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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46、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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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讓我出去,還讓我陪你兒子出國?就這麼點時間,差點被你掐死,聽了你的,我隻怕命要送在你們這對暴力狂的手裡,死無葬身之地,你快打開車門,快點,不然我要報警了!貴圈溫樹生不是紅人嗎?不是你們的副會長嗎?不也被連燒了兩幢别墅,滿網的爆料,股市縮水的都快退市了,氣焰被打成了這樣,他們要是知道那場網禍的主兇是宮敬史,隻怕你們還不如溫樹生了,我等着你的報應!”

秀真一邊試圖開門一邊開包掏手機!被宮母劈手奪去了包,這老娘們長得高高大大的,力氣又大,秀真拿她沒有任何辦法!

“呵呵,報應,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命看到,你要是個明事理的女孩,我還會那麼對你?你把性子改了,我自然不會虧待你,溫樹生那種家夥,以為攀上會長他就是王法了,呵呵,殊不知還是輸在了出身上,他要是世家子弟哪怕老婆是世家的,欺負他的人都得掂量掂量,探探根基,可惜他的富貴榮華附在人際上的,攀在他人的勢力之上的,底氣和道行是淺的,沒有背景和根基,說塌就塌!不知深淺的家夥,活該,你想的多了,我們不會落到他那般的,所以你看家世家底還是重要的,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你這輩子還能上哪找這麼有錢的婆家?”宮母還在試圖勸服秀真!

“滿嘴的世故和荒誕,說溫樹生沒家世,你家的根基也不咋的,你們家可算不上大世家,我倒想看看你這麼作惡的女人,未來的樣子。你的本性真醜陋,編排起同類來,同樣嘴巴毒的很,快讓我走!你還真會自欺,他不濟了,你能有多幸運?我和你能談什麼?快放我走?你這個老巫婆子!”

秀真拼命的拽起了門,用腳踢起了車門,話已說到如此的份上,宮母本來還想着軟硬兼施的哄回去,哪知就是塊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的,她知道秀真這人花錢是買不走的了,話已說不下去了,兒子的生死,已不在臭丫頭的情感包容範圍内的了,立刻打手機命令司機和保镖立刻上車,立刻走!管她同意不同意,先架了去,讓兒子見一面,如今她實在沒耐心對這個油鹽不進的丫頭了!吩咐手下上車鎖門,直接去醫院,不管秀真願不願意,今天都得去見宮敬史,還讓她逆了天了,自己這麼忙碌的人,來找她,夠給面子了,哪知不識擡舉,又蠢又該死,她不信這個邪了,死丫頭,太讓她來火了,要不是宮敬史喜歡她,自己早出手把她修理的毛順了,自己這麼的放下架子來找她,更許下承諾贈與她财富,連修改遺囑這種話都說了,還讓她進家門做自己的媳婦了,她該感恩戴德才對!

宮母的暴脾氣上來了,把秀真的包包扔到了地上,命令司機将門窗鎖死,秀真還想掙紮着出車子,上來的保镖看到宮母的眼色,劈手點了秀真的啞門穴,秀真一下子舌根發硬,喉嚨無法控制,耳轟的厲害,後腦一陣脹痛,本來就瘦小哪裡經得住這手法,一下子癱在後座上,宮母呵呵的冷笑,使了個眼色,意思不夠狠,保镖立刻按住了啞門穴,直到秀真昏倒在後座,宮母早就沒有了耐心,她如今隻想讓兒子看到秀真,滿足一下他的心願,讓他們見一面,她才不在乎秀真的感受了,傻兒子若是不濟了,以後也沒有見的必要了,先送精神病院治療,和溫會長的收購案談了差不多了,之後的事情交給專業團隊和法律團隊去處理好了,隻要自己舍得這财富,必能把死老頭子圈牢,得趕緊帶着宮敬史離開,溫樹生的事,鬧得連秀真這種小屁孩都知道了,可想影響,被報複的如此之狠,自己也怕,明天就和溫會長見面,敲定數額,趁溫會長這棵大樹還能撐着,保全自己和孽子!

轎車飛速的開進了醫院對面的停車場,一家帶着院牆的舊式停車場,自打宮敬史住進這家醫院,周邊的情況,宮母的手下早探的一清二楚了,這家停車場不是封閉的,監控不少其實隻是個擺設了,雖然按照規定裝了好幾個攝像頭,但靠近醫院這邊的早失靈了,正常的幾個也拍不到這邊,天又下起了大雨,更是不可能拍的清了。

這雨是越下越大了,這鬼天氣,不是下雪,就是下雨,沒個晴天可言!宮母心裡不禁暗罵了起來,她一直迷信,狂風下雨總是不好的,心裡是希望神明鬼祟什麼的保護自己的,她從來是個實用主義者,什麼與己有用自己就信什麼,什麼與己無用就抛棄什麼,從來是個精緻的利己主義者!宮母一邊暗罵,卻又一邊雙手合十,祈禱起來,希望神明保佑自己,一邊用手摸起了胸口重請的護身玉佩,求佛祖保佑,從小戴了十幾年的護身翡翠玉佩,宮敬史出事後,心有不忍給了他,自己特地請了個佛像玉佩,抽時間去了最靈的寺廟,跪在佛前,開光的師傅,足足為自己單獨念了幾十分鐘的經文,自己跟着一起念了經文,開光室跪闆的海綿墊子太敷衍,跪的雙膝發痛,差點站不起來,還一并求了兩塊護身符開了光,自己和兒子一人一塊,買了兩本得道高僧手抄的經書,一本放在宮敬史的病房一本随身攜帶,最近比較邪,兒子又這麼不正常,内心十分不安,總覺得兒子這塊會出事,希望佛門的東西能祛除邪祟!

雨越下越大了,這樣也好,停車場裡就不會有人進出了,方便自己做事,祈禱完後,打電話讓陪護們把宮敬史帶過來,到停車場來,他要是精神不好又鬧騰開了,就告訴他見的是他最想見的那個人,躺在病床上瘋瘋傻傻的宮敬史,被陪護們忽然的拽了起來,宮母吩咐了要收拾一下把公子哥捯饬了一下的。不肯洗臉,就用濕巾擦,不肯刷牙就幫他刷,身上有味了就噴點香水,幾個人手忙腳亂的給他梳好頭發擦好臉,這些天,他既不梳頭也不肯洗漱,頭發亂的像個雞窩,病服穿進穿出,這哪還是以前的宮敬史?腦子本來就混亂的宮敬史,被這頓折騰,頓時驚慌起來了,抵觸的厲害,幹嘛要給自己梳頭還換身幹淨的衣服?和宮母視頻後,記得自己做過什麼,怎麼把老媽氣到要吐血的,記得自己是怎麼神志不清的爬到陽台,要往下跳的,想到這些就慌了要死,自己這些日子是太能鬧騰了,這麼多年,媽媽是多嫌棄他,他都記得,對宮母是又依賴又畏懼,既不信任又離不了,如今造出大禍又精神不正常了,媽媽不會起了壞心要殺自己了吧?是不是不要自己了?

自己最近的狀态實在太崩,而媽媽這些年一直的心狠手辣,從小就被她嫌棄,母子間從沒建立起良好的關系和信任,更何況媽媽手裡奪了多少條人命?隻有自己最清楚,她殺伐果斷,是個說抛棄誰就抛棄誰的人,自己會不會成為她下一個抛棄對象吧?殺了自己的媽媽會把自己埋在哪?也用鎮魂鎖靈的那一套讓自己不能超生嗎?宮敬史胡思亂想起來,極不配合。赤身裸體的爬上陽台引着衆人圍觀,這麼丢人的自己,媽媽當然嫌棄自己,自己還揭她的短當面給她難堪,她是不是不想要自己了?自打繼父死了的那天起,宮敬史對母親就失去了信任,一下子恐慌起來,失聲痛哭起來拼命的掙紮,想要逃跑,他已不能正常思考問題了,腦子亂了,滿腦子都是媽媽要殺自己了,就算衆人一再的解釋,他最想見的人帶來了,就在停車場,走過去就幾分鐘的路程,内心早就不信任母親的宮敬史,根本不相信,母親更愛她自己,怎麼會這麼好心?

手下們隻好發視頻給宮母看,大少爺說你要殺他了,死活的要逃,氣的宮母都要瘋了,這個不省心的兔崽子,竟是糊塗成這樣了,直到宮母發來了秀真的視頻,看到秀真真的躺在媽媽的旁邊,宮敬史才消停下來,媽媽真把秀真押來了,一看到秀真,空落落的心裡都覺得有東西了,忍不住的想去,又胡思亂想媽媽是不是用秀真做誘餌引他出去殺他?忐忑惶恐的穿好衣服,他想見她,心裡卻害怕媽媽,他知道自己不得好了,在自己還清醒還能控制自己,甚至是還沒死的時候,見一下她吧,自己的心早被她拐走了,她父母被抓那天,知道她媽媽奶奶過世的那天,心就不屬于自己了,絕對沒有辦法忘了她了,自己很難接受别的女人了,即使和别的女人躺在一起,熱情過後的自己不能克制的想起她,這一輩子被她捆結實了,想來,自己可能上輩子欠了她的,這輩子來還債的,她也欠了自己,所以自己也是來讨債的,他讓她家破人亡,她讓他再難心安,兩個人一直的互相傷害着!

雨是越下越停不下來了,怕重病的宮敬史受風寒,大家會被宮母罵,幾名保镖陪護摁住了宮敬史,給他穿上了雨衣和長筒雨靴,宮母雖然十分的煩他,從小就将他放養到老家,但在開銷上,從來不心疼錢,盡量滿足他,十分放任,就連雨衣和雨靴,都是歐洲定制的手工貨,百分百的防水防風還絕緣,每件雨衣和雨靴都有自己的編号,宮母自認的付出,在宮敬史的眼裡,卻是再多的錢也填不滿内心情感的缺失了,大錯已成,早就難以修複了,母子間從來不存在母子情深!

大家避開護士站和醫生的辦公室,陪護保镖替宮敬史打着傘,正月裡的冷風冷雨,冷的刺骨,凍得宮敬史渾身顫栗,他被關在醫院太多天了,身體糠了,這雨冷的,讓人不舒服,讓人心生不安起來,四周也明顯的有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氛,明明,下着這麼大雨的下雨天,路上也沒有人,一行人卻總感到似乎有人在和他們同行,就在四周,環顧卻明明無人,保镖們都是職業的,感到了不安,想把宮敬史帶回去,但出了住院部的宮敬史,一下子離開了閉塞枯燥的環境,更是強烈的想見秀真了,趁着自己還像個人的時候,見一下秀真也好,做個訣别吧!

自己也特别的想見她,想問問她,這些年過去了,有沒有在某個瞬間,心疼過自己,心疼過自己的執着,想過自己付出的卑微,看穿過自己的無助,理解過自己的癫狂,明不明白自己所有的瘋魔全是因為她,從高一那場舉報之後,自己的心就不得安甯了,由喜歡變成了癡狂的執念,而她有沒有那麼一瞬間,是愛過自己的?自己是這世上最愛她的人,反而得不到她的一點心疼,而一個不愛她的人,因為一張俊臉和能讀書,輕輕松松的就俘虜了她,想到這樣為她瘋魔癡狂的自己,心,有沒有一點痛?自己要問她為什麼這麼心狠,當年的自己也不知道會犯下這麼大的過失,當年的自己也還是個孩子,怎麼就這麼難以原諒自己?想到這些,宮敬史早聽不進勸了,怕他們拖自己回去,甩下衆人跑進了雨裡!保镖們隻好硬着頭皮跟上,他要出了事,宮母能把他們的皮扒了,拼命的喊他小心點,指着停車場的方向,在後面追上!

秀真沒過多久就醒來了,但舌根發硬,喉嚨肌肉失控,說不出話來,隻能發些聲音出來,手腳發麻身體癱軟,已被系上了安全帶,手麻的連舉起來都費力,對面的保镖還死死盯着自己,車子已停在了停車場,宮母坐在一邊一言不發正在查閱文件,看到自己醒來,也不正眼看自己了,冷笑兩聲,理都不理自己,直到發現秀真講不出話來了,連吐詞都吐不出來了,點穴點重了,頓時來火了,大罵保镖怎麼做事的?這還怎麼聊天?

正在宮母大罵保镖的時候,宮敬史一個人急吼吼的跑過來了,一臉的雨水,傘也沒打,幸好穿着雨衣雨靴,那張整過後極像逸辰的臉,貼在車窗上激動的向内張望,其實啥也看不見,車窗是不可視的,可見激動壞了,敲起了車門,車門打開的瞬間,冷風和雨水撲進了車内,引起了宮母的大罵,宮敬史根本聽不進了,迫不及待的鑽了進來,渾身雨水坐在了秘書椅上,一臉的興奮,直到宮母大罵趕緊把雨衣脫了,才想起雨衣沒脫,甩給了追上的陪護,保镖司機見狀立刻出了車子,撐傘站在了車外,追來的人怕影響這邊的聊天,擠進了後面的車子,外面風大雨大,這麼多人了,量她一個秀真也逃不出這裡!

一路想着想質問秀真的宮敬史,看到秀真的那一刻,所有的問題都忘了一幹二淨了,滿心歡喜,宮母看他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頓感鉸心之痛,這個兒子也就這點出息了,一點骨頭脾氣也沒有,看着似乎動彈不得還被保險帶束縛在椅子上的秀真,無力的掙紮不開,心,一下子急起來了,自己的媽媽就是這種人,也不知是下藥還是讓保镖點穴了,這麼對待秀真,一下子舍不得了,本來人就已糊塗了,渾渾噩噩的,笨手笨腳的就想給秀真解開保險帶!

“你幹什麼?給她解開,不跑了?這是聽話的主子嗎?長點腦子好不好,不是想見她的嗎?想和她說話的嗎?媽媽幫你帶來了,你有什麼就和她說吧!這個小姑奶奶,可不覺得你心疼她,隻會覺得你害她,别解開,快點談,談完,讓她趕緊滾,你對她再掏心掏肺,也暖不了她這副小肚雞腸!”

宮母這時忽然慶幸保镖把死丫頭點重了,要不然從那小嘴裡還不知說出多少傷害兒子的話來了,這樣也好,反正他現在糊裡糊塗的,能哄的他開心點,就好!宮母出了車子,坐到了駕駛座上,升起了隔斷玻璃拉起了窗簾,懶得再看宮敬史了,她恨兒子如此的不争氣,又不剛強,這個女孩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媽媽這麼一提醒,宮敬史不敢輕舉妄動了,而且秀真一直對他怒目而視,瞪的他心慌,手足無措起來,不知如何是好了,秀真的眼睛都快瞪出血了,嘴裡又說不出話來,她恨他,真的恨他,這麼多年,這個家夥和他那個惡毒的媽媽,除了時不時的冒出來虐她,帶給她啥了?除了痛苦,他帶給她啥了,他想見自己,自己就得這個德行樣的來見他,她恨他!但講不出話來,身體也不得自由,他和他的母親,沒有一個算東西的,自己怎麼這麼悲催,這輩子遇見了他們?宮敬史心裡可不這麼想,一陣猶豫之後,一把抱住了秀真,多少想說的話,竟是什麼也記不得了,腦子又斷片了,隻是抱着她流淚,把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臉上,她一直還是以前的樣子,也不用什麼化妝品,身上還是那股便宜洗發水的味道,她生的如此平凡,自己卻跟中了邪一樣,情難自禁的喜歡上了她!

這愛,來的沒啥緣由,就像是上輩子欠下的債,這輩子要還一樣,就是心動了,心動的毫無道理可言,自己玩過多少女人,貌美如花千嬌百媚綠茶白蓮花什麼樣的都試過了,到最後,就是忘不了她這個一直在刺痛着他的瘦小女人,如今,自己落得這般,而她的眼神卻還是那樣裝滿了恨,深深刺痛着自己,在她眼裡,他,還是一文不值,仍然是個該死的人渣,敗類爛胚,她,從沒愛過自己,甚至基本的尊重也不想給自己,自己卻為了她,把人生毀了,可能還要賠上性命,不知是為自己難過,還是為自己的癡戀心傷,宮敬史控制不住自己了,淚流不止,聲音哽咽,身體顫動,眼神悲切,淚水止也止不住,顫抖的雙手瘋狂的摟緊秀真,淚水流到了秀真的頭發上脖子上臉上。哭的這樣悲痛無助失控心酸的宮敬史,從沒有見過,他竟失态消瘦成這樣,他一直纨绔,霸道專橫自私,如今這淚水竟是流了這麼多,還全部流進了自己的脖子,塗了自己一臉,看着這樣痛苦又失去傲嬌的宮敬史,佝偻着身體抱着自己,竟是異常心酸的感覺!

這家夥瘦的不輕,顴骨都凸出來了,進車時,那激動欣喜的眼神和現在這措不及防的痛苦失控,秀真一時竟跟着難過起來了,心裡的硬度一下子竟是軟了,思緒有點亂了,自己為自己造的防線,一下子給擊潰了,這個惡毒的家夥,總是會有些瞬間,讓自己心亂心軟,自己上輩子造了什麼孽?要遇見他?恨他這麼多年,一直堅持去恨他,他哭的如此傷心欲絕,竟恨不起來了,自己心底忽生了難過 ,自己怎能突生這該死的心軟?雙唇還不由自主的在顫抖,眼眶已在慢慢的噙淚了,肯定不是為了這個該死的家夥,肯定是被那個保镖亂點了,點壞了,有點失控了,狠命咬緊嘴唇的秀真,硬是逼回了就要流出的淚水,絕不能心軟,他不值原諒,他不配!他所有的痛苦,隻是他不甘,他對自己的不甘罷了!

“如果可以選擇自己出不出生,我可能會選擇不來這個世界了,隻覺自己太痛苦太可憐了,我這一輩子,沒被人掏心掏肺毫無保留的疼過,也從沒被人真正的尊重過,好傷心啊,一樣的是人,我卻過着這樣的生活,如果有那麼一天,你或許,發現了你心裡其實是有過我的,你卻不能在我活着的時候原諒我,那麼,就來我的墓地看看我吧,我無論死在哪裡,我的墳都會在我的老家的,我會讓媽媽把我葬在那裡,别拒絕我,讓我保留最後一點念想吧,我所到之處,從沒有人真正的愛過我,沒人喜歡我,就讓我葬在我出生的地方吧,也是我認識你的地方,如果我活着的時候,你不能原諒我,我死後,就原諒我吧,來看看我吧,和我聊會天,我的墓地應該沒什麼人來的,你的心裡即使裝滿了别人,這一生,隻怕隻有我最把你放在心裡,就想着這點,來看看我吧,你今天恨我,就恨吧!無所謂了,我,可能要離開了,不知何時,可能會是最近!如果有一天,你忽然覺得你可能愛過我,就來給我的墓地除除草擦擦墓碑吧,以熟人的身份,來看看我這個死人吧!”

“敬史,你在胡說什麼?滿嘴的生生死死,你考慮過媽媽嗎?真受不了你個慫包,你這個沒出息的!滿口的胡話!”前座的宮母一點也聽不下去了,氣的摔門而出,沖到了雨裡,嘴上雖然罵着,心裡卻清楚兒子就是在和秀真告别了,這是做媽媽的能聽得下去的嗎?這孩子是明白自己不得好了啊!保镖趕緊跟上替她打傘,這位老闆可不是什麼好人,不敢掉以輕心,宮母暴怒的坐進了後車,擠進去躲雨的衆人,趕緊的出了車子,把車子讓給了她,誰也不敢惹這隻母老虎,打着傘站在了車外!

看到母親憤怒的離開,卻是瘋笑起來:“我這個瘋子,連自己的媽媽也瞧不起,還癡心妄想得到别人的心,下輩子,不想來這個世界了,不來了,我膩了,沒勁,是啊,我這瘋子,從出生那天就注定要瘋了,要是哪天我死了,秀真,你會有那麼一點點的難過嗎?沒有了我的打擾,你是不是會開心?其實我早就看清了一切,你對我一點感情也沒有的,但是隻要我一放手,我們就徹底結束了,我的感情就沒了,你恨了我那麼多年,我卻會因你去死的吧?可笑的是,你卻隻會為别人去死,為别人流淚,無論我多努力,都無法讓你好好看看我這個人,也無法留住你,就算我為你哭瞎了雙眼,發瘋成這樣,你也不會為我流淚,真的讓人傷心啊,你會開香槟慶祝吧?慶祝我這個家夥終于死了,終于沒人纏着你了!在你眼裡,我像垃圾一樣,付出的感情,更可笑的不值一提,你從沒愛過我,甚至從沒對我有過感情,在你的心裡,如果有那麼一天,你又想起我來了,就來看我吧,原諒我吧,我也是第一次做人,隻是沒做好,我會想你來看我這個瘋子的!我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我有時也不明白你到底有什麼魅力?把我拴了死死的,是因為你是和我母親不一樣吧?你生的這麼平凡,時不時的問自己到底愛你什麼?你又不愛我,我還把你當命來愛,從頭到尾像個傻子一樣,情不知從何而起,竟一往而深成了這個德行,是跟上輩子欠了債這輩子拿命來還的那種,我就是個悲劇!你我本無緣,全靠我死撐,我撐不住了,瘋子也有累的時候,謝謝你讓我知道,什麼是一文不值,如果有那麼一天,你又想起我了,原諒我吧,我沒做好,這輩子沒機會了,下輩子也不想再來了,就來我的墳地看看我吧,從認識你的那天起,我就已經走向墳墓了!”

他忽然的這麼一說,滿嘴生生死死,胡言亂語,淚流的止也止不住,就像是在訣别一樣,就像是要去赴死了一樣,秀真很是難過,知道他要出國了,也知道他精神上不正常了,最近鬧了自殺,他從來任性,瘋過這一陣子,就會正常了吧?這滿嘴的胡話,說的就像不久于人世一般,而自己連句完整的話也講不出來,隻能任他發瘋發癫,自己絕不能心軟的,自己剛才太不争氣,不能這樣的心軟,那樣對的起誰?心狠點,就當他要出國了,和自己告别好了,就當他已瘋了,又在鬧情緒了,這些年他胡言亂語的少嗎?咬的嘴唇都快出血了,盡管一再的克制,但眼淚卻是不争氣的流了出來,再也阻不住的流了下來,扭過頭去不想被這個家夥看到,但被保镖點穴點重了,連扭頭都扭的困難!

“你是流淚了嗎?是為我流的嗎?還是你被點了穴道,疼的流淚了?我以為你這樣的丫頭,心是鐵做的了,就當你是為我流的,這次,我是真的要離開了,連你都會為我這種瘋子流淚了,不管我願不願意,我怕是沒法過去這關了,既然你這麼恨我,我活着的時候就不要原諒我了,我也覺得自己不可原諒了,我是不是氣數已盡其言也善了?哈哈哈,我怕是要活到頭了,你看你,流淚的時候多美,這才像個女人!怎麼老是橫眉怒目的?像個火藥桶子,那麼生硬!我死了那天,你就原諒我吧!我用我的死還了你的債了!”

這家夥胡言亂語的,竟是瘋瘋傻傻的要給自己擦眼淚,自己竟是這般的被他摟在懷裡,秀真用力躲開,使盡力氣想說我恨你,卻是舌根發硬說不清楚,身體躲也躲不開!

“你說什麼,啊,就當你說的是我愛你,哈哈哈哈,曾經我那麼盼望的三個字,我也愛你,我要為你去死了,如今我心如死灰,下一輩子,我們就不見了,我要是沒得到好下場,你以後就不要恨我了,我償了你的債了,我死了的那天,不要恨我了,記得我愛過你就好了,記得我這豬狗不如的家夥,像個傻子瘋子一樣愛過你,就好了!下輩子,咱們就不要再見了,我們,就這麼别過了吧!”

這家夥一下子又抱緊了秀真,秀真也說不出話來,通身麻木還被保險帶束縛着,掙脫不開,隻能任由他瘋狂擁抱自己親吻自己,他貪戀的捋着自己的頭發,聞着自己身上的味道,抱着自己又哭又笑,像個瘋子一樣!自己被抱木了,不知為什麼,這眼淚就是不自主的流了下來,身心忽然疲憊的很,自己該強烈的恨他的啊?該是恨不得殺了他的那種恨啊?如今的自己,好不争氣,這流的莫名其妙的眼淚水兒,已是一顆一顆再也留不住了,是為了這個混賬,自己心底是清楚的!

瘋夠了的宮敬史,發瘋的拍打窗戶,大聲的亂吼“去把我媽喊過來,去把我媽喊過來,我有遺言要說!老子要留遺言啦!”窗外的保镖看他又哭又笑像個瘋子一樣,又開始發癫了,年紀輕輕,這是說的什麼胡話,通知了後車的宮母,宮母知道他說的根本不是胡話,但這些話是媽媽能聽的嗎?這不是在剜她的心嗎?她根本不想進來,撐着傘站在了車外,竟是第一次被兒子指揮了,對這個兒子,她是怒其不争!如今滿嘴說的都是不吉利的話,自己知道這孩子是不得好了!

“你這沒出息的東西,你又發什麼瘋?你有什麼遺言?老娘還好好的活着了,你給我好好的活着!”

“你,現在,立刻就把她送回去,立刻,你不許傷害她,以後不能受一點傷害,也不許傷害我的同學們,我這輩子欠了她,我對不起她,我對不起他們,你不能傷害她,也不能再去傷害逸辰和其他人,我,我做的混賬事,不要一錯再錯了,我沒說胡話,你懂的,我做人做的這麼痛苦,這麼失敗,以後做了鬼,再不能不得安心了,我不想進地獄去,不想遇見惡鬼們,就當為了我,積積德吧,死了我也不想去投胎了,你就讓我做個安生的鬼吧,,你不要傷害他們任何人,我,我不想活着的時候這麼難受了,死了還要去阿鼻地獄去受苦,媽媽,你答應我!不然我做鬼,也不會原諒你的!”

宮母被激的暴跳如雷,顧不得體面了,一再的指揮她,這個瘋兒子啊,痛聲大罵起來,“你這個孬種啊,我怎麼就生了個你出來,你已經瘋了,你這個瘋子!你滿嘴說的這是些什麼?”

宮母歇斯底裡的大吼起來,這個失心瘋的孩子,這個女孩早恨不得将他碎屍萬段了,他到現在了,還在替她着想,什麼仇什麼怨?自己的兒子被迷成了這樣?本來自己心軟了,心疼他,抓她過來滿足他的心願,甚至還想着用錢買通這個臭丫頭,連遺産都想着給她哄她回頭,自己才是那個真正疼他的人,但滿嘴死死活活的宮敬史,隻關心那個臭丫頭,這刺激着宮母,激怒了生性好強的宮母,在宮母眼裡這樣的兒子,整個一個窩囊廢,在如此不值一提的女人面前,要死要活的像團爛泥,這扶不上牆的爛泥啊,恨鐵不成鋼的宮母,被這個祖宗給氣瘋了,一把宮敬史拖下了車,啪啪就是幾個耳光,把他推到在泥水裡,但他任她推搡,像團爛泥,這麼多年早被她打木了,還哈哈哈的瘋笑!

”你怎不早點去死?闖下大禍了,在這要死要活的,你這沒出息的東西!你可真是個大情種啊,我為你付出那麼多,你可曾為媽媽我要死要活過?為個恨不得你死的丫頭,你這個瘋子,太不争氣啦!”

“好,我會去死的,我死了,你就安生了!你本不該把我生下來的!”

宮母氣的命令司機立刻開車,兩輛車離開了這裡,本來多帶一輛車,準備給下屬們躲躲雨,完事後送他回去的,如今氣的宮母直接命令司機把車全部開走,隻剩宮敬史和一幫陪護保镖在雨裡淩亂,本來就身體不佳的宮敬史,癱在地上久久爬不起來,精神恍惚的頭暈目眩,眼睛也睜不開了,看着秀真被母親帶走了,眼前又幻覺重生了,腦袋又跟斷片了似的,漸漸空白了,那些鬼又冒出來了,跟着自己了,舉目四望,鬼影重重,自己是真的不想活了,這日子,太痛苦了,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在呼喚自己,離開這個世界吧,忘記這一世的苦吧,下輩子閻王爺非要自己投胎的話,可能會有個疼自己的父母愛自己的老婆的,踉踉跄跄爬起來的宮敬史,眼前黑影飛竄,個個伸出利爪來抓自己了,自己似乎被他們抓着了,被拎着了一樣的,踉踉跄跄的往前走去。

“去哪?董事長?”司機抖抖霍霍的問宮母。

“去哪?把這小姑奶奶,千年大情種愛的要死要活要去保護的大寶貝,送回肇家,能去哪?把小姑奶奶送回去,把她的穴道疏通一下,别倒在門廳或電梯間裡,要死不活的,給我惹麻煩,趕緊把她恢複正常了!”宮母惡狠狠的兇着司機和保镖!”

“還是你聰明,你這是真本事啊,把我的兒子廢成了這樣,你是我上輩子的祖宗,你和這個孽子都是我上輩子的祖宗,我為你們當牛做馬來的,賠了家業賠了一切,我辛苦了一生,最後是為了成全你們的,養出了個大情聖來,你看看你把他逼的這麼崩潰發瘋了,做盡了傻事,你卻像個聖母一樣活着,挑剔他看不起他,鄙視他仇視他,他,是有錯,害死了你的媽媽奶奶,傷害了你的心上人,你的小白臉,但他的命就不是命啊?他的心就不是活生生的心啊?你這狠毒的丫頭,打着正義的牌,把所有的錯都指向他,就算他罪該萬死,你就不能善良點,給點溫暖給他?哪怕一點點,也能讓他好受點,你是顯得你正義了,顯得你對别人有情有義了,他了?像個白癡一樣,怕我找你的麻煩,你這個死丫頭,面對這樣為你發狂發瘋的孩子,你晚上怎麼睡得着的?你都恨不得他死了,他還是怕我傷害你,什麼是愛啊?這不是什麼才是?他對我這個母親,都沒這麼好過,你這狠毒的丫頭,你這一夜夜的怎麼睡得着的?你這沒良心沒人味的混賬丫頭!我不傷害你,我兒子既然這麼說了,我這做媽的能咋樣?但我不原諒你,我往後餘生都詛咒你,你這個狠毒的丫頭!”

宮母憤怒的面部扭曲,唾沫星子一點不剩的全部噴到了秀真的臉上,秀真也發不了聲出來,閉着眼睛随她撒潑,這個老娘們也是夠了,唾沫星子全噴過來了,對面的保镖不敢怠慢,給她舒緩筋絡,沒多久,秀真的身體恢複了些知覺,至少的能走了,手腳不再失調了,隻是舌頭還是不好使,說話困難,宮母在了解到一天後就能完全恢複了,這才放心,把秀真一把推下了車子,扔在離肇逸辰家不遠的路上,揚長而去!

保镖們趕緊把雨衣給宮敬史穿起來,穿着雨衣的宮敬史,推開保镖,推掉了雨傘,跌跌跄跄的走在前面,晃晃悠悠的走在路中央,這大雨天,夜已深了,也沒車子,耳邊竟是些亂七八糟的聲音,鼓勵自己去死,暴雨中好多黑乎乎的東西在推着自己,他也習慣了,麻木了,自己的幻聽幻視更嚴重了,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這人間一點也不值得!滿腦子想的是死了多好,解放了,自由了,滿腦子這人世狗屁意思也沒有,恍恍惚惚的朝醫院走去,一路上的下水道,都堵上了,路兩邊的水漫成了水塘,到處是水坑,和秀真告完别後,宮敬史倒是不瘋了,恍恍惚惚的向前走,早失去了方向感,晃晃蕩蕩丢了魂一樣,保镖陪護隻好跟在後面!

走到醫院和停車場之間那條人工挖的内湖時,那湖裡,有個聲音在不停的向自己召喚,“還回醫院幹嘛?再去做個活屍首?這一輩子再被媽媽監管起來,等着被她殺了被她抛棄被她膩煩嗎?來這裡吧,重生吧,毀滅之後重生吧,解脫吧,離開這個不值得的人間,活成了這樣,還有什麼意思?”

茫然望着湖面的宮敬史,癡癡的看着湖面,想死,真的想死了,心裡有股力量鼓勵自己往湖邊走,身邊的黑影一團團的也推着自己拎着自己向湖裡走去,心裡卻還有股聲音在告訴自己,死了會下地獄會更慘的,兩種聲音此起彼伏的在腦内炸開,身後的保镖陪護,忽然紛紛悶聲倒地,倒在了水塘裡,四肢抽搐渾身痙攣,聽到聲音看到慘狀的宮敬史,魂都給吓飛了,自己走在路中央,沒有踏到水坑,他們是觸電了嗎?陪護們眼見着一個個似乎不行了,吓得連連後退,四周忽然好像有人圍過來了,飛快的向自己撲過來了,是人還是鬼?想撒腿狂奔,卻又奔不起來,腿像定住了一樣,要往哪跑?還回那個牢籠一樣的醫院嗎?慌張驚吓之下,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了,夢裡也是這般,自己一路逃命,卻怎麼也逃不掉,不是掉進深淵就是被鬼抓住,一轉頭看到湖面,還活個什麼勁啊,死了算了,頭也不回的紮進湖裡,湖水冰冷寒的徹骨,衣服又多,雨靴裡立刻灌滿了水,雨衣飄起,自己遊泳技術不太行,雨又大,啪啪的打在臉上,大口的吞着湖水,四肢凍得麻木。

掙紮間,湖邊竟是站着幾個黑影在看着自己,湖水直往嘴裡灌,喊也喊不出來,嗆的呼吸不過來,掙紮了好久,岸上的幾人無人下來施救,最後掙紮不動了,渾身就像灌上了鉛一樣,也凍的麻木沉重,昏沉沉如做夢一般,也不知道掙紮了,直直的往下沉去,四周黑乎乎的,自己沉在湖中,心裡的聲音在耳邊反複輕聲的對自己說:“好啦,解脫了,還債了,該還盡了!”意識也在漸漸消失,竟發現岸上的人跳進了湖裡,正拖着自己往湖心遊去,自己像個木頭一樣不能動彈被他們拽着,任對方擺弄,對方狠狠的把自己的頭向湖底按去,自己本已掙紮不動了,像具死去多時的屍首一般,任由對方把自己反複往水裡按去,直到徹底的昏厥過去,整個世界忽然的寂靜無聲,一片昏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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