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簡......元嬰修士的。”
“是哪個元嬰加我?”
白雪瞪大雙眼,攥住雙手,不明白不過一個平平無奇的墨玉簡而已,自己怎麼緊張成這樣。
踱步過去,默了兩息,而後展開一望,緊皺的眉毛驟然舒展,一絲笑意驚天動地地綻開。
心情莫名其妙地又好了。
冷哼一聲,把這墨玉簡重新擺回第一層。罷了,且容他再留幾日,還不講話,三天後繼續燒了。
自己可是大美人,象樞海數不盡的資源等着自己去檢閱,可沒功夫等這老怪磨叽。
謝堪這回倒是光速地發了話來。
謝堪:你幹什麼?
白雪瞥着終于冒出來的這幾個字,心中暗爽。
白雪想回敬他兩句,本人不是早已被您大駕忘了?這麼久不跟我說話。可是心中又躊躇,拿捏不準他此刻心情如何,畢竟當年是自己逃婚,損了他的面子,把他傷得不輕。按理說,該恭敬些,認認真真道個錯。
可是又一想,自己連陰雷牌都給他了,有什麼對不起他的?人的面子值幾個錢,若是有人願意贈自己陰雷牌這樣的至寶,代價是要在自己的婚禮上逃婚一百次,白雪恨不能高興地勸他逃上一千次。
白雪:謝道友不是同在下沒話講麼,何必再彼此占一格绀果空間?謝道友這些年想必有很多可以聊天的新朋友的了。
謝堪:你倒怪起我了?誰說我同你沒話講?
謝堪:還知道回來?回來後第一件事是燒我竹簡?
謝堪:我跟什麼新朋友聊天?你到底有沒有進我绀果看過?你這幾天都在想什麼!
白雪:反正沒在想你。
謝堪:......
謝堪:你這些年究竟去了哪兒?
白雪經他提點,想起此人的绀果自己前幾天雖淺淺地進去觀望了下,但并未細看,也沒把他桌上堆的那些竹簡扒拉扒拉,不曉得加的都是些什麼貨色,有沒有姿色特别動人的美女......他這問題也先不回答了,還是去把他绀果研究研究再說。
點進謝堪的绀果空間,疑惑地,不過兩天功夫,怎麼場景有些變了?再一細看,原來沒變,還是那田野裡的小農莊,隻是空間前頭飄起一道淡淡的白色簾子。
白雪心道糟糕,此人怎麼給自己绀果設置訪問記錄了?她這些時日日日觀摩九州修士的绀果,知道绀果添了這個新變化,每人可在空間前頭飄一道簾子,隻有願意把自己的名字寫下來的修士才能掀開簾子走進空間。
“他怎麼也搞這個了,前兩天剛加上時不是還沒有的麼!”
若如此,倒是不方便進去了。此人同自己什麼關系?婚事都黃了,自然是什麼關系也沒有。在他這兒留個名字,顯得怪怪的。白雪鼓起嘴,有些不高興。慢騰騰地退了出去。
“就是不想别人看他的竹簡!指定加了幾十幾百個貌美的女修!”
那謝堪的問題還懸在那:你這些年究竟去了哪兒?
謝堪又追問:你對我呢?也沒有一句交代嗎!
白雪鼓着嘴,思來想去,着實是不知回個什麼。算了,他想聽什麼?不就是這句麼,給他吧。
白雪有些負氣地:對不起。
謝堪驟然頓住。不知他那邊的情緒是什麼,在白雪的視線中,此人卻是再無下文了。久别重逢,寥寥幾句,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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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下來,白雪那條動态點贊已突破五萬,可稱是绀果曆史之最,一直懸挂在每個修士的首頁,懸了整整三天。
玉成瑟已晉升元嬰初期,加上她後就在不斷地絮叨。
玉成瑟:筠籃,七十年前你壓根就沒嫁他,我終于将你等回來了,你嫁給我好不好?我這輩子隻會對你一個人好,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玉成瑟:筠籃你理理我,我們以前在靈岩鎮時不是很好嗎?你陪我遊湖你都忘了嗎?
玉成瑟:筠籃!筠籃!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玉成瑟:我求你了,見我一面好不好,我真的很想見你,我想你想得快瘋了。
白雪本無意和他對話,但看到他說“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心中動了一下。
這不也是條大魚嗎?
當年他縱容花綴袖三人欺辱自己,也是時候向他們收點利息了。
白雪:我想要極品武器,你有嗎?
玉成瑟:有!我有一大堆!我帶過來給你随便挑!
白雪的眉目煥然一喜,當即便同他約了地點。
次日趕到那座有名的十裡長亭時,見周圍綠柳飛舞,晨霧氤氲,亭子裡已立了一襲白衣的玉成瑟。
周圍沒有凡人走動,很清淨,隻他們二人。
白雪哒哒的步子響起來,玉成瑟驚喜地轉身回眸,一見她如今的模樣,心跳激烈得難以言喻,竟比在小蓮莊時還要動人萬分。
白雪走進亭子,淡淡地,“江曲孤凫,武器給我看看。”
玉成瑟的眼中落下感動的淚水,“江曲孤凫......你還記得,你一直是最懂我的......”
白雪:“往事已矣,别再說這些了。”
玉成瑟竟猛然抱住她,強硬地,“你也說是往事。我們明明就有過,你為什麼不承認?”
白雪吓了一跳,連連掙紮,那玉成瑟竟将她抱得更緊,“你放了我!”
卻見玉成瑟的眉頭也慢慢皺起來,而後皺的深刻,哇地一聲嘔出血來。
白雪松了一口氣,還好有玉纏衣。
玉成瑟倒在地上,艱難地,“筠籃,這是什麼法寶?為何無形無質?”
白雪:“就是防你們這些色狼的。”
玉成瑟:“我不是色狼......我想娶你。”
白雪蹲下來,“娶我很貴的,玉公子。先把你的武器給我看看吧。”
玉成瑟将七八樣名品寶器點出,白雪觀察了一番,喜笑顔開,還真都是好東西。最終挑中一物,名叫碧宙劍,是極品靈劍,正好她缺一把像樣的刀劍類武器,就拿這個吧。回去後還可把器靈段盈從小孤劍轉移到這碧宙劍上。
揮劍上手,試了試鋒芒,隻聞彈劍若龍吟,果然非凡品。
白雪高興地收了,将其餘的還給他。“多謝你了,江曲孤凫。”
“筠籃,我還有很多寶物,還有很多靈石,全都可以給你,你嫁給我好不好?”玉成瑟看她要走,連忙捉住她的手,哀哀祈求。
白雪道:“可是你能解決你和家族之間的矛盾嗎?你若解決不了,我嫁給你隻會受罪。”
玉成瑟看她這麼說,竟不是全然的拒絕之意,自己竟然是有希望的,不由得眸光大亮,連連激動,“我定會妥善處理好!筠籃,為了你,我什麼都敢!”說罷急匆匆地去了。
白雪望着他的背影,淡淡轉動眸光。也擇了來時路飛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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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站在謝堪那鄉野農莊的簾子前,白雪又暗歎一口氣,“到底進不進去?”
“堂堂景靈宗掌門,搞這勞什子東西,小家子氣!”
正巧,此人的墨玉簡閃爍起來。一整天了,現在已是夜晚子時,他終于開啟尊口。
謝堪:照片誰給你拍的?
白雪鼓着嘴,回複的倒是快。
白雪:林譽靈。怎麼了,有意見。
謝堪:......
謝堪:這些年你都和他在一起?
白雪怕他誤會,趕緊回複:我和他、王郁山,我們三個一起行動。隻是一起行動而已,可不是什麼在一起。
謝堪:嗯。
謝堪:你們去了象樞海?
白雪沉默,他既然在乞靈節交換會上見到自己那些妖丹,自然猜得到自己去了象樞海。
謝堪:這些年你到底是怎麼過的?在哪裡結的丹?可有遇到什麼困難?
白雪再度沉默,他不責問自己棄他而去,卻問自己可有遇到困難。
一肚子的複雜竟倏地蕩然無存了。
白雪:我在象樞海很平安,風平浪靜,沒有遇到大困難,你呢?好多年了,你過得好嗎?
謝堪:我過得不好。
白雪内心咯噔一下。
謝堪:我在景靈宗,你還願意回來嗎?
白雪又是頓住,再一次不知如何回複。空氣長久地寂靜着,無論是這邊還是那邊。
謝堪似乎懂了她的回答,不再提這讓人難堪的話題。
過了一會兒,謝堪:這件衣服不适合你,别穿了。
手比大腦更快地,白雪的青玉簡上一行字飛快地寫出來。
白雪:不好看嗎,夫君?
謝堪坐在靜室裡,自己的書桌前,望見這二字,腦中的一根弦瞬間崩裂。
白雪亦惴惴不安,心頭跳得七葷八素,時而入雲霄,時而蕩谷底。
一面哀歎自己的不争氣,一面卻更是過分地,竟鼓足勇氣正式點開他那绀果空間,簾子上刷刷兩筆,留下名字進去了。
先把桌上竹簡猶如主人一般地依次翻撿查閱,哼哼兩聲,“沒什麼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我要來,特意先藏了......反正此人狡猾的很。”
又轉悠到他的卷軸前,反複查看,仍然是當年的模樣,隻那可憐的兩條動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