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門宗門所在山腳下的城鎮中,來來往往的修仙者幾乎擠滿了每一條街道,随處可見修士們随地擺攤,各種靈寶丹藥琳琅滿目。
“今年怎麼這麼熱鬧啊?”
街邊開着靈酒鋪子的一名年輕小夥計,朝着街道上出售各種靈植的人探頭探腦的問道,就算是習慣了此地的熱鬧,也依舊覺得有幾分不可思議。
“這次仙門收徒大會上,雲澤仙尊也會到場的!整個修真界都傳遍了,誰不想能夠拜到那位的名下啊!”
那出售靈植的明顯是個修仙者,看樣貌是個中年男子,一雙眼睛精光分明的,提起那如今修真界第一人更是格外熱絡,拉着那小夥計就聊了起來。
“要知道,那可是當初能夠以一己之力将魔族逼退的雲澤仙尊啊!據說他當初不過二十歲就已築基,但五百年前進入渡劫期之後,就開始閉關,如今應當是修為更勝從前了。”
沒人不知道那位修真界第一人,就連靈酒鋪子的小夥計聽到這話也忍不住附和了起來。
“雲澤仙尊應該是快要飛升了吧,不然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開始收徒,興許是給仙門找下一任宗主吧?”
在這山腳的靈酒鋪子裡,許多仙門中的修士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偶爾透露出來的消息都叫這位小夥計聽到了耳朵裡,倒也能夠七零八亂的拼湊出來些許故事來。
就是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
“你這小子消息倒是靈通的很啊,”那中年修士驚訝地愣了愣,“這事我倒還沒有聽說過呢,不過就算是不能夠拜入到雲澤仙尊門下,這次拜入仙門的機會也十分難得啊。”
聽到這話,那位小夥計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憨厚一笑,“确實,今年那賭場裡頭壓究竟誰能夠拜入仙門,聽說有個人的賠率都快百比一了。”
“那要是真叫那人拜入仙門,豈不是能夠大賺一筆?”聽到這個賠率,中年修士也忍不住起了興趣,湊近過去壓低聲音問道,“那人叫什麼?修為如何?”
擺了擺手,那小夥計想着先前的修仙者們的話。
“好像是叫什麼江芙,應該隻有煉氣期三階,”他瞧着門口走近了一個來買靈酒的修士,趕緊補充了一句,“不過她壽元快近了,不然怎麼會有這麼高的賠率。”
“唉,這麼高的賠率,不如賭賭運氣好了。”
那中年修士一抖手中的儲物袋,将地上的幾株靈植收起來,扭頭就朝着不遠處人滿為患的賭場中去了。
見勸不住,那小夥計瞧着這中年修士急匆匆離開的背影,嘟囔了一句。
“修真界第一宗門怎麼會收下将死之人,況且就算是雲澤仙尊,也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築基成功。”
……
想要趁着仙門收徒之時大賺一筆的修士不在少數,新來的修士們還在排隊,而那些熟門熟路的修士早就去了那賭場排好了号,現下正圍着那一溜的名字開始糾結下注。
經驗老道的修士們在一旁打量了一圈,視線不約而同地都放在了最前面那幾個修為天賦俱佳的名字上。
“那個林家剛過百歲那小子,已經築基二階了,看着倒是很有下注的必要啊。”
“我看那個叫餘星羨的散修小子更不錯,沒有家族的幫助,兩百多歲就築基成功,仙門的長老定然會更加考量這些的。”
“你們說的這些都不錯,但賠率都實在是太低了,到時候就算赢了也隻能賺到幾塊靈石,頂多算個添頭,我瞧着那最後一名還有幾分下注的必要。”
“那個叫江芙的黑衣女散修?”
“别了吧,這批裡頭修為最低的就是她了,那不是純純浪費靈石嗎。”
下面聊的熱火朝天,賭場内部裡頭的房間裡,一身紅衣的老闆聲音略帶嘲諷,朝着自己面前的主人公開了口。
“還真有人敢給你下注呢,”他慵懶地依靠在椅子上,手中把玩着一塊赤色的魔石,“你說,我要不要也跟着下一注?”
江芙抿了抿唇,神色沒有因為這些話而變動分毫,更沒有理會賭場老闆姬有蘇,她的視線落在了屋子裡頭的一幅畫上。
那是一張攻擊法陣,上頭刻錄了一道劍氣,所以在畫上看來就是那人施展劍招的背影,淩厲冰冷的劍氣中,江芙卻恍然看出了幾分熟悉感。
她覺得這背影格外像一個人,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這怎麼可能。
那人早就死了。
江芙皺了皺眉,收回自己的視線,朝着姬有蘇開口道:“這張畫上是誰?”
“什麼?”姬有蘇還沒反應過來,等到順着她的視線看去,才知道她看的是什麼。
“那幅畫?把你剩下不多的命全折騰完了,也是買不起的。”
他說話的語氣很不客氣,眼神卻看着江芙額前生出的白發,“那是剛入渡劫期的雲澤仙尊所施展的一道劍招,七級陣法師用盡全力才封印在這裡頭。”
“渡劫期以下的修士,沒有人能夠擋得住這一劍。”
說罷姬有蘇嫌棄地拿了張帕子擦了擦拿過赤魔石的手,又丢出一個丹藥瓶子到了江芙面前。
“五階的補氣丹,拿去趕緊吃了,别天天搞得不人不鬼的。”
“多謝。”江芙垂眸看了眼那個瓶子,伸出手去拿了,又轉過身盯着那張攻擊法陣看。
“别看了,沒虧你的靈石。”似乎是有生氣,姬有蘇皺着眉順着她的目光再度看了眼那張攻擊法陣,不過是一個背影,難不成那雲澤仙尊就這麼吸引這她?
江芙用目光一寸一寸地描過那張畫,每一處地方都看的格外仔細。
雪衣,銀冠,執劍立于雲海之中,那人好像隔絕在塵世之外,陽光灑在他的身上,絲毫不能夠融化其中的冰冷——卻也和那個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