

“真的？”宋柏璋覺得不會這麼簡單，但男人在這方面的勝負欲異常蓬勃，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你還跟他們說我三十秒。”楚世安撒嬌似的控訴。

“......”還真是傷自尊了。

宋柏璋小聲道歉，好吧好吧，畢竟這一世的愛人還是個剛破處的小朋友，跟他這個老油條不一樣。

“沒關系。”楚世安的手不安分地鑽進衣擺，“你知道我不是就可以了。”

被按着腰往下壓的宋柏璋：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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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星韓家角落的别墅裡，韓康正坐在漆黑的房間裡，新聞屏幕的亮光忽明忽暗，照得他凹陷崎岖的臉十分可怖。

“今天上午十點，人魚殺人案件專項調查小組召開專門新聞發布會，由調查小組組長、副總統霍普先生列席發言。

發布會提到，近期多地發生的人魚室内殺人事件并非自然發生，而是由于某些人非法飼養人魚所導緻的嚴重後果。此前在某B級旅遊星球發生的人魚死亡事件，是人魚販賣組織飼養人魚不當引起的。

目前專項調查小組已聯合警察與軍部前往抓捕犯罪分子，具體情況本台将繼續為您跟蹤報道。”

“下面為您播報下一條新聞，聯盟著名慈善企業家韓剛先生公開出席了副總統約克先生的巡講，根據統計網站數據，約克先生的支持率大漲10%，這意味着即将開始的總統大選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當年韓康費心籌謀，所有計劃都做的天衣無縫。就差一步的時候，他被派去執行緊急任務，落地時才知道是來尋找肖子衿和趙世安的。

他們英勇無畏地去救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卻不想那該死的肖子衿竟然偷襲他！

雖然他命大苟活下來，但因為肺部被捅穿，讓他無法開展任何劇烈活動。等他再醒過來時，韓家竟然把分支家的私生子招進來頂了他的位置。

肺部細胞無法再生，是為數不多無法更換的器官，這意味着韓剛徹底的廢了，韓家幾乎沒有猶豫地抛棄了這顆棄子。

本來屬于韓康的東西，金錢、地位、權利以及與改造人魚誕育子嗣的機會，全都變成了韓剛的。曾經被韓家寄予厚望的韓康被趕到最偏僻的小樓裡養着，像袋沒用的垃圾。

不甘心的韓康也曾想過反抗，可他本就沒什麼太大本事，既沒錢又沒人，保姆護工全是韓剛的人。他根本什麼都做不了，隻能有一天算一天的活着。

看着鏡頭裡意氣風發的韓剛，韓康桀桀笑了。至少他成功了一件事——偷換了韓剛送去□□的精子。

現在韓家最出息的小輩是他韓康的種。

門外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緊跟着一張紙條被塞進門縫裡。

人魚之芯啟動後，與人魚□□過的人身上會長出魚鱗。

——C

韓康撕碎紙條，一點點嚼碎了咽下去，怨毒的眼神跟韓亦澈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韓剛，你給我的侮辱，我會加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