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幾個楊薇薇和張偉倒是聽話,當即就有人開始自我介紹,一個神色有些哀苦的張偉上前一步:
“玉娘,我是偉郎啊,雖說這次科舉我不幸落榜,但你相信我,再給我一年時間,我定會功成名就,衣錦還鄉來娶你入門。”
郝春玉訝異道:“你、可是,偉郎不是已經高中了嗎……”
還未等她反應,一個衣裳有些破舊的偉郎又出來道:“玉娘,經過此次上京趕考的分别,我再也忍不了與你的分離之苦,雖說我這次沒考上,但我已下了決心,以後就留在你身旁,與你做一對普通人家的尋常夫妻也是好的……”
郝春玉心裡很奇怪,她的偉郎明明是科舉高中了之後才死的,為何這二人都說自己沒高中?
就在她差點要懷疑自己記錯時,有一位神采飛揚的張偉走了出來:
“玉娘,我高中之後有幸得到宰相千金的青睐,我不願負你,可也拗不過那位大人的權勢滔天,不得已娶了他的千金為妻,不過你放心,嶽父大人已同意我納你做妾,我保證,以後會待你如正妻,不會讓你受半分委屈。”
郝春玉抖着手捂住了嘴,眼裡滾着淚水,不可置信道:“偉郎,你怎麼能娶其他的女子,你明明與我允諾,這輩子一生一世一雙人……”
“玉娘……”
“玉娘……”
謝珍珠都聽傻了,為什麼每個人的說辭都不同,到底哪個才是真的?再看陳嘉慶那邊,也是相似的情景:
一個笑意溫柔的楊薇薇将手搭在了陳嘉慶的手上,引着他來摸自己的小腹,話裡是萬分柔情:“夫君,我還未來得及同你說,我早已有了三月身孕,我好高興,不枉我做你陳家的媳婦這麼多年……”
陳嘉慶的眼裡迸發出莫大的喜悅:“娘子,你說的可是真的?”
可這懷孕的楊薇薇還沒回答他,又一雙手捧着他的臉将他轉向自己,這個楊薇薇一邊哭一邊說:
“夫君,大夫說,若是想要我的頑疾痊愈,必須服一年猛藥,可這藥吃了,我卻不能再為你陳家生兒育女、傳宗接代,我、你說我該不該吃呢?”
陳嘉慶看自己梨花帶雨的娘子,心都要碎了,為她擦去眼淚:“别哭、别哭,這藥自然是要吃的,什麼都不如你的身子要緊,子嗣的事,等你養好了病再談……”
他話音未落,有人拍拍他的肩膀,陳嘉慶懷裡抱着一個娘子,回過腦袋看到另一個朝他笑得明媚:
“夫君,原來我并非村裡的爹娘所生,我的親爹是朝廷大官,他派人尋遍大唐名醫,終于治好了我的病。這些年來你對我不離不棄,也是我爹該報答你的時候了。”
這好消息砸得陳嘉慶頭暈,他幾乎是不相信地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似夢般的笑:“你、你說什麼……”
“他們說的什麼玩意?”胡和烈掏掏耳朵,覺得信息量好大,搞得他心煩,幹脆都不聽了,“難道過這關的方法不是找出真的楊薇薇和張偉?”
謝珍珠也覺得很迷糊:“不知道啊……”
葉米好奇這萬情貞究竟想做什麼,後者沒讓她等太久,在陳嘉慶和郝春玉陷入十幾個情人的說辭中、一會悲一會喜地快要精神分裂的時候,他水靈靈地就出現了。
所有楊薇薇和張偉都安靜下來,幾人如有所感地擡起眼,看到一個拳頭大的白色光點漂浮在空中,說話時帶着缥缈的回音,聽着宛如九重天上傳來的佛音:
“二位施主……”
陳嘉慶和郝春玉看這架勢,直接撲通跪了下來,前者恭敬道:“不知仙人如何稱呼?”
葉米嗤笑一聲,心裡嘲諷:還仙人……不過一個破塔的塔靈,真會裝腔作勢。
萬情貞維持着格調:“不必在意稱謂。”
胡和烈給葉米使眼色,與她傳音:“這就是你說的塔靈?”
葉米:“嗯。”
胡和烈瞥了眼那個光點:“它身上有仙味。”
仙味?
葉米聞妖味一聞一個準,但她和仙人接觸得不多,不過是萬妖堂裡幾個夫子,碰見他們,她也不可能沒禮貌地皺鼻子去聞,這會兒聽胡和烈這麼說,便刻意聞了聞,但沒有特别的感覺,心裡就懷疑是胡和烈聞錯了。
“仙人!”郝春玉給光點磕了一個頭,情真意切道,“求仙人指點民女,為何這……有這麼多偉郎?哪個才是真的?”
陳嘉慶也磕了個頭:“求仙人指點!”
萬情貞“呵呵”一笑,和藹道:“你們二人如此誠心,那我便指點一二。所見即所得,所信即是真,你們相信哪位是你們的情人,哪位便是真的,隻要找出你們真正的心之所愛,便能同那人攜手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