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青色的裙擺蕩起波紋,平底繡花舞鞋隐匿其中,隻堪堪露出一個鞋尖。
姜映夕走在最後面,跟着隊伍停在了三樓最裡間的包房外,她擡頭看一眼包房的名号,騰龍閣。
梅姐站在門口小聲交代注意事項後便敲響了房門。門一開,先是散出一股清香,淡淡的什錦水果香。
再者就是各種男人的低笑,笑中帶着附和與讨好。
梅姐對開門的人說:“我領幾個姑娘過來陪陪各位老闆。”
姜映夕從門縫往裡面看一眼,包房裡的餐桌造型很特别,是一個圓環,中間是镂空的,且圓環桌面也分段,每段之間留有可讓一人通過的過道。
房内的男人圍着圓環坐着,座椅是寬大的沙發,容下兩個人都綽綽有餘。
這場飯局,隻有酒水不見菜。
和花姐對話的人進去征詢完意見回來說:“請進。”
自第一個姑娘一進門,姜映夕就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梁言滕笑問:“梅姐,這批姑娘為什麼都戴着面具?有那麼見不得人?”
“哪裡是見不得人?”梅姐笑道,“就怕各位老闆看了臉就挑花了眼。再說這個面具就隻擋了眼睛,哪裡又能起什麼作用呢。”
姜映夕趁機投去短暫的一瞥,梁言滕坐的很潇灑,沒什麼正形。他身邊坐着何盛亭,正垂眸看手裡的酒杯。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一排姑娘吸引的時候,也隻有他始終沒有擡頭。
姜映夕跟着前面人的腳步,繞進圓環中心,順着環形小步移走,任由桌上的男人們肆意打量。
她在路過何盛亭的時候,掃了一眼他低垂的眉眼,看着好像心情不佳。他一向都是淡然的模樣,很少有這種愁苦的狀态。
她收回目光的時候,下意識往他邊上的人看一眼。就這一眼,她就愣住了,這人她見過,是萬名城那位自稱四阿叔的清潔工。
清潔工怎麼會坐在這裡?
和他四目相對時,姜映夕自知失态,立刻收回目光,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對方指了指她,說:“你過來。”
姜映夕站着沒有動,梅姐臉色一僵,催促道:“小魚兒,客人叫你。”
她隻能挪動步子,走至他面前,她這一停,其餘的姑娘也都跟着停了下來。
對方一雙幽深的眼落在她身上,一寸寸掃視後問:“會跳舞嗎?”
姜映夕再一次沉默,她低垂着頭,心跳如鼓。
梅姐急道:“小魚兒,客人問你話要回答。”她笑着解釋,“新人來着,很多規矩不懂。”
“沒事。”男人鋒利的眉眼笑開,“這個姑娘看着不錯。”
何盛亭随意瞥一眼過來,目光落在她的腰上,就那麼一眼便收回,沒有繼續往上看。
對面的男人繼續問:“會跳舞嗎?會的話來一支,跳的好有賞。”
“小魚兒!”梅姐徹底急了,就差過來擰她胳膊。
姜映夕咬了咬牙,張口出聲:“抱歉,這位老闆,我不會跳舞。”
何盛亭霍然擡頭看她。一旁的梁言滕湊過來小聲問:“怎麼了?老何。”
陳四爺挑眉,轉過頭來問:“你看上了?”
“我看上了。”何盛亭說。
“你都要結婚了,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姜映夕一怔,扭頭看何盛亭,房内水果的香氣愈發濃郁,透着一絲絲甜味。
他們二人在衆人玩味的目光下對視。
陳四爺笑出聲,身體往前探,伸手拽住姜映夕的胳膊,一拉,她就跌坐到他懷裡。
一隻瘦而有力的手貼住她的腰身,問她:“面具可以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