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車裡時,枕安的手機屏幕亮着,顯示有三通未接來電,全都是祝璋打的電話。
枕安連忙給她回電,剛一接通,祝璋就語氣不善道:“還活着吧?”
“嗯。”
“胳膊腿都齊全吧?”祝璋又問。
“嗯。”枕安知道,她馬上就要發火了。
果不其然,祝璋剛放下了心,緊接着便厲聲斥責道:“那你玩什麼失聯!想吓死我啊?”
枕安說了句抱歉:“手機一直靜音,沒注意到,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
向甯在一旁聽見他的話,不由在心裡偷笑:怪不得他總在祝璋那裡吃癟,原來是天然的血脈壓制啊。
祝璋重重哼了一聲,意為“這次就先不跟你算賬”,随後問起:“向甯在你旁邊吧?”
“在。”枕安如實彙報,“她也沒事,一切平安。”
祝璋不容拒絕道:“你把手機給她。”
枕安微怔片刻,莫名警惕起來:“你要說什麼?”
“你管我呢!”祝璋故意吊着不告訴他,“我願意說什麼就說什麼。”
枕安本能地抗拒:“你别亂來。”
祝璋哂笑一聲:“有本事你攔住我啊。”語畢馬上挂掉了電話。
向甯不知發生了什麼,見他如此緊張,自己也跟着緊張起來,忙問:“不會又出什麼事了吧?”
枕安正不知該怎麼回答,向甯的手機便響了起來,是祝璋打來的電話。
向甯和枕安對視一眼,見他也十分好奇的樣子,便在接通電話的同時打開了免提。
“祝總,今晚的事,謝謝你啊。”向甯禮貌笑道。
“不用,小事。”祝璋開門見山,“年前這段時間,你想不想來劇組探班曉夜?機酒我報,專人接送。”
“我當然想!”向甯聞言很是興奮,但轉念又冷靜下來,有些失落道,“可是年前我們公司太忙了,不給批假。”
祝璋又問:“周末呢,也要加班?”
向甯想了想:“隻要不出意外,公關部那邊應該不用。但我現在畢竟是況星宸的代理經紀人,周末還要陪他跑幾個通告。”
“哦。”祝璋稍加思索,不緊不慢道,“沒事,我來解決。”
雖然不知道她打算怎麼解決,向甯聽了這句話,卻莫名感到無比心安,仿佛一切問題都已經迎刃而解了。
“這次請你來,還有件事要你幫忙。”祝璋的語氣聽不出情緒好壞,隻是顯得有些疲倦,“這邊原定下周一開始拍攝部分鏡頭,但是今天中午,我發現簡曉夜偷偷做了醫美。”
“啊?”向甯大吃一驚,連忙關掉免提,追問道,“她做什麼項目了?在臉上動刀了嗎?”
“沒有。萬幸,她還是有腦子的,雖然不多。”祝璋的語氣隐隐不悅,“隻是在臉上打了幾針,美白去細紋什麼的,我也不太了解。總之,年前她的所有戲份都得推遲,等年後恢複自然膚色再拍。”
向甯這才松了半口氣,心卻仍然懸在半空,不上不下的,擔憂道:“她現在的外形,是有些不貼角色了嗎?”
“那倒不至于。”祝璋重重呼了口氣,“但我要的是她最自然的狀态,是貨真價實的演員,不是光鮮亮麗的毯星。”
向甯明白個中利害,連忙承諾道:“我會去勸勸她的,保證——”
“不用,我今天當面批評過,她已經認錯了。”祝璋的語氣稍有緩和,“可能當時話有點重,她被我吓怕了。所以我想找你來陪她兩天,幫她調整好心态,别總那麼戰戰兢兢的,到時候影響拍攝效果。這段時間做打戲訓練,幾個主演裡屬她最刻苦,我還是很看重她的。”
向甯聞言一笑:“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二人随即約定好探班時間,就在這周末。
她們結束通話以後,枕安并未立即發動車子,而是見縫插針問起:“肖斯塔科維奇第二圓舞曲,你給祝璋姐設了這首鈴聲,有什麼說法嗎?”
“她在我認識的所有人裡,無疑是最有錢的一個,當然要配這首最‘貴’的曲子了。”向甯答完反問,“你不覺得這首曲子很有紙醉金迷的感覺嗎?”
“紙醉金迷,祝璋姐?”枕安很難把這兩個詞聯系在一起。
“我還沒說完呢!”向甯一臉認真,“紙醉金迷的表象背後,還有一點悲傷——若有似無的那種。”
枕安聞言,這次不再反駁了,而是追問道:“什麼樣的悲傷?”
“這我就猜不到了。事業上壓力太大?家庭氛圍太過窒息?”向甯搖搖頭看向枕安,“诶,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枕安抿了抿唇:“天機不可洩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