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伏苓一走,池澤又恢複了先前那般嬉皮笑臉的模樣,沒有半點害怕。
她覺得懲罰還好吧,也就是兩百遍門規,這有啥,她能用靈力輔助,雙手同時寫也快些。
“沒什麼,就是半夜去和某人割袍斷義,回來的時候被峰主看見了。”
這個某人,柳惜曦一聽便知道是阮清絮。
旁人不知,但大家也沒心思去追問,反正結果擺在這兒了,她們監督池澤受罰就行。
葉蘭辛無奈扶額,她還說這個新來的師妹看上去活潑熱情,應該是個好相與的,誰知道是個厚臉皮的。
許墨神色不變,冷冷說:“既然她是你負責帶的新弟子,就由你領她去受罰,晨課左右她是趕不上了,你也不用過來。”
葉蘭辛都忍不住歎氣道:“知道了。”
池澤好歹也是上品火靈根,修煉也算勤奮,年紀輕輕築基,已是宗門翹楚,罰抄門規這種事她沒經曆過。
池澤還以為就是普通的罰抄,結果等跟着葉蘭辛來到執法堂時,才發現自己太天真了。
修仙界不同與凡人界,凡人界有各自的國家、國法,修仙界沒有所謂的國家,但卻有各式各樣的勢力,仙門是其中最普遍和常見的,也是支撐起修仙界安穩最強的一支勢力。
各仙門有自己的法規,在仙門内,門規重于一切,門規甚至能決定生死。
除仙門外,還有各地區的大家族,如趙氏、柳氏等,她們盤踞一方土地,便是那裡的土皇帝,她們奉行的便是自己家族的族規。
修士人在哪裡,就得守哪裡的規矩。而散修大多沒有規矩,她們殺人奪寶,奉行強者為尊的準則,為了修煉變強或斂财,無所不用其極。
仙門正兒八經的修士是看不上散修的,認為這些散修就是烏合之衆,仙門管教弟子,最看重規矩。
太虛宗自古以來就是利用執法堂來管教門人弟子,千百年來不曾有意外。可在池澤前世,她算是看清楚所謂的門規是個什麼東西了,不過就是一些實現個人權力的借口罷了,什麼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都是屁話。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或許有道理,但憑什麼規矩的制定是那些頂上頭的人一言堂?
池澤對執法堂沒有好感,甚至一進來就覺得頭痛、胸口痛、骨頭痛,總而言之就是,哪哪都痛。
執法堂的弟子個個嚴肅兇相,傲氣十足,執法堂三堂弟子面對葉蘭辛都沒給什麼好臉色,語氣不耐煩道:“做什麼的?”
葉蘭辛笑道:“新弟子剛來不懂規矩,罰她抄兩百遍門規,用靈筆。”
執法堂總共分三堂,一堂弟子負責最嚴厲的酷刑和處理最嚴重的犯罪,例如叛徒、間諜、卧底等嚴重損害宗門利益和修仙界公認的嚴重惡行;二堂弟子負責宗門内部弟子的矛盾,例如宗門内鬥、傷害誣陷同門、手足相殘等;三堂弟子則負責情節輕微的違規行為,例如晨課不認真被峰主點出,送來執法堂受罰,還有不敬師長等。
顯然,池澤屬于三堂弟子管轄,三堂弟子聽葉蘭辛替池澤解釋了一遍為何違反門規深夜外出後,沒有多為難池澤。
池澤剛要松一口氣,她看見執法堂弟子就來氣,一口白牙都快咬碎了,一口氣還沒松完,她就被葉蘭辛和三堂弟子領到了一處有窗的書房裡。
書房很特殊,一整面的書架上擺放着門規、宗門史記、修仙界大事記等,最特殊的不是書架,而是書房裡的書桌。
和一般書桌不同,這張桌子寬大平坦,宛如被刀斧一刀劈開的整塊巨石。
關鍵是,這塊石桌很矮,比現代的茶幾還矮。
而石桌旁放着一支特殊的靈筆,靈筆用粗壯的樹幹打造,手臂粗的筆杆竟然配上了正常大小的筆頭,像個被拉長的陀螺。
葉蘭辛看池澤吃驚的表情,憋住笑,認真說:“池師妹,你就在此抄寫門規,好好反省,千萬要認真抄寫,字不可有變形、畸醜,字體大小和書上無異,否則會被要求重抄,不抄完,你這幾日都不可去晨課、夕課。”
池澤傻眼了,除了這支靈筆,書房除了書和紙墨,沒别的了。
要用這支筆抄寫門規嗎?光是拿起來就夠費力了,還要寫毛筆字,且寫的這般小,她把筆抱起來,都看不見毛筆尖,這是人能用的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