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瑩的帶領下,一班的同學們來得比較早,先行在指定位置排隊落座。
不幸的是,姜檸幾人來的速度有些慢,走在後面,一班的同學們剛好都非常有默契地隻留下了第二排空空如也的位置。
最前面的位置一眼看去不免讓人有點坐立難安呢。
因為第一排坐得全是領導和老師——
坐在莫潮前面的還正好就是那個愛找茬的光頭教導主任。
哈哈,這壓迫感真是太絕啦,誰坐誰知道。
莫潮嘴巴癢,心裡有苦,也隻能憋着。
門外的腳步聲紛至沓來,每個班級陸陸續續進場。人齊,氣氛也适宜地安靜下來,講座正式開始。
當然,台下的同學們大部分都沒怎麼去互動,全在低着頭庫庫趕半期考需要訂正的試卷。
直到段長起身來控場,她們這才收斂一番。
此刻也正好來到了最後一個話題:你想考哪所大學?
同學們終于拎起為數不多的興趣,台下讨論的聲音逐漸嘈雜起來。
講師很滿意她們的反應,笑呵呵地摁下手裡的遙控器,背後的幻燈片上随之切換,展示着全國各地的大學院校。
“大家可以把自己想去的學校寫下來,最多寫三個哦。”
話落,各班老師分發的科作業紙傳遞在每一個同學的手上。
姜檸一拿到紙張就毫不猶豫地動筆,幾秒之間,她就已經寫完了,不同于其他人的猶豫,她遙遙領先。
身邊的莫潮咬着筆頭看了過來,震驚道:“啊?你這就寫完了?”
姜檸氣定神閑地嗯哼一聲,她在原來的世界錄取志願的結果都出來了,如願被填在第一志願的S大錄取。
“看來你跟我一樣,都早就想好了。”葛驕挑了下眉,她就比姜檸慢了幾秒,第一個學校寫得很是利落,就是花費在第二三個上的時間比較多。
“我都還沒想好去哪裡呢。”莫潮撇了撇嘴角愁道,“想出省,但又不想去北方。”
程琳坐在最右邊的角落,聲音弱弱的,“為什麼呀?我還挺想去北方看冬天的雪。”
莫潮咽了咽口水,聲音畏懼:“因為我聽說北方的大學沒有獨立衛浴,都是大澡堂,我一想到一堆人光溜溜的在裡面洗澡,這真是太恐怖了!”
“本南方人簡直無法接受!”
身為社恐的程琳順着莫潮的話想象起來,也有點遲疑下筆了,她都沒想過有這一層。
葛驕:“沒事的,總會有一些學校會配備獨立衛浴的,如果接受不了的話到時候報志願多多注意就好了。”
瞧着同學們都寫得差不多了,台上的講師這才開口詢問:
“大家差不多都寫完了吧?”
底下的同學們紛紛應聲附和。
“那大家要将這張承載着你的理想的紙好好收起來,激勵自己為理想而奮鬥。”
“好!!”她們異口同聲。
林暮雨看了好幾眼紙上那幾行字迹,覺得還缺了點什麼,于是她又提起筆,在底下寫了加油兩個字,然後鄭重将科作業紙細細地折疊起來,嚴絲合縫。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将自己的理想埋藏在心底,沒有人打探對方寫得什麼,每個人的臉上慢慢都是對于未來的憧憬,空氣中散發着自由而然的幸福感,這種美好會永遠留在她們的回憶裡,覆上名為青春的濾鏡,一代又一代地接力下去,生生不息,無法忘卻。
姜檸以後來者的角度看來,心中依舊懷念、感動。
最後的環節結束,段長一人站在台上緻辭,台下一陣掌聲過後,這時第一節晚自習下課的鈴聲正好響起,大家默認按照班級順序有序地離開梯教。
夜風嗖嗖,晚自習課間的操場不比白天的冷清,堆滿了人,熙熙攘攘。
有的散步互訴衷腸說着真心話,也有的坐在綠茵地上玩着小遊戲。
姜檸等人也不急着回班級,而是跟前者一樣,循着跑道漫步行走。
操場上設置的路燈稀少,就算光線昏暗也有鮮少的飛蛾缭繞,她們隻能依稀看清對方的臉。
“可憋死我了,終于能暢所不言了。”莫潮舉起雙手歡呼着。
葛驕:“教導主任坐在前面可真是為難你了。”
莫潮擺手:“别管,我現在是一條陰暗爬行的蛆,蛐蛐蛐。”
莫潮的語言叙述真的十分有梗,簡直不輸陶夢,或許有機會的話這倆活寶可以認識一下照照鏡子。
姜檸将這個想法偷偷分享給了林暮雨。
林暮雨将兩人聯想起來,忍俊不禁,也點頭認同。
莫潮和葛驕還在聊着天,姜檸和林暮雨聽着,前者正悠然地環顧四周。
視線突然定格在一處黑暗,那角落裡不知道放着什麼東西 ,顯得周圍有點突兀。
姜檸在原地停了下來,定睛看去,隐隐約約看出些輪廓。
.......那角落裡是蹲着一個人嗎?
“姜檸,怎麼了?”察覺到身旁人有意的停留,林暮雨幾人也跟着止住腳步。
姜檸遲疑地指着一個方向,說:“那裡好像有人,不知道蹲在那裡幹什麼。”
莫潮和葛驕也跟着将注意力放到了那個角落,如姜檸所說,那裡有一個人蹲着。
她們走近一看,發現是個女孩。
“同學,你怎麼了?”林暮雨柔聲詢問道。
那女孩聞聲擡起頭來,眼睛紅腫,臉上挂着幾行淚水,一言未發。
緊接着下一秒,她捂住自己的臉,似是不想别人看見她的模樣,起身繞過她們,背影狼狽,跑得跌跌撞撞。
姜檸幾人眼睜睜看着她跑走了,也沒有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