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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看书网 > [鬼滅之刃]明日物語 > 第6章 第六回:白夜行

第6章 第六回:白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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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殘餘的夕陽紅日徹底沉到遠山的背後,帶走了最後一點餘晖,将那個歪倒在床墊上的男人遺棄在晦暗的陋室。這張家裡最好的薄床墊已被大片血沾染。他用右手捂着傷口,試着伸出左手支撐自己起身。顫抖的手掌按在血泊中,軟綿綿的使不上勁,一滑,令他又摔在地上,大半身體掉出床外。這一沖擊讓喉間的刀片插得更深了。

失血的眩暈勁上來了,他眼冒金星,深深地凝望着門口,無比焦急地盼望誰能上門來。

來了結他的性命。

或許上天聽到了他心中的苦苦哀求,恍惚間,一個高大的人影悠悠然地飄了進來。

那是神明的使者,他确信。因為這不是人類該有的樣子——彩虹色雙眸流光溢彩,白橡木色長發垂在身後,紅黑相間的衣袍不同于常人所着的款式,周身散發着他從未聞過的馥郁乳香。這通身的氣派,無一不彰顯着來者必不是尋常的凡夫俗子。

尤其是他見到眼前駭人情景的反應。沒有表現出絲毫驚慌或恐懼,恰恰相反,那張從容淡定的臉上隻掠過了一絲孩童般的好奇。

“晚上好呀。原打算抄個近道,路過此地聞到血味,過來一探究竟,沒想到遇上了不常見的一幕呢。你這是在自殺嗎?還是被人尋仇了?”

男人欲張口說話,喉間的傷便漏氣漏得更厲害了。來訪者心領神會,不顧血會弄髒錦衣,靠近男人蹲了下來。他忍受着疼痛,斷斷續續地低聲細語道:“我……害了病,花錢治都是浪費。死了……就不會給人添麻煩了……對誰都好……好心的大人,能不能請你幫幫我……好難受……求求你……”

意圖尋死的男人以為用剃須刀一抹脖子就能成功,他卻抹錯了地方。刀片割斷了喉管,現在深深地嵌在其中,不會立即緻命但過程極其痛苦。可能隻有把剃刀拔下來才能死了,但稍微碰到刀柄都劇痛。他使不上力去拔刀或者向側邊剜去。俗話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他對自己下手的勇氣已經枯竭了,隻能渴求借助外力來解脫。

來訪者微眯着眼睛端詳男人凄慘又狼狽的掙紮模樣,“呐,要是可以選擇,你是要選活下去呢?還是去極樂之地呢?”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和家人過上好日子啊……留他一個人……我不放心……但這樣活着……還不如去死……”

“沒錯,你說的沒錯!你運氣不錯,剛好我很樂于助人噢~讓我幫你實現願望吧。繼續這樣做人可是翻不了身的呀。”來訪者做了一件男人難以理解的事情。他笑容可掬地用鋒利的指尖在自己的掌心劃出一道血痕,随即毫不拖泥帶水地拔掉了那把插在脖頸的剃刀。男人無法慘叫,尚未反應過來時,一隻冰涼的手緊緊攥住他的脖頸,似乎有某種液體源源不斷地滲透進傷口。

好痛苦……更痛苦了……仿佛有一團無形的火由傷口迅速燒及全身。不堪忍受這烈火灼燒之痛的男人大張着嘴巴,發出嘶啞的悲鳴,瘋狂地抓撓脖頸,不停抽搐抖動。

“能否獲得那位大人的認可,全靠你自己的本事了。努力活下來吧,生命可是很寶貴的啊。”

他已經聽不見來訪者說什麼了。在天旋地轉的混亂中,隻能模模糊糊地看見那張懸在頭頂的、捉摸不透的笑臉。

那是如佛陀一般平靜悲憫,又如魔鬼一般冷酷邪魅的微笑。

(二)

1908年,一個陰郁的春日,來到背北山村執行任務的明日緑、牧野祐太和藏原仁陷入了一籌莫展的境地。

根據情報,包括背北山村在内,周邊多個村子陸續有人失蹤,失蹤者都去了北山,或者途徑北山。于是三個人按照以往的經驗,想當然地認為鬼必然藏匿于此。然而他們把整座山仔細翻了個遍都沒找到有價值的線索。這次鬼相當細心,竟沒有留下一點骨頭或衣物碎片。雪上加霜的是,昨天還下了一場大雨,就算有蛛絲馬迹也雨水被沖刷幹淨了。春雨洗淨了山林,除了清新的草木香和土腥味,什麼都聞不出來,也分辨不出哪裡有沒有被翻動過。北山怎麼看都像一座平平無奇的山,連荒廢的屋子、水池或者山洞都沒有,鬼能藏在哪兒呢?

“情報部沒搞錯?這裡真的有鬼?”牧野不耐煩地嘟哝。

“那你怎麼證明沒有鬼?人全都不見了,一點痕迹都沒有。肯定不是一般的失蹤或者兇殺。”藏原冷冷地回道,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有些煩躁地摩挲着刀柄。

“我看,不如去村裡問一下吧?說不定可以打聽到點線索。”明日提議。沒有别的辦法,牧野聳聳肩,藏原默認表示同意。三人回到村裡,分頭去走訪。已經是正午了,大部分勞壯力都在田間地頭吃午飯,沒費多少時間就問了一圈。

“發生了這種事情,村子裡的人都很不安。但我沒打聽到什麼。”明日說完,咬了一口飯團。三人在村口榆樹旁的小茶屋彙合,邊吃午飯邊交流情報。

“我這邊也差不多,到了晚上大夥一般不出門,都不知道北山的動靜。”藏原吹了吹熱茶。

“哼哼,還得是我啊。”牧野賣關子地輕笑,引得另外二人齊齊望向他,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我跟村裡的小孩侃了半天,他們跟我說了不少有意思的故事。”

“這個村子裡有靈異的傳說。去年,有些孩子夜裡守瓜棚,偶爾會看到幽靈出沒。”他嚼着團子,故弄玄虛地揮舞着空竹簽。

“幽靈?”明日一下來了興趣。

“對。一個半夜還戴着草帽、在地裡幹活的幽靈!”

“這算哪門子幽靈……不就是一般農家人麼。”藏原并不激動。

“也許人家就是有在夜裡幹活的愛好呢。”明日很失望。

“哪有人在晚上下地的!那片地是村裡一個叫健次的老人的。他常年佝偻,一個人住,沒有家人。他們看到的是個年輕人模樣的幽靈。而且它出現,剛好都是健次爺爺舊疾複發的時候,不僅幹不了農活,連門都很少出。”

“男版田螺姑娘?”明日笑嘻嘻地打趣。

“我看是村子裡的熱心人吧。”酷酷的藏原還是那麼實際。

“如果是同村人幹嘛這麼偷偷摸摸的?”牧野對同伴的反應很不滿。

“不是沒可能啊,誰知道他們是不是有什麼恩怨才不能正大光明地幫忙?”藏原的一句話讓旁邊的明日開始浮想聯翩,腦補起恩怨情仇的大戲。

“你們啊,老是這麼沒有想象力的話會錯過關鍵情報的。”牧野恨鐵不成鋼,“剛剛有沒有見到這個健次爺爺?”

二人搖搖頭,“我也沒有。”牧野說,“等吃完午飯就去拜訪吧。”

“你們要去健次大叔家?”過來續茶水的老闆娘插嘴。

“是啊,有什麼不妥嗎?”牧野問。

“那你們要注意禮貌了。大叔可不喜歡别人上門,尤其讨厭村外人。”老闆娘叮囑道。

老人的房子在村子最偏遠的一角,背靠北山,四周沒有緊挨着的鄰居,去最近的一戶人家都要走十分鐘。臨近健次家,藏原按住同伴的肩膀,讓他們把自己的儀容整理一番再過去。

有道理。仔細拍打掉身上的塵土和幹掉的泥點後,三個人才登門拜訪。一個膚色黝黑的老人從正屋探出頭,不必說,那就是健次。老人瘦小佝偻,右眼皮半聳拉着,那隻眼睛好像有眼疾,視線空洞,渾濁不清。左眼則流露出強烈的戒備。看得出來他行動确實不太方便,在家裡也需要拄拐杖。如老闆娘所說,健次非常不歡迎他們這些不請自來的人。

“我見過最可疑的就是你們三個了。”老人沒好氣地揮了揮拐杖,沒有請他們進來小坐,“我要午休了,沒事的話就請回吧!恕不相送。”

三個人就這樣被轟了出來了。

“對不起,牧野,你是對的。”藏原嚴肅地向牧野道歉。

“沒有想象力确實會錯過呢。你們也發現了嗎?”明日低聲問。

“……是啊!”牧野應和道,掩飾自己沒看出哪裡不對勁的心虛。

“獨居又行動不便的老人,能把家裡收拾得這麼清爽幹淨。而且站在玄關都能看到正屋的竹編,數量多得驚人……牧野,你有打聽到更多有關健次爺爺的事嗎?”明日回頭打量健次的家,這房子大得足夠四代同堂,對一個常年獨居的老人來說更是綽綽有餘。

“呃,他是一個人住啊,沒有結過婚也沒有親戚,之前也不是這個村子的,大概六七年前才搬過來。除了種地,就是挑着自家竹編去外頭賣。他家竹編質量好,在這一帶小有名氣,經常能賣完。”

“那你有聽說他最近一次去賣竹編是什麼時候嗎?”明日繼續問。

“四天前,他最近可能腿疾複發,别說外出賣東西,連地都下不了。再晚就要錯過插秧的時候了。”牧野答了一大串。明日暗暗歎服他收集情報的能力,什麼都叫他打聽到了。她摸着下巴思索,假設他通常能賣完,沒有多少存貨,幾天的時間編不出那麼多吧?正屋裡的竹編都堆得滿滿當當,快摞到天花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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