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堯川給林榆擦了藥,出門尋了一把柴刀,不由分說往外走。
林榆心裡害怕,賀堯川這副模樣,是去讨公道的。他怕賀堯川沖動,真把人打死了。
人命官司不是那麼好吃的,為了一個潑皮無賴賠上自己,不值得。
“賀堯川、你千萬不要沖動,我和君哥兒沒真的被他怎麼樣。”林榆顫聲說,他不想讓賀堯川冒險。
賀堯川逐漸理智冷靜下來,他轉過身拉上林榆回房,按着林榆肩膀坐下。
“我去找伯祖父,君哥兒這件事,也該告知他家裡人。今天賈麻子敢對你們下手,明日就敢禍害其他人,無論如何,不能讓他猖狂下去。”
賀堯川:“小溪,來陪着你榆哥哥。”
小溪看見林榆和君哥兒的傷,已經哭的不行。又跑去打盆熱水,用自己的帕子給林榆擦手。
賀堯川出了門,留小溪和孫月華在家。周淑雲帶着男人兒子,把君哥兒送回賀大廣他們家。
曹芳一聽孫子差點被毀了清白,吓的幾乎昏過去。君哥兒是全家人捧着長大的,從小到大油皮都舍不得讓他破一點,竟被賈麻子欺負了。
賀長林和趙惠匆匆趕回來,氣的滿腔怒火,沖出去就要殺人。
“這等潑皮,今天不死也要讓他斷條手臂,”賀堯峰拿了棍子,說着就要為弟弟報仇。
賀家十幾人往賈家去,他們走的是小路。怕君哥兒和林榆因為這件事情名聲受損,才挑人少的地方走。
但免不了遇見幾個鄉鄰,一看賀家氣沖沖的模樣,就知道出事了,偷偷跟在後面看熱鬧。
到了賈家,賈麻子正收拾包袱準備逃跑。他深知惹了賀家的人,肯定要來算賬的,打算去鄉裡躲幾天。
還沒出門,就被堵在裡面。
賀堯川一腳踹了門,柴刀铮亮,甩在賈麻子腳邊。吓的賈麻子腿腳一軟,連人帶包袱摔在地上。
賀堯川揪住人一頓打,拳拳都落在賈麻子的臉上。隻要一想起林榆受傷的模樣,賀堯川的怒氣就更多一層。
沒人能攔住他,賀堯川素來講理,但打起架來卻拉也拉不住,村裡沒幾個人能受的了他的拳頭。
賀家男人都沖過去,将賈麻子捆起來狠打一頓,最後倒挂在房梁下。
“哪隻手碰的他們。”柴刀在賈麻子手上比劃,賀堯川冷冷道,似乎在思考從哪裡下手最疼。
賈麻子被打的說不出話,剛想開口,又被賀家人揍了一拳,他疼的肚子蜷縮。心裡早後悔了,不該去惹賀家人。
賀堯川:“不說,那便是兩隻手都碰了。今天就砍下你雙手,也省的你去衙門又被砍手又被下獄。”
欺負良家姑娘哥兒,即便上了衙門,縣太爺也會這麼判。他們不想把人送官府,是怕事情鬧大了,哥兒的名聲被編排。
賈麻子奄奄一息,不想就此殘廢,求饒道:“我、我賠錢還不成,以後再不敢了。”
混賬無賴的話誰能信。
賈麻子父母早死了,在村裡隻有一些遠房親戚,這些年早就不來往了。
外面有跟來圍觀的人,琢磨出怎麼回事,賈麻子在村裡為非作歹,沒人不恨他。
不知是誰嘀咕了一句,“說不定碰都碰了,君哥兒和榆哥兒都不清白了,不如嫁給賈麻子,多拿些彩禮錢。”
一顆石激起千層浪,大家夥趕緊遠離那人。誰都能看出來,賀家今天是報仇的,偏偏就她多嘴。
“楊春苗,你放你爹的狗屁!我們榆哥兒君哥兒好生生的跑回來,才沒糟了賈麻子的毒手,你張嘴就毀人清白!”
周淑雲沖上去劈頭蓋臉一頓罵,她刻意把聲音說大了,讓别人都知道榆哥兒君哥兒沒被怎麼樣。
楊春苗有些恐慌,小聲嘀咕:“沒有就沒有,我也就說說而已。”
周淑雲橫她一眼,頓時哭着道:“幸虧我們榆哥兒機靈,将這賈麻子打倒在地,才帶着君哥兒成功逃脫。若不然,叫我們這些當長輩的,以後該如何活啊。”
她哭的傷心,叫大家都知道,林榆和君哥兒确實沒被怎麼樣。
賀大廣一直杵着拐杖,就靠一口氣撐着。他叫賀長林和賀堯峰去關門,咳兩聲道:“這件事情,是我們兩家的私仇。怕這流氓的血髒了大家的眼睛,還是不要看為好。”
門一關,誰也不敢進去插手。隻聽見一聲慘叫,是賈麻子的聲音。
雖然沒真的砍斷他雙臂,卻被砍了兩根手指頭,這輩子都落個殘疾。
鮮血灑在台階上,賀家十幾人都出了一口惡氣,非得讓這種流氓長記性,以後再也不能禍害好人家的姑娘哥兒。
賀堯川後退一步,連一滴血都沒灑在身上。他小心的很,怕髒血污了林榆的眼睛。
沒人幫賈麻子請郎中,他被林榆打廢了那個地方,又被賀家人砍了手,半死不活躺在地上。
等到了深夜,暈過去的賈麻子才醒過來。卻看見院子裡進來一對鬼鬼祟祟的夫婦,他擡起頭,竟然是多年都不來往的遠方親戚。
賈老三夫婦得知賈麻子的事,竟打着他家地契的主意。
賈老三賠笑一聲,對地上的賈麻子道:“大外甥,說起來你娘還是我看着長大的。如今你廢了,也照顧不了二狗。不如就把地契房契給我們,我和你舅媽替你照顧兒子。”
賈麻子的娘不是他親妹妹,而是當年抱養的,根本沒什麼兄妹感情。小妹一走,更是不管賈麻子死活。
賈麻子平時也不怎麼管二狗,他不過用了幾顆糖,就從二狗手裡套出地契房契的下落,哄的二狗認他當爹。
“我呸,你們這群賤養的,瞧我不行了來打我的主意,叫你們以後不得好死!”
他除了罵的力氣,連爬都爬不起來。賈老三笑臉一變,直接從他身上跨過去。兩夫婦帶走了地契,房契沒找到。但賈家值錢的家具,他倆通通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