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米沒有血包補充,追得有些累了,落在屋檐上休息了會,她原以為女妖會趁此機會去再吸點血包,擡起頭來,卻看見她站在不遠處,一臉笑意地看着自己。
見她看來,女妖歪了歪腦袋,笑道:“還跑得動嗎?”
葉米吐出口氣:“殺個你還綽綽有餘。”
“哈哈啊哈哈!”她又大笑起來,“你倒是有些手段,居然能讓他們自己去殺自己的孩子。你猜你和我一樣,也喜歡這樣的人間慘劇,對不對?”
女妖的視線看向屋檐下,面露滿意;葉米不用看也知道下邊的熱鬧,但她并不承認:“不是人間,是你的慘劇,他們殺的都是你的小怪物……哦,如果你更喜歡稱呼那些怪物為孩子的話,我奉陪。”
女妖:“哈哈哈哈哈!小貓妖,我說的慘劇……和你眼中看到的可不同。”
葉米:“話真多。”
貓一躍而起,伸出利爪,打算遠戰轉進攻,女妖一個旋轉翻身跳開,朝她飛來幾根棘刺,葉米兩三下打歪了,一擡眼卻見她又跳到了另一側的屋檐上,雙手張開着,手臂和背脊上又長出許多棘刺來,有粗有細,數不清有幾根。
葉米扔過去一個法術,她拿手臂上的棘刺一擋,也就發出一聲“铮”後,啥事沒有了。
剛剛可不是這樣的,葉米蹙眉暗道,看來長刺是代表這女妖的妖法又增強了。
“哈哈哈哈哈!”女妖見她有短暫的沉默,得意地笑道,“他們殺的可沒有我吸的快!現在我長出刺來,你休想像先前那樣輕易地傷了我!哈哈哈哈!”
葉米看着她欠揍的笑臉。
不信。
然後她就斷了兩根指甲。
不過好歹拔掉了女妖幾根刺,倒也不算很丢臉。
趁着女妖慘叫着躲開去止血的時候,貓耷拉着流血的手飛到胡和烈邊上,打算讓他用繡花針對付女妖,畢竟他的針是妖界最尖銳堅硬的兵器之一,肯定比那豪豬精的豬刺要厲害。
但找到撲棱蛾子了才發現,他正避開人群靠坐在牆角,一臉蒼白地哆嗦呢。謝珍珠在他邊上蹲着,眼睛紅紅的,見葉米過來連忙跳起來說:“葉米,剛剛好可怕,那妖怪的黑氣又穿到胡大哥肚子裡了嗚嗚嗚……胡大哥都疼死了!”
怪不得這兩妖這幅模樣。
葉米了然,走過去關心地問:“還能活嗎?”
胡和烈:……
“死不了!我不想聽你的風涼話……”
葉米:“我能怎麼幫你?”
胡和烈現在龇牙咧嘴的模樣像命懸一線時精疲力竭的可憐小獸:“你不害我就不錯了!都怪你,害我肚子裡……”
葉米瞥了眼他的肚子:“其實我想了想,這也不是很難辦。”
胡和烈一下子斷了聲,警惕又藏着點期待地看着她:“……你什麼意思?”
葉米的意思是:“你是妖怪,開膛破肚取個小孩而已,不會死。”
謝珍珠捂住嘴巴,眼珠子溜溜地轉。
胡和烈:……
一股名為“荒唐”的怒火在他疼得要死的肚子裡翻來覆去,胡和烈發現妖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哦,我算是明白了,你的不難辦就是不死就行!”
“是不難辦,除非你對自己下不了狠手。”
“瞧不起誰啊!?”
胡和烈擡起手,修長的螫針就顯形于他掌中,他轉了尖頭對準了自己的肚子,握得緊緊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額頭上又冒出了許多新汗。
謝珍珠看着也是很緊張,呼吸都輕了許多。
他似乎在和什麼作着鬥争——是什麼呢?總不是害怕吧。胡和烈從來覺得自己是勇敢大膽的,甚至夫子們都勸他要收收自己的魯莽,别見着個妖就沖上去打,好歹看看對方有沒有同夥或是後手。
他應該也是不怕疼的,修習法術時受過不少傷,很大一部分還是拜面前這隻看好戲的臭貓所賜,但他不覺得受點傷怎麼了,打架不受傷才丢妖臉呢。
可是現在他為何猶豫了?他在怕什麼?
不會隻是害怕……自己傷害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