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真行。
電梯門很快打開,蔣昭恒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陰陽怪氣道:“對人家好點吧,别三心二意的。”
向甯更摸不着頭腦了。
誰三心二意了!
她雖然情史比較豐富,但是從來沒有劈過腿好吧!
難道是哪個前男友在背後造謠抹黑她了?
面對不存在的謎題,向甯必然解不出答案。
算了,不想了,又不會掉塊肉。
回到家裡,向甯拿出那瓶香水在手腕上噴了一點。
嗯……挺清爽的。
可是貓貓卻不喜歡這個味道,向甯回到裡屋以後,它湊在她手腕上嗅聞片刻就躲出了八丈遠,怎麼喊也喊不動。
唉,看來隻能把向阿姨的這份禮物束之高閣了。
枕安也聞到了她身上多出的香水味。
奇怪的是,這味道和剛才電梯裡那個年輕男人身上的香水味如出一轍。
還未來得及細想,就聽向甯問道:“這個箱子裡的東西就是你的工作任務?”
裡面除了衣料别無他物,真絲、混紡、棉麻等等,材質各異。
枕安點頭道:“是給祝璋姐籌拍的新電影準備的,她嫌刺繡不夠輕薄飄逸,所以讓我來畫花紋。”
“你不是畫油畫的嗎?”那種顔料塗在衣服上,怎麼想都比刺繡更實更重啊。
“國畫也略懂皮毛,”枕安謙虛道,“小時候學得雜。”
二人聊着天,一眼沒看住,貓貓就從高處跳進了裝衣料的箱子,在一塊米白色的棉布上留下了幾個小小的爪印。
向甯連忙道歉,抱起貓貓說道:“我來處理吧,這種布能機洗嗎?”
枕安卻搖搖頭:“不用處理了,就當是它幫我畫了第一筆吧。”
向甯有些遲疑:“你……确定?祝璋那邊能驗收通過嗎?”
枕安拿起那塊布,回憶幾秒後笑道:“這塊料子是給老年俠客角色用的,我記得她的設定是面冷心熱的前輩高人。如果她闆起臉來教訓主角時,衣服上還留着小貓的爪印,不是很有反差萌嗎?”
“有道理!”向甯被他說服了。
枕安輕輕拍了拍貓貓的小腦袋瓜:“你是功臣,今晚叔叔給你做大餐。”
“不行!”向甯連忙制止大人溺愛小孩的行為,“今天它吃得夠多了,明天再說。”
貓貓扒拉着枕安的褲子“喵”了一聲,似乎想用撒嬌法案推翻向甯的旨意。
枕安滿臉歉疚地移開它的爪子:“抱歉哦,寶寶,你媽媽是這個家的絕對權威呢。”
貓貓不高興地“嗷”了一聲,跑出卧室不再搭理二人。
向甯和枕安緊跟着它回到客廳,還沒坐穩就聽見了門鈴聲。
又是誰?
今天是怎麼了?
腳下這一畝三分地裡,可真夠熱鬧的。
向甯走到門邊,通過貓眼往外看去。
一看到門外的人是蔣元磊,向甯的嘴角立馬扯出一個充滿鄙夷的冷笑。
打開門後,她的表情又飛快變成了熱情又親切的笑容。
“蔣叔叔,您怎麼來了?”
從法律意義上講,蔣元磊現在仍然是向晚蘅的丈夫。但是自從四年前向晚蘅發現他長期出軌的事,這段婚姻就已經名存實亡了。
向晚蘅帶着蔣昭恒出國以後,蔣元磊便很有自知之明地疏遠了向甯,甚少跟她聯系。
但向甯對他的态度從未變過——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每逢年節,她都會主動發消息關心蔣元磊,或者網購各種禮品寄到他家。
今天不知道吹的是哪陣風,竟然把他給吹來了。
蔣元磊先找補了兩句:“前幾天本來想叫你到家裡過元旦的,不過想着你可能比較忙,就沒來打擾。”
說着,他抖了抖手裡提着的袋子:“這不,我挑了個周末,來看看你。”
向甯一邊道謝一邊接過對方遞來的塑料袋,裡面裝着幾斤排骨,幾斤魚蝦。
蔣元磊的動作有些拘謹,雙手小幅度地搓着,似乎想說什麼,卻遲遲不好意思開口。
枕安站在向甯身後不遠處,認出了門外的蔣元磊是曾經紅極一時,如今卻已徹底過氣的老牌演員,也是星橋娛樂的簽約藝人。
既然向甯叫他“蔣叔叔”而非“蔣老師”,枕安少不得也要上去跟長輩打聲招呼。
蔣元磊很是受用,目光一轉,找到了新的話題。
“小甯,這位是——你不給叔叔介紹介紹嗎?”
在這兩人打招呼的幾秒時間裡,一個大膽的計劃在向甯腦中初步成形。
她本以為要等自己順利進入經紀部以後才有機會自然而然地接近蔣元磊,不使對方生疑,沒想到他竟然提前這麼久就主動送上門來了。
于是向甯親昵地挽住枕安的胳膊,甜甜一笑道:“蔣叔叔,他是我男朋友。”
話音落時,她明顯感到枕安身體一僵。
不知在心裡經曆了幾番糾結,他還是很快反應過來,配合着回握住她的手,在笑着點頭的同時用眼神示意向甯——
又是什麼突發任務,能再給點情報嗎?
向甯随即給了反饋,對蔣元磊說道:“蔣叔叔,您說巧不巧?我正跟他商量着要找個時間請您來家裡一塊吃頓飯呢,您就先過來了。”
請吃飯?
枕安捕捉到了關鍵信息,自然而然地接過向甯手中的袋子,提議道:“正好,我來下廚吧。”
蔣元磊半真半假地推拒:“别麻煩了。要不這樣,咱們找個好點的館子,我請你們兩個小的吃一頓?”
向甯可不能放跑了他,連忙挽住蔣元磊的胳膊,言語間帶上了一點撒嬌的味道。
“沒關系,不麻煩,就是多添副碗筷的事。您就當考驗考驗未來姑爺的手藝,看看他夠不夠格進咱家的門呗?”
三讓三請之後,蔣元磊覺得腳下有了足夠高的台階,終于被向甯請進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