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自打五百年前在靈界荷花池降生時,便沒人這般親昵地喊過她。
“小......小老虎......”白雪感覺心中一陣頭暈目眩,睚眦欲裂,想嘔。
不動聲色地,“我天生就愛殺人放火奪寶物,謝長老再彈,明日我讓表兄将你也宰了。”
謝堪又是一笑,結結實實再彈一次,一副等着你來宰我的模樣。
白雪内心無語,外表看來那般冷傲嚴寒高不可攀,内心卻是狗屁。
“我去睡了,告辭。”白雪起身。
謝堪不依不舍地,加重了語調,“你有什麼苦處,可以同我說嗎?”
白雪定了定,慢慢轉過身來。他這話,倒似是認真的。
自己的苦處......無非就是天刑台受了那三道天雷,與之相比,來凡間後的種種都顯得微不足道了。
若有人真心想問......她倒也想有個知心的朋友。可是,能說嗎?
謝堪直視着她。“為什麼到現在都開辟不了丹田?”
白雪:“......因為我是廢柴。”
“松楹門裡最廢的廢柴,若有你這樣的道心,也早入練氣期了。”
“你是不是......靈根都斷了?”
白雪心中猛然一驚,如擺錘重重砸過。他看出來了!
要不然......趁勢向他讨一瓶上品靈液?雖然這靈液稀有,但他是結丹期,找起來總比自己容易。白雪沉吟着,想起王舒胭讨要金錢籃時的神态,滿心不自在,還是張不開這個口。
謝堪見她神色,便知自己猜對了。可是一個凡人又能有怎樣的因緣竟然斷了靈根?難道曾被高階修士鞭撻過?可若凡人對上高階修士,豈會僅僅是靈根斷落,人命都沒了。
除非......她的起點不是凡人。
白雪左思右想,這一路謝堪對自己多加照拂,不知他是不是那個意思,他若是那個意思,這意思能有幾分?夠不夠他守口如瓶且主動幫自己找靈液?若不是那個意思,大家不過一道走路而已,倒也無法将實言相告。
若将自己的始末緣由統統告知此人,真如闆上豬羊一般,隻能引頸待宰了。
白雪拱手,“睡覺去了,告辭。”
謝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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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衆人啟程,繼續往陸離山莊走。卻見一路分花拂柳,池塘春碧,自蒼翠的山徑開始,路越走越寬闊,最後瞧見一面廣闊的平湖,無數鴛鴦喜鵲在湖中浴水,叽叽喳喳,湖風吹拂,好不熱鬧。
甄蘿擡頭仰望,“不是吧......這陸離山莊怎麼浮在湖面的天上,這房子也太不踏實了吧。”
白雪王郁山無語地往上看,此山莊竟然是個空中樓閣,下方正是這片大湖,大湖再往上幾十丈,才見這白色的莊院建築。
有些喜鵲想往上飛,到山莊歇腳,飛了幾回都飛不上去,又灰溜溜地栖下來。
白雪:“表兄,這似乎不太妙啊。我是凡人,怎麼飛上去?”
王郁山給她吃定心丸:“别怕表妹,我有芭蕉葉子,我帶你上去。”
王郁山嗖嗖掏出一大片芭蕉,二人踩上,剛飛了一息,白雪被無情地彈下來。
衆人:“......”
王郁山尴尬地,“怎麼這樣......竟然隻能乘自己的飛行法器......”
白雪思來想去,一生的晦氣都集中在今日,昨天晚上說好了宰這個宰那個,今天竟然進都進不去。她幹脆直接坐地上不起來。謝堪低頭觀着,一隻虎頭似在生悶氣。
白雪向謝堪攤手,“金紅鈴铛,給我。”
謝堪:“......沒帶。”
白雪:“......?”
王舒胭笑着打圓場,“白師姐,師父日理萬機,儲物袋裡都是重要法寶,哪能裝什麼鈴铛,你可别怪師父。”
姜纭甄蘿暗中翻了個白眼。
謝堪不道歉,還反問,“核桃舟呢?你用核桃舟和靈石飛。”
白雪:“......賣了。”
謝堪:“......?”
這兩方看似就要打在一起。王舒胭趕緊笑着勸架,“不過是一個丢了一個賣了而已,沒事的,沒事的,都沒事的。”姜纭甄蘿二人分别拉開白雪謝堪。
姜纭道:“大師姐,渾海符呢?”
白雪心想,渾海符倒是有,但隻剩十幾張,等瓊崖絕境關閉時自己還要靠渾海符飛出去,這陸離山莊太高,飛上去起碼得耗三張,萬不能在此地浪費了。遂扯謊:“用完了。”
這下子真是沒辦法上去了。
見王郁山的神色寫滿了寂寥失意,白雪心中愧疚,招呼他走到一旁交代,“表兄,雖然陸離山莊我幫不到你了,但是我會在外頭挖寶,等你從山莊出來後找我,挖到的寶你六我四,多謝表兄這段時日的相助了。”
王郁山感喟道:“表妹,雖然咱們最初的目标是陸離山莊,但這一路你着實幫了我不少,即便争不了靜虛宗第一,有那皇天後土鼎,我也足以憑它突破修煉瓶頸。還要多謝表妹。”
二人拱了手,約定日後常往來,而後王郁山和甄蘿姜纭一起去向了陸離山莊,白雪則留在湖邊。
謝堪問,“你準備去哪?小老虎。”
白雪渾身的皮膚都在發麻,冷笑一聲,“找三葉醉仙草。”拱起豹紋手告辭。
不料謝堪王舒胭還追上來,謝堪:“這是什麼草?”
白雪:“呵呵,我也不知道。”
王舒胭亦呵呵笑兩聲,“白師姐不知道,為什麼要找這草?不會是這草......有什麼不能說的功效吧!”
白雪心想,煩死了!她燃出一張渾海符,直接飛上天,甩了這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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