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當然不是她這隻平衡力滿分的貓妖發出的,她很快就穩定住了身形,回頭一看,謝珍珠正倒在陳嘉慶的懷中,餘驚未消地看着對方,澄澈的大眼睛在昏暗中亮得可以當燈泡,照亮了她微微泛紅的雙頰。
陳嘉慶關心道:“謝姑娘,你沒事吧?”
謝姑娘有些結巴,不過她本來緊張時就容易結巴:“沒、沒事……”
葉米:?
她不知怎麼,看着這二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模樣,心裡泛起一股奇異的情緒,絲絲縷縷地繞着她的心髒,她說不分明,但細細感受一下,是不大舒服的。
正兀自新奇地感受着,忽然餘光瞧見更後邊的兩人,幸好她站得高、視力好,這一擡眼就看見了——
胡和烈半抱着郝春玉,郝春玉又羞又不好意思地擡頭看着他,這對的姿勢居然和上一對有七八分的相似?
郝春玉說:“胡公子,多謝你拉了我一把,不然我就摔下去了……”
胡和烈盯着懷中人看:“……自己小心點。”
“好……”
葉米:。
搞什麼?
“抱夠了沒有?”她聽見自己冷冰冰地說,“還走不走?”
四人散開,各自尴尬地裝着無事,理理衣服順順辮子。
葉米瞅了一眼,轉身上了樓。
一上第三層,葉米就聞見了好大一股妖味,不僅濃還雜,聞起來就像泔腳混泔水的豬食,差點沒給她嘔出來,連忙閉了嗅覺。
胡和烈和謝珍珠自然也聞見了,憋着臉施決封閉嗅覺後,後者看着空蕩蕩的第三層,幾步走到了葉米身後小聲道:“妖味這麼大,怎麼不見一隻妖……”
這塔沒讓她失望,謝珍珠話剛說完,昏暗的空間裡憑空顯出幾十道更黑的身影,一層一層将他們包裹着,幾人警惕地按兵不動,可其中有一隻就貼着陳嘉慶的身側,被他手中的油燈照亮了前半個身子,讓他好幸運地看見了那隻吐蛇信子的蛇妖。
陳嘉慶的眼睛越睜越大。
蛇妖朝他一笑,蛇信子就怼到他的眼前,勾起一雙标準的對雞眼。
“啊!!”
葉米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扔到邊上,手指一揮斬斷了半條靈活的蛇信子。
那蛇妖慘叫一聲,打響了這場亂鬥的第一炮。
陳嘉慶被葉米甩到後邊,撞到一隻長尖嘴巴的妖怪懷裡,那妖怪頭一轉,鳥喙就抵着他的鼻尖,陳嘉慶吓得叫不出聲,眼見那喙就要張開咬他,下一秒就有什麼東西“gang”地一聲,像剪掉貓指甲一般剪斷了那長喙。
缺了尖叫的喙張開,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陳嘉慶定睛一看,救他的是——
一隻蟹鉗?
……不是,是手變成蟹鉗的謝姑娘。
“陳公子!”謝珍珠用還是人手的左手把陳嘉慶拉了過來,“你沒事吧?”
陳嘉慶看看她的人臉,又看看她的蟹鉗,再看看另一邊亂甩着術法已經和那些妖們打起來的葉姑娘和胡公子,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你、你們原來不、不是人……”
謝珍珠隻來得及說一聲“我們都是好妖”,然後把他和郝春玉一起推到一個角落裡,自己擋在前頭,開始對付起葉米和胡和烈來不及應對的、過來找兩個凡人的漏網之妖。
這些妖數量雖多,但修為不高,再加上多數都被葉米和胡和烈斬下,謝珍珠還能應對得過來。
被她護在身後的兩人面面相觑,看到彼此眼中的驚懼,郝春玉小聲地說話時,聲音還有些抖:“這、謝姑娘他們應是好re、好妖……”
陳嘉慶的餘光裡一直有蟹鉗在揮舞,他咽了下口水,覺得自己還有點幸運嘞:“是,如果不是他們,我們二人現在怕是死無全屍了。”
他們有功夫在這閑談,另一邊的葉米和胡和烈打妖怪打得隻剩下殘影了,這些妖怪修為不高,但數量多,二妖配合一下,你殺一隻我殺一對,砍妖的速度倒是快,這不沒一會兒,最後一隻妖也死在了葉米的利爪下。
呼……
她喘了幾口氣,讓身上的燥熱慢慢冷卻,雙瞳慢慢恢複了尋常。調好狀态,葉米轉身正要和胡和烈說些什麼,一扭頭卻發現他已經向另三人的方向走去。
葉米便跟上去,看到胡和烈在郝春玉面前站定,語氣别扭地關心道:“喂,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