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陷入一片靜默,沒有人說話,隻隐約傳來寫字的聲音。
再等幾秒後,蔣昭恒終于開口:“這張支票你拿去。”
蔣元磊急忙扯過支票,看清上面的數字後不由喜上心頭,嘴卻還硬着,也許是不想在兒子面前丢了面子,闆着臉說道:“還算你有點良心。”
蔣昭恒鄙夷地看他一眼,起身扔下一句:“我去叫他們回來。”
“去吧去吧。”蔣元磊小心翼翼地把支票收好,頓覺如釋重負。
向甯拍拍枕安的大腿:“走了,回去幹正事。”
“什麼正事?”
“故技重施,再把他灌醉一回。”
這次沒有事先準備假酒道具,但是沒關系,向甯自有辦法。
“蔣叔叔,他倆一個要開車,一個在吃中藥,都喝不了酒。來,今天我陪您喝吧。”她端起酒杯,說了一連串吉祥話,然後仰頭喝下一整杯白酒,還把酒杯倒過來展示給蔣元磊看。
“慢點喝,這麼着急做什麼?”枕安擺出一副關切神情,遞給她一杯熱茶,“趕緊沖一沖,别上頭了。”
向甯乖乖接過茶杯,看似小口抿着茶水,實則把剛才那杯酒全吐了出來。
蔣元磊沒看出門道,高高興興喝完了自己那杯酒。
隻可惜這個辦法不能多用,否則遲早會被看出破綻。一頓飯吃下來,向甯面前的茶杯、湯碗、甚至紙巾裡都被吐了不少白酒,但她還是實打實地喝了小半瓶,好不容易才把蔣元磊喝倒。
“蔣叔叔,您怎麼趴下了?”她湊近觀察片刻,确認蔣元磊已經不省人事了,這才放下酒杯,垂着頭抓住枕安的胳膊說道,“我得趕緊去吐一下,這酒度數太高,晚了就上頭了。”
枕安連忙把她扶進包廂裡的衛生間,向甯也顧不得保持形象,直接猛按舌根,撐在馬桶上吐了起來。
枕安一手束起她的頭發,一手輕拍她後背,同時對蔣昭恒喊道:“拿個杯子過來!”
蔣昭恒快跑兩步遞來杯子,皺眉道:“你不是要讓她在衛生間裡喝水吧?”
枕安沒有理他,接好一杯礦泉水遞到向甯嘴邊,柔聲道:“漱口。”
向甯漱完口,慢慢站直身子,又去洗手台邊洗了把臉。
蔣昭恒遞給她一包紙巾,關心道:“你怎麼樣,喝醉了嗎?”
“沒事,及時吐出來就好多了。”向甯推開他的手,“不用紙巾,開窗吹一吹就好了。”
蔣昭恒知道自己攔不住她,便也不再勸了。
蔣元磊的手機密碼沒變,還是1111,向甯來回切換幾個軟件,不斷翻找,卻遲遲沒有頭緒。
“奇怪,從賬單和聊天記錄來看,他欠别人的錢應該已經用這筆預付片酬還清了啊,那50萬又是做什麼的?”
枕安回想片刻,湊到向甯耳邊輕聲說:“會不會是給他另一個兒子的?”
蔣昭恒見他們說起悄悄話來,不免有些吃味:“什麼事啊,還不能當着我的面說?”
向甯思忖片刻,決定開門見山,不兜圈子了:“蔣元磊好像有個女朋友。”
蔣昭恒面不改色:“隻有一個?”
“比較固定的貌似隻有一個。”向甯抿了抿嘴,“而且,他們好像還有個六歲的孩子。”
蔣昭恒點頭:“嗯,蔣淩雲。”
向甯聞言一愣:“你知道這事啊?連小孩的名字都知道?”
“嗯,離婚籌備期間,我媽的律師團查出來的。”
“那你怎麼沒跟我說過呢?”
“為什麼要跟你說?又不是什麼好事。”
聽他這麼一說,向甯反而松了口氣:“也好,至少我現在不用糾結該怎麼把這事告訴你了。”
蔣昭恒接過蔣元磊的手機,點開他和女朋友的聊天記錄。即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還是難免會感到受傷。可他不想把這些情緒表現出來,隻能盡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無波。
“從這些聊天記錄來看,蔣元磊他女朋友很少向他要錢,就算要,也是520、1314這種特殊數字,連過萬的都沒有,更别說50萬這麼巨大的數額了。所以,我也實在想不出來,他要這筆錢到底是想打給誰。”
三人困惑之際,蔣元磊的手機突然彈出一條騷擾攔截提示。
「黑名單号碼發來短信,系統已為您攔截。」
向甯一見,頓時來了精神:“是啊,我們之前隻查了他的聊天記錄,卻忽略了他的黑名單!”
蔣昭恒連忙點開這條被攔截的短信,上面隻有一句話——
「我們的耐心是有限的,那50萬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準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