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天朗氣清,一群傀儡着急地将陸潮生擡下山,由于沒有擔架,所以他們隻能直接擡着陸潮生的軀體,再用陣法保護。
染甯跟着他們一起跑,快到醫館的時候就大喊:“要死了,快來救一下!”
田衡聽到這不吉利的喊聲,原本走出醫館要發火,結果看到面無血色的陸潮生,一群傀儡擡着他仿佛是剛從鬼門關沖回來。
“快來人,要急救!”他大喊一聲就沖進醫館騰出張空床,然後示意傀儡将陸潮生放到床上。
段亭舒三人也被吓到,迅速拿着醫療器具就沖過去幫忙。
陸潮生遍體鱗傷躺在床上,雙目緊閉,氣息微弱。
醫館裡一時緊張得人大氣不敢出,都有些戰戰兢兢。
——怎麼這人隔三岔五就重傷不起?
丁鴻方從醫館外的空地跑到門口,問染甯:“怎麼回事?”
這種時候她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染甯轉頭看一眼後面,山下還沒出現人影,就說:“打起來了。”
“怎麼是他重傷?”丁鴻方知道會出事,但沒想到是這種事。
染甯皺眉道:“他是被打的那個。”
“怎麼你沒事?”丁鴻方有點奇怪。
染甯稍作總結:“我又不是單純挨打。”
這話放在如今這種場合有點危險。
丁鴻方趕快勸說:“你打不過的。”
之前的雪夜大戰,還有後來的幾次,染甯哪次都沒打赢。
以為穩操勝券,結果總是在千鈞一發之際出意外。
染甯想了一下,單純打鬥确實沒有勝算。
——那就弄點别的。
“正好調整一下。”
醫館病人發現陸潮生情況不妙,便馬上布陣協助大夫治療。
其他人則守在旁邊,随時等候吩咐。
所有人都圍在那裡,隻有傀儡安靜呆在醫館外面,似乎覺得進去不好。
染甯見到此景便走過去,畢竟有些事現在隻有他們知道。
“目前這種情況你們無能為力,不過有件事隻有你們能做。”
她說出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卻又透着點希望。
衆傀儡轉頭看向她,沒說話。
“當時我被打了,除此以外還發生什麼事,你們怎麼會被打?”
染甯瞬間拉近距離,大家在一個地方挨打,那就是一路的。
“他讓我們的陣法具有點攻擊性,說是可能會有外來事物,”一個傀儡說,“所以我們照做了。”
“是有東西過去攻擊了,然後呢?”
另一個傀儡說:“共有三次攻擊,每次都比上次強,第三次直接起火燒起來。”
傀儡的描述裡,透着一股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勁頭。
這的确是白品軒的風格,但陸潮生不會袖手旁觀。
于是染甯問:“他幹了什麼?”
“他幫了我們,但是吐血倒地。”
——那麼早就開始吐血?
傀儡簡單說出一件相當危險的事。
染甯的想法是:運氣好也不能這樣吧?
她長舒口氣,耐着性子問:“之後呢?”
“之後你就被打了,”傀儡說出關鍵,“他原本還躺着,知道這件事就運功施法,然後變成我們被打。”
“他已經吐血然後又被打?”染甯仿佛聽到什麼天方夜譚。
天方夜譚已經不足以形容這件事,已經重傷吐血,然後又被打。
——而且還是因為幫她?
傀儡沒有理會染甯的問題,而是接着說下去:“吐着吐着就又有一個人出現,之後就是你出現。”
“然後我們就把他送到醫館。”
“那個人還在山上……”
幾個傀儡簡單說出整件事,不過也藏着些關鍵信息。
染甯回頭看着遠山,問:“那個人有明顯傷勢嗎?”
“沒有,他隻是摔了一跤。”
話說到這裡,染甯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于是叮囑:“這件事不要跟其他人說,我去說就行。”
傀儡點點頭,反正也沒人理他們。
染甯知道他們不會跟人說三道四,那這件事随她發揮,就看效果怎麼樣。
于是等醫館裡稍有停歇,她就低着頭,步伐緩慢地走進去。
“他……怎麼樣了?”染甯小心翼翼地問。
段亭舒見她低頭認錯的樣子,就說:“已經治完,不過能恢複成什麼樣就看他自己。”
醫館衆人逐漸散開,雖然陸潮生還沒醒,但他們也各忙各的去了。
染甯慢慢走過去,見陸潮生面色蒼白,就說:“他之前還吐血了,會不會有事?”
“你怎麼知道他吐血?”田衡過來問。
“當時我,親眼所見……”染甯說得有點吞吐。
田衡又問:“你怎麼在那裡?”
這時有風,剛好吹起田衡的頭發,他瞬間就有些張牙舞爪。
“剛好有些事,我也上山了。”染甯不敢直視他,說得沒有底氣。
“在他吐血之後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