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米想到元善老祖的話:琥珀之目乃是老虎剛死時,頭部枕卧之處兩尺深處的寶物,由老虎的目光沉默入地而形成……
看來這些死後就消失的都不是真老虎,起碼不是他們要找的老虎。
她一擡眼,發現有許多老虎再往後撤,好在有胡和烈攔着,就連謝珍珠和萬情貞也一邊慘叫一邊亂七八糟地擋着不讓它們跑。
葉米決定速戰速決,先是幫螃蟹精和書靈那邊解決了一批,再回頭幫胡和烈,過程中自己也受了一些傷,畢竟有些累了,再加上總有防不勝防的時候,好在沒過多久,最後還是打死了那隻真老虎。
虎頭落地的一瞬發出截然不同的“砰”的沉悶聲音,葉米殺了就扔,本是不在意這隻的,但這聲猛地把有些殺昏了頭的貓的神經拉了回來。
她回頭一看,所有還活着的老虎正在化作煙氣消失不見,沉悶的低吼聲戛然而止,原本熱鬧的戰場變得好安靜,衆妖呼吸一窒,左右看看,隻剩下一隻倒在地上的老虎屍體。
萬情貞和謝珍珠累得直接癱坐在地上,神情茫然中帶着解脫,胡和烈也把螫針一收,蹲在樹邊喘氣。
葉米也長長地舒了口氣,劇烈運動後的心髒跳得激烈,安靜下來之後,才發現似有似無的疼痛在四肢上生根發芽,偶爾一動彈便會有酸脹感。她來不及歇息,隻緩了緩神,走到老虎頭部,将虎頭往邊上推了推,挪出一道痕迹。
兩尺并不深,但對于有些力竭的葉米來說,實在覺得麻煩。她也懶得再找什麼工具,伸出爪子來就開始刨,謝珍珠和胡和烈也走過來,在邊上幫忙。
刨着刨着,深色的土地裡蓦地迸發出幾道細弱的光線來,貓爪一頓,改刨為扒拉,很快就找到了一顆琥珀色的石頭,在夜色中發着淡淡的、冷冽的光。
謝珍珠心下一松,臉上笑開:“終于……找到了。”
胡和烈湊過腦袋來看:“這就是琥珀之目?瞧着很普通啊,你可要收好了。”
葉米自然不用他多說,轉眼就收了起來,拍拍手上的泥巴,想着趕緊回去洗個手什麼的:“走吧,回去休息。”
“哈——”謝珍珠打了個哈欠,“太困了,太累了,趕緊回去吧!往哪走來着……嗯?萬情貞呢?”
“萬情貞?”她張望着左右看了看,明明記得剛剛萬情貞就在自己邊上坐着,累得話都說不完整,怎麼這會兒就不見了蹤影,“奇怪……以他膽小的性子,怎麼可能獨自離開我們……”
葉米剛剛專注着刨土了,便問胡和烈:“你看見沒?”
胡和烈搖搖頭:“不應該啊,他怎麼可能一聲不吭就……難道是被其他妖精趁我們不備時拐走了?”
謝珍珠:“反正不是被老虎吃了。”
那看來隻有這麼回事了。
大家沉默了一會,螃蟹精這麼推測:“我們本來覺得老虎的數量是有限的,但沒想到如此難對付,我們都這麼累了,其他組想來是非常難的……所以,會不會,他們綁架萬情貞是為了……”
琥珀之目。
“很有道理,”葉米歎了口氣,“走吧。”
“去哪啊?
“既然他們是為了琥珀之目,那便不會對萬情貞做什麼,甚至還得自己送上門來。”葉米跨過老虎的腦袋,“我們隻要回去等就好了。”
謝珍珠和胡和烈對視一眼,也沒有更好的想法,便跟在貓後頭往駐所走。
剛走到洞口要進去,一陣風來,葉米擡手用手指夾住了一片樹葉,一挑眉:“飛葉術。”
那片葉子化作光點消失,留下一道聲音:“葉米,想要救回你的組員,就在明早卯初讓謝珍珠一妖拿琥珀之目來那隻老虎屍體處換,不然我就殺了他。”
“是王生威的聲音!”謝珍珠氣急敗壞道,“他瘋了,怎麼敢随便殺妖?”
“拿不到琥珀之目他們也會淘汰,”胡和烈面上有不屑,“到時候殺了萬情貞也沒影響。他們老虎本就有吃人的惡習,虎妖族的情況雖還好,但每年都能聽到他們殺了誰吃了誰的小道消息……大家都見怪不怪了。”
他說這些的意思就是,王生威說殺了萬情貞不是單純地吓唬他們。
“不至于吧……”謝珍珠已經開始愁眉苦臉了,“師父他們都看着呢,萬情貞還是月老的姻緣簿,師父他們不可能這樣放任不管。”
胡和烈看向葉米:“你怎麼看?”
葉米看了下自己的手,髒兮兮的,她搓了搓手指上的泥土:“受不了了,我先去洗漱。”
胡和烈:……
她一妖先去河邊洗洗刷刷,謝珍珠坐在洞口,一邊吃果子一邊愁眉不展,胡和烈站在她邊上,看着河的方向,也是憂愁:“葉米不可能不管萬情貞。”
“我知道。”謝珍珠胳膊肘搭在膝蓋上,雙手撐着臉,歎了口氣道,:“所以我正在擔心明早怎麼去和王生威他們周旋呢……胡大哥,我這不是螃蟹入虎口嗎?我比羊還小隻,都不夠他們塞牙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