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水花噴濺,那飛起來吓書靈的兩隻鳄魚沒反應過來,轉瞬之間就被砍下了長嘴,死倒是沒死,隻是也沒用了,瞪着眼睛沉入水中,兩張長嘴變成四瓣,砰砰砸在其他鳄魚頭上,深紅色的血液模糊了幾顆突眼。
這下是惹起衆怒了。
嘩啦——
數不清的鳄魚頭從水面冒出來,從邊上看去場景非常壯觀,仿佛組成這條河的不是水而是鳄魚,幾十張嘴開開合合,長長的像鉗子,深長有力,不小心一腳踩入的話,大概也不用掙紮了。
它們把那擺設用的木頭橋碎屍萬段,像是在發洩和威脅,它們咆哮着、發出低吼的鳴叫聲,震動水面和周邊的樹葉波浪連連,蕩出去好遠,土地似乎也在微微顫抖。
氣勢确實唬人。
可惜碰上的是葉米……哦還有胡和烈。
貓妖腳步輕快地在一張張鳄魚嘴上蹦跶,雙手施展法術的動作快而準,旋轉跳躍後空翻,仿佛在跳舞一般流暢優美,而在她輕松的表演之下,一隻隻鳄魚慘痛地失去了自己寶貴的大長嘴。
她也不趕盡殺絕,卻讓它們生不如死、失去尊嚴,瞪着充滿怨恨的眼珠子不甘心地沉入河底。
與此同時,胡和烈則是用他的螫針一針針地穿透鳄魚的嘴,有時候不巧沒逮到它們閉嘴的時機,隻好退而求其次地穿透上颚或是下颚,崩出的血液浸滿了鳄魚的口腔,這下是名副其實的血盆大口了。
他像串糖葫蘆似的把鳄魚們疊在一起,大概三四隻左右的模樣,這有兩條人長的鳄魚仿佛沒有重量一般被這麼一甩,螫針一揮而下,瞬間開膛破肚,血液像小瀑布般嘩啦灑在水面上。
看他們兩個殺妖像是在看表演,謝珍珠和萬情貞在邊上看得可激動了,蹦蹦跳跳地拍手歡呼,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身後不遠處的一片灌木叢後,冒出了三個腦袋。
“我的天爺,”腦袋A呆愣地看着河面上的景況,語氣悲傷,“老大,我怎麼感覺葉米和胡和烈的法力更勝一籌了?”
老大說:“你感覺個屁,他們二妖的法力其實你能估量的?”
腦袋A:“哦,那也是。”
腦袋B道:“老大,怎麼他們組有四隻妖,這不公平!”
“不公平?哼,這才算公平。”老大嫌棄地瞪B一眼,“要是那組裡隻有胡和烈和葉米,我們找誰下手?這不得整兩個拖後腿的,我們才有可乘之機?”
腦袋A:“哦,原來是這樣!老大英明。”
腦袋B:“那要怎麼下手啊?”
老大皺起眉頭,眉心竟然皺出一個王字:“光憑我們三個不好下手,啧,我不是讓你們去找妖聯手?找到沒?”
腦袋A:“說來也奇怪,本來找了兩組的,剛剛我用飛葉術去聯系,但怎麼也找不見了,不會是被淘汰了吧?”
老大歎了口氣:“走吧别看了,下次找着妖就一起走,也好照應。”
“收到!”
話分兩頭,這一邊的葉米和胡和烈也數不清自己殺了幾隻鳄魚,反正反應過來時,水面上飄着的除了鳄魚殘缺的屍體外,隻有黑紅的水面……或叫血面也成。打到後期,那些鳄魚知道碰上了硬骨頭,該逃的都逃了。
葉米和胡和烈回到岸邊,四妖一起等待結算。
很快,漂在水面上的血液浮到了空中,漸漸彙聚成一行字:
【夜深不見月處見虎】
“夜深不見月處見虎……”謝珍珠琢磨着,“就是說要等晚上沒月亮的時候那些老虎才會出來?”
“是不見月處,見虎。”寫書的書靈咬文嚼字,“說不定今晚一直有月亮呢?我看是要找個瞧不見月亮、月光又照不到的地方。”
胡和烈仰頭往天上看了看,這會還是大白天,枝葉茂密的樹木擋住了不少光線,一路走來時不時會有一片灰暗。
“月亮從東方升起,西方落下……”葉米看了看東方,又看看西邊,“找一座南北走向的山,東升時去西邊,西落時換面。”
胡和烈:“我飛上去看看。”
他騰飛而起,唰地越過枝葉,飛到半空之中,鳥瞰着這座神秘的島嶼,天是藍的天,地是綠的樹,青山如黛點綴這兩片顔色,确實是生機勃勃的一座島。胡和烈在空中轉了兩圈,緩緩落下地來,朝一方一指:
“往那邊走。”
和他們先前打算走的東北方沒偏差太遠,反正都是往山的地方去。就這麼又走了半個時辰,解決了兩隻落單的妖,總算到了那座山腳下,扒拉開擋在山腳的一些花草樹木,發現了許多洞穴。
那來都來了,幾妖把洞穴都“清掃”了一通,又解決了幾隻同窗妖,還霸占了一個人家已經收拾好的、幹幹淨淨的洞穴,打算當臨時的駐所,呆到天黑。
預料到今晚注定不安甯,幾妖決定先睡一個時辰,養好精神為晚上做準備。由精神足不足都不太重要的萬情貞在邊上守着,另外三妖睡了個還算踏實的好覺,眼睛一睜一閉,外頭已是天黑。
萬情貞扒拉着洞口不敢出去,隻靜心聽着外頭的動靜,時不時探出一個腦袋看看月亮有沒有出來,或是幽暗之中會不會突然冒出一雙發光的眼睛,正是他們要找的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