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暴的事鬧到至今,職業水軍和網上勢力還在控制着輿論,但已不再呈上升趨勢了,年前呈高峰狀的讨論度,也因其他事件的頻頻出現,呈下坡勢了,正在被人們淡忘,你的痛苦和悲傷,你的故事,将會被一個又一個新故事覆蓋,每一個故事,都将淪為他人嘴裡的閑談和發洩的通道,人們大抵的還是隻關心自己的生活,再怎樣艱難的人生,都隻是他人的一生。但這恰恰是他人的一生啊,最寶貴的,唯一的,隻此一次的人生啊!受害者隻能咬牙承受下這種不該背負的惡果,即使你心裡傷痕累累,能夠真正理解你的痛苦拉你出苦境的人,又有多少人?盡管那麼多人做了努力,輿論雖不再一面倒了,好好的一個清白青年,依然臭名昭著,至今,連出個門都得裹的嚴嚴實實,怕被人認出。即使大家再怎麼努力,為自己辯白澄清,卻抵不住惡意的摁壓和刻意的控局,發聲通道被阻能力被限制,至今走不出這場人為控制的局,網上又在議論誰誰自殺了,哪個韓星因為韓娛的黑暗和網絡暴力自殺了,手機頁面不停的彈出,電腦頁面一打開就是這些悲傷的消息,輿論重壓之下,結局太過悲傷,方式太過慘烈!俊逸拔掉了逸辰電腦的插頭,讓他好好休息下,他已經上網整理工作學習的資料三四個小時了,他的身體還沒有恢複了!
就網暴,雖然報了警,但這種案件,法律方面還不健全,主攻水軍公司又有人罩着,至今無人受到嚴打懲治。就這麼些年來網暴事件的慣性,總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導緻受害者們的權益,永遠在被犧牲,一再被漠視,即使有人被網暴了去自殺了,依然拿那些害人的幕後黑手、網暴水軍、黑公關公司、傳謠蓋章的媒體,沒有辦法,大不了也就是個罰款道歉,即使形成了巨大的傷害,正義也總是姗姗來遲,或者根本不來,隻能民事立案,個人在搜證上,難度重重,針對網暴的專項立法,還沒有真正的規範,程序的正義也沒有真正的實現,已制定的法律,也沒在打擊網暴方面真正的施展開來,也沒見把一批一批靠網吃飯吃人血饅頭為生的網絡水軍、網軍公司、網絡暴徒抓起來,形成規模化整體性的抓捕嚴打,既沒灰飛煙滅,反而活的很好!即使那些造成巨大經濟損失的輿論事件,也沒見真正的去有所作為。
無論國外還是國内,承受不住自殺了的大有人在,想到那個可憐的韓星死在車裡,人死如燈滅的化為了一捧灰土,到另一個世界去了,去忘記這一生的閃亮和不堪了!俊逸逸辰的心頭無比的沉痛,睹人如睹己!至今也沒見到哪樁網暴事件,被列為大案要案對待,刑事立案提起公訴,大張旗鼓的去嚴打重罰,嚴打吃人肉喝人血來發财的網絡黑惡勢力網絡□□,有的公司都已登上新聞版面,損失慘烈,僅在股市,就縮水幾十億上百億之多了,即使遭受如此嚴重的經濟損失,甚至背負重債,也沒見到真正去重懲網暴,嚴打作惡的個人和團體,放縱,一再的放縱,惡化着網絡的生态,受害人,一批一批的出現,網暴仍層出不窮,法律和正義總是不能到位,此類案件難以刑事立案,導緻嚴打上,總在掉鍊子,不能服衆,但凡來一次嚴打,直接全網公訴直播,嚴打此類犯罪,也會壓住邪氣,民事訴訟維權,個人取證、維權的難度太大,僅收集證據尋找證人提供完整證據鍊和犯罪具體人等方面,就相當的難,因為個人沒有調查權,很多受害人難以取到關鍵證據,也難以說服他人為自己自證,這種案件,除了走公訴,走刑事立案,由警方接盤詳細調查犯罪的個人和團夥,嚴查背後勢力、公司、利益鍊,施壓各大平台強行調取證據,還能有些希望,個人維權走民事訴訟,想要嚴打所有的網暴水軍、公司和買兇人、網絡暴徒,難如登天。
情緒低落的逸辰告訴俊逸,宮敬史買兇的那家公司,關了,公司注銷了辦公地也換主了,他剛整理工作資料的時候,順便搜找了下,旗下所有的個人賬号營銷賬号都已銷号,似乎這個世上從沒過這麼一家公司,查找區綸菊的個人蹤迹,網上已找不到這個人的任何痕迹了,仿佛這個世界從有存在過這麼一個人!溫倩倩那幫大小姐買兇的公司,也已把所有參與網暴的賬号都銷号了,不再參與該網暴事件,轉型做營銷了,兩家公司都在删除集衆煽動網絡情緒、挑起大型網暴的痕迹,盡管逸辰手裡已掌握了所有當日他們作惡的證據,時至今日,自己所受的傷害,已遠遠不止于網暴本身這點傷害了,身心重創,自己曾是那麼注重言行報以誠心的一個人,遇上了一個自己無力扭轉的局,已不想再糾纏在這看不到希望也讓人鼓不起信心的事情上了,身心俱疲一再受傷,已看透,幾個月前還滿腔熱血意氣奮發的人,被擊到在地,太久了,被傷害的太深了,沒有等到公平,一再的被傷了心氣和信心,早已降低了對任何事情的心理預期,對世界的期待,埋頭去做去M校的準備工作了,到了那裡立刻就要上崗,在M校幾年,早就知道了工作流程,不養閑人的,默默做着準備,自己如今還能有點心氣神去踏踏實實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事了,求神拜佛不如養好身體,活着才有未來,深耕才是關鍵,隻有前進,才能讓以後有後退一步的條件,隻有集中精力去做事,才能暫時的忘卻痛苦。
自己深陷深淵的時間,有點長了,僅僅一個多月,世上惡人,蜂擁出現,竟是如此的辱他誣他騙他踩他賤他,從輿論上做臭他,從精神上去摧毀他,甚至從□□上去踐踏淩辱他,自己深陷深淵太長時間了,這段苦不堪言的經曆,自己不想重複想起提起,每一次想起都像刀刃割肉一般的痛,該走了,哪怕世人再輕視于自己,自己也不能去堕落,去自我輕賤,困在無窮無盡的失望裡了,如今,隻有遠離是非和爛人這條路了,做好自己,即使自己陷在深淵裡耗盡自己所有的能量,也未必能将敵對自己的世界擰轉過來,在能力不能對稱的抗争中,隻剩更加不堪更加痛苦的自己,那時,自己能否有現在這般重新出發的勇氣?自己都不知道,不敢想,想想都覺可怕,隻怕要死在這場抗争裡,世上惡人恒河沙數,他們集團成勢,組成權勢的堡壘,自己一介書生,何以對抗?把僅剩的能量聚集起來去做些自己能做好的事吧,自己放棄期待了,沒有辦法不成熟,沒有辦法不接受,力不從心的痛,隻有去抗争過的人,才會懂,俊逸秀真也不再執着去警局盯着案子了,但天不可欺,事件正以其他的方式給出答案,好好的活着,才能看到惡有惡報。
出國前,逸辰已不打算再和外面接觸了,名聲已臭,網上到處是有關他的謠言,到處能見到惡語相加和罵你的人,盡管親朋好友和幫仗義的陌生人盡了最大的努力,去辟謠澄清了,隻要沒有學校方面和公開層面的辟謠澄清,沒讓自己回歸原來的崗位工作,自己永遠都隻能是個敗類,是個在人們嘴裡異化魔化了的賤人,到哪裡都不能被人認出來,注定會被鄙視會被嘲諷,就算在醫院,也是能不出門盡量不出門,出門必捂的嚴嚴實實,網暴鬧得太轟轟烈烈了,原先自己就有點知名度,算個網紅級的知識青年,如今?還好醫院給自己保守了秘密,醫護都喊的代名,自己也足不出戶,就算這樣,仍不敢掉以輕心,自己長得太惹人注意了,再被爆上網絡,連醫院都會住不得了!
俊逸去公司了,逸辰摸完電腦看着坐在窗前的秀真,她郁郁寡歡,像變了個人,這次似乎很受傷,人雖緩過來了,神卻緩不過來,俊逸再怎麼勸她,始終沒把心結打開,其實自己身體恢複了不少,能自理了。但内心愧疚的秀真,堅持留下幫助俊逸,确實,肇媽現在病的不見起色,年紀大了恢複慢,兩個病人三位老人,俊逸确實需要人幫忙,更需要個人說說委屈,隻是病後的秀真總一個人坐着發呆,眼中含淚不在狀态,徐學平肯把秀真留下,是知道了整件事的起因,怕妻子這道坎過不去,這輩子愧疚一生,疼她理解她,一個人回了S市,秀真要真悶出病來,怎麼對得住一再幫他們的徐學平?逸辰隻好借口自己想散散步,把秀真帶出去走走,調整調整心情,盡管自己一點也不想出門!去了附近的公園,公園的樹好高好多,這麼冷的天,還可以看見不少鳥兒飛來飛去,春天就要來了,南飛的鳥兒怕也要回來了,暴雨之後,天氣轉暖,不少留鳥飛出來了,離開醫院封閉的環境,兩人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這公園裡有這麼多鳥類,我竟認不得幾種,應該不是候鳥,候鳥們還沒往回飛了。“
”“我也認不得,我隻認得燕子麻雀大雁貓頭鷹這些!”
“唉,是啊,我們家鄉比較抓教育,從小就埋頭學習,全用在學習工作上了,兩耳不聞窗外事,這些年也沒好好去看過世界,連飛來飛去的鳥兒,也認不得幾個,其實家鄉是世遺級的自然保護區,不少鳥類了,我們太專注于學習和工作了,獨獨忘了好好生活,上了大學之後,我和你,好像比俊逸她們忙的多,一邊上學一邊打工,沈敏諸一凡他們也沒這種經曆,他們爸媽的經濟都還不錯,我們似乎比她們忙了點啊!”
“那麼多年的辛苦都過來了,現在想想,還好當初醫生把我救回來了,沒死的掉,要不然,這輩子真的是虧了,似乎沒怎麼好好享受過生活了,要是就這麼去了,想想真的虧了,盡學習打工了,去了國外,還是整日奔忙在學校和打工的地方,回國後,學校安排了那麼些任務,想着多出成績,早點轉正教授,忙項目忙研究忙教學,連家也不回的,忙到深夜,哪知,全在為别人作嫁衣裳,項目被别人接手了,成績也是别人的了,工作也丢了,名聲也臭了,唉,這麼些年,這般辛苦,就是沒好好的生活過,也沒好好陪陪俊逸和老媽,還讓她受了那麼大的苦!連公園這種地方,也沒陪她好好逛過!我是個不稱職的丈夫!”
逸辰低頭苦笑,一頭卷發從帽檐裡滑落,飄落在口罩上,眼裡盡是失落,想起俊逸,逸辰心裡很傷感,這麼好的女人,自己竟沒讓她享到福,又要跟着自己去吃苦了,還要欠債,本來出來想安慰秀真的,哪知自己現在這種心情,哪裡安慰得了别人?自己的日子過的這麼糟糕,洶湧而來的破事差點讓自己崩掉,自己心裡的關都還難過,在這樣忽然就一無所有了的年紀,自己連快樂都給不了自己,被突如其來的災難壓得喘不過氣來,那些隻能勉強安慰自己的話,去安慰别人的時候,卻再也沒有氣力說出口了,默默歎了口氣!
“還好啊,你們至少情堅意堅,少年相識,心意相通,終歸是好的,有些感情,既沒有開始,更不會有結果,連允許存在的條件都不存在,那才是真的苦澀,就算世界給了你一千杯的苦水,卻也給了你一杯甜水,終歸是有點甜的,有的人,在情感上,卻是連一杯甜水也沒有過,唉,可能高中三年,你們把公園商場逛了太多了吧,喜歡的太專心,離家求學這十年,情話說的太多了吧,老天不能一直慣着你們吧,當年你們把老師搞得可累了,搞得同學們個個妒忌,罰你們吧,不能什麼都給你們啊?太圓滿了,讓别人怎麼活?多少的給點挫折給你們吧?多少人連場像樣的戀愛也沒有,感情就終結了,甚至一輩子就那麼結束了,你們還有讓人羨慕的地方,比起他們,是幸運的!”
秀真連忙打趣起了肇逸辰,開解逸辰,也一下子又想起了宮敬史,自己這些年過得那是什麼日子啊?但那個混蛋卻又結結實實的喜歡自己,一直喜歡着自己,什麼是愛?這種走形了的愛,不是愛嗎?瞬間低頭不語了,兩人心思滿滿,都心情欠佳,想要勸慰對方,卻發現誰也安慰不了對方,一路無語的把公園逛完了,但秀真的情緒已好了點,醫院那種閉塞的環境,果然是個讓人心情不好的地方,一路上,逸辰明顯感到秀真和自己有了距離感,眼裡也少了層東西,她還是很關心自己,已有了化學變化,逸辰知道秀真的心已被别人帶走了,是啊,變了好,她的心被徐學平帶走,是好事。大家經曆了那麼多,也都有了各自的家庭,逸辰不知道她為什麼陷入了持久的難過,默默噙淚,但情感上遠離自己,對誰都好,雖然兩人清清白白,但自己和她都不再是少男少女了,真心希望秀真和徐學平好好的過好,徐學平對秀真是真心的,家境又好,職業又體面又是老闆,掙錢能力也不錯,長得又好,又在大城市有自己的房子,什麼債務也沒有,對于秀真而言,上哪裡再找個這麼優秀的人?年紀大點的人,也更懂得疼人,自己一直把秀真當妹妹待的,情感上,真的希望她和徐學平好好過下去!
天忽然的就下起了雨,兩人随着躲雨的人群躲進了商場,躲進了一間咖啡店裡等雨停,逸辰點了份咖啡加西點的套餐給秀真,點了杯西柚蘇打水給自己,醫生叮囑過不能再随便吃東西了,不敢亂吃。窗外一個燙着卷發的高個青年從窗前走過,外形穿着特别的像宮敬史,秀真一下子繃不住了,點完餐的逸辰,瞥見她又眼中噙淚了,也瞥見了窗外的青年,詢問秀真,是不是大暴雨那天的宮敬史說話刻薄,又傷了她的心了?一句話問的秀真整個人不好了,淚珠一顆一顆的控不住了,卻倔強的埋頭想隐藏!看着這樣情緒失控了的秀真,望着遠去青年的背影,逸辰忽然明白了,秀真的淚是為宮敬史流的,她的心走了,沒交給别人,不是去了徐學平那裡,是去了那個她日夜恨着的家夥那裡了,這麼多年的糾葛,磨着磨着就發生化學反應,這是可能的,也是不能的,情感投在這種害得她這麼慘的家夥身上,秀真該怎麼辦?這是自傷,他們的恩怨怎麼消化?倒不如恨他了,已經恨了十幾年了,可憐的秀真,她該怎麼辦?不知道怎麼勸解了,本來自己的嘴巴就不是太會說的。
“該怎麼勸你了,看來我們都有難關要過,都有心結要打開,唉,我不能代替你處理自己的事,你要堅強啊,你是不是對宮敬史有了感情了?”
“沒有!“知道失态了的秀真,趕緊拿起紙巾擦幹眼淚,強作鎮定的攪起了手裡的咖啡!
”我不可能愛上那種家夥的,愛上了那麼個人,我對得起所有被他傷害過的人嗎?他是個不配得到愛不配得到原諒的人,做惡事的時候,早經過思想鬥争了,是決定之後的棄善從惡,這是他的選擇,如有惡報,也是應得的,如果他一直活在愧疚裡,那也是他活該,卻并不能把惡果颠覆過來,死去的人更不會活過來,我怎會糊塗成這樣?我很好,一切都是因為我才開始的,無辜的我,為了他的任性背上了良心債,逸辰,我怎麼會原諒他?他,壞事做的太多,傷害的人太多了,我們,不能原諒他!絕不!我不會心軟的,逸辰,你和俊逸絕對不要原諒他,他不配!我一直希望惡有惡報!”
秀真情緒激動起來,劈口否認,越證明了自己的猜想,逸辰知道愛上宮敬史這件事,對秀真來說很殘忍,嘴巴說的再狠,又怎麼控得住内心的情感,她的眼眶明明又溢出了眼淚,這樣的秀真,活的好累?想到這裡,心都痛了,被其傷害糾纏了十幾年的秀真,也恨了十幾年了,這個太殘忍了,逸辰不敢再想!
“你要想開點,這事不是你的錯!你要和自己和解才好,可能我想歪了,是我不好,秀真,别生氣了,我答應你,不亂猜了,你原諒我,我也是擔心你,你不要給自己加壓力,你的事,你自己會消化的,老天不會讓你受這樣的苦的,要堅強,做壞事的是他們,内心承受千刀萬剮的不該是我們,秀真,寬待自己,别繃那麼緊,我和你從小一起長大,你過好,有好的未來,我才放心,不要糾結過去了!”
“不會,我不會為這種人心裡矛盾的,隻是他得罪的圈内人怕也不少,最近溫倩倩溫樹生的事,挺吓人,他怕是不能獨自安好的,會因果報應的吧,自作孽不可活,自有天收的吧,逸辰,以後不要這麼胡想了,是,我是心情不好,卻不是為他,最近事多,我有點抑郁。你不要擔心,學平對我那麼好,我再哪去找這樣的人啊?怎麼舍得把心掏給别人!”
看着那麼倔強的秀真,逸辰心裡難過,說來說去 ,如果當年的秀真沒有喜歡自己,一切也許都不一樣了,或許那時宮敬史會追到秀真的,他也就不會心生邪念屢屢犯下大錯,但年少的宮敬史,那般任性放縱,對于得到手的秀真,興趣又能維持多久?可能高中沒畢業就結束了。正是因為秀真至親的死家庭的破碎,讓他背上了重重的包袱,有了重重的負罪感,心裡再也忘不了秀真了,發生了質變,延續了這樣的孽緣,但一切早已回不了頭了,兩人對望無語,陷入沉默。一路無語,從穿梭的人群裡穿過,默默的回到醫院,回到了那所沒有煙火氣到處都是肅穆白色的醫院!
宮母不忍再見兒子的慘狀,請人悄悄的化了宮敬史,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坐在宮敬史的房間哭了個痛快,這殺人的真相,萬般的心痛,無處訴說無人訴說,隻能一人默默拭擦着房内的東西,大哭一場,釋放痛苦,在世不知珍惜,如今他死了,才知自己輸的好徹底,人生總是如此難料,自己竟是能為他放棄那麼多,人,總是犯着同樣的錯誤,失去才懂珍貴,擁有時卻不愛惜!一向迷信的宮母很自責,事發突然,自己都沒請法師去火化現場為他解破怨咒,也不敢為他立墓立碑,怕被人知曉了去搞破壞,兒子這荒蕪任性的一生,就這麼慘烈的落了幕,自己沒能看到他談場正正經經的戀愛,更沒看到他得到幸福去生兒育女,自己當初太顧自己太好面子,甚是嫌棄與他,沒能讓他短暫的一生有個像樣的家,得到溫暖,如今,人死如燈滅,化為了一捧灰土,他魂魄難安,自己老無所依,悔不當初,看到兒子房内保留着所有在省城給秀真買的衣物首飾,不禁老淚縱橫,是自己當初太霸道門第觀念太重,造成大錯,悔之晚矣!
迷信的宮母,花下重金悄悄為他做了法事,請了多位名聲在外的法師做了好幾場法事去超度他,希望化解掉他在世的冤孽和别人下的惡咒,更是把骨灰送入了一家寺院安放,用了史重生這個名字,雖然他身份證上叫史堅,對外一直用的宮敬史,這兩個名字已被圈内人知道,怕再生事端,連骨灰都保不住,從商這麼多年,生意圈内,曾發生過偷走骨灰撒掉的惡性報複事件,還有偷走骨灰壇進行巨額敲詐的事件,為了安全用了新的名字,自打從省城趕走秀真,史堅這個名字對宮敬史而言,失去了意義,在A市時,他既沒自己的公司,也沒才華又沒業績,能力一點不出衆,以纨绔出名,可悲的是,身處那種鬧紛紛熙熙攘攘外表優雅的圈子,卻是個重利重勢追名逐利隻求利益的圈子,沒人真正在意過他,唯勢是趨,攀高壓低,大多隻記得這就是宮家那個出名的浪蕩子,在場的人,沒人關心他關注他,大多瞧不起他嫌棄他,甚至瞧不起宮家父母,都是爬圈的人,誰又能從心底真正瞧得起圈内不曾擁有上峰勢的誰?
想起兒子,心如刀割的宮母恨意難平,為了保住這點骨灰用了新名,更對幾個知情人重金封口,骨灰安放在寺廟更在佛前放了靈位,砸下重金給寺廟,請師傅日日為他誦經,希望化去他生前的痛苦和覆在身上的怨咒,寺院是佛、菩薩的道場,就算日後被人知道,他們也不敢在佛前放肆,這是冥陽兩度的地方,佛家道場,哪個敢去得罪菩薩?有了菩薩和佛的法力加持,師傅的日日頌經,即使兒子業障重,不能立即往生,天長地久,也會得到超度去往生的,兒子生前的話,日日紮在做母親的心上,如今悔之晚矣,隻希望他能早日脫身往生,投胎重新開始,自己也不敢多去那家寺廟,怕人注意,隻是孽子如此慘死,深深傷害了宮母的自尊,觸碰了宮母的底線,且與他們做些卑微,扮些落魄失魂,自己也中風了,且讓他們得意,自己且做個慫人,故意整日輪椅出入,對外謊稱病情嚴重卧床不起了,讓他們當自己是朽人,這仇自己勢必要報的,不報此仇,枉自為人!
宮敬史失蹤的消息,悄悄傳遍了圈子,更是出圈傳到了高中校友群,所有人都知道了,前幾天A市大暴雨,宮敬史夜裡失蹤了,他在校友群和老師的印象裡,雖沒逸辰那麼出名出衆,也是極有印象的,一個是纨绔子的典型,一個是超級學霸,都是學生們羨慕的對象,一個太有錢了,一個太優秀了,哪知,都沒有過好,一個失蹤的音信全無,一個毀的臭名昭著,宮母報了案,人卻沒有找到。
秀真本已下了決心等逸辰出國,就好好準備考博的事,參加年底的考試,重整心情重新出發,報考S市的學校,争取不離開徐學平,他對自己太好太體諒了,自己不想失去這樣的男人,既然逸辰他們重新出發了,自己也不該再陷在悲傷裡了,終究是自己不能去愛的人,雖然他愛自己愛的如此瘋狂,大錯已成終難回頭了,自己該好好對待徐學平,他挺無辜,自己該克制住情感的!
但宮敬史的失蹤,讓秀真的心吊了起來,又想起了那夜抱着自己瘋言瘋語瘋狂灑淚的宮敬史,那個雨夜,那一夜的宮敬史,擊碎了她的心,深深的把宮敬史戳到了自己的心底,讓她失了常态,他是個壞種,卻再也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如他這樣苦苦癡戀着這樣普通的自己,他實實在在把自己放在了心裡十幾年,自己不知不覺中也早就對他有了感情,隻是一直拼命的壓制,自己無法忘記所有的恨,更無法忘記他所有的錯,心有多痛,隻有自己知道,痛苦卻由自己這個受害者承受了,自己就該一直恨他到底的,這樣的自己,對不起朋友也對不起丈夫,如今,聽到他失蹤好幾天了,心一下子竟又在無聲的碎裂了,他大抵是不得好了,那天滿嘴的不吉利,滿嘴的生死,自己隻當他是瘋話,細細思量,做了錯事的他,也活在深淵之中,心靈深處從沒原諒當年的宮敬史,沒有與做錯事的過去和解過,那天就像是最後的訣别一般,句句不祥,被媽媽抽慣了的他,跌倒在雨裡,像個瘋子般的瘋笑,那一刻的他,着實可憐。
是自殺還是造孽太多被人殺了?他這嬌生慣養揮霍慣了的大少爺,怎能少了别人的伺候,更離不開養尊處優的生活,揮霍慣了,更不可能能擺脫掉那個慈禧太後一般的媽媽,他絕脫離不了從小到大習慣了的生活,早被母親控制圈養的失去獨立能力了,他定是出事了,失蹤好幾天了,他人在不在了?溫樹生都倒黴成那樣了,他又怎能真的安好無恙啊?
校友群裡議論紛紛,宮敬史給大家的印象太深了,家裡有錢的很,好鬥逞強也愛炫富,他的媽媽在校友圈内更出名,把他控制的定定,糾纏秀真十幾年還瘋鬧婚禮的事更是傳到了群裡,他家事情不斷,和秀真的恩怨,成了大家的談資,從小到大沒少闖禍,他媽卻從沒就他的行蹤報過警,心大的很,飛的再遠,也在他媽的掌控之中,這次竟報警了,可見急了,宮敬史真的失蹤了,而且傳出宮母中風面癱卧床不起了,宮敬史的失蹤對宮母打擊很大,大家議論紛紛,他這些年的錯事糗事,真的太多了。同在群内的俊逸逸辰秀真也都看到了,心情複雜不敢參與讨論,看到大家議論時談到了自己,秀真一下子難堪了起來,俊逸忍不住罵了宮敬史幾句,搞得秀真更是尴尬,已被逸辰看穿内心的自己,不想承認自己的感情,隻能拼命的附和俊逸說些硬話,來堅定自己的内心,把俊逸對付過去,逸辰趕緊阻止了俊逸繼續發牢騷,對于宮敬史的失蹤,秀真的心裡是擔憂的,她也不想,但感情已控制不住了,心裡很迷茫,不知該喜還是該悲了,喜卻是沒有喜得起來,而悲傷是實實在在的控制不住,心裡一陣陣的絞痛,自己該繼續恨的啊,恨那個狗東西的啊,同學們都在奚落他,他這些年沒幹過什麼好事,錯事糗事一大堆!
秀真心裡反複對自己強調該恨宮敬史的,這樣才能好好的活,是和他有仇的啊,這樣對一個混蛋有了感情的自己,以後該怎麼辦啊?阻止俊逸的逸辰,還是那麼善良,考慮着自己的感受,一個被傷害得那麼深的受害人,為什麼總是那麼善良,總是體諒别人的不易,不會攻擊别人,該拿他怎麼辦?他若像俊逸那般帶點攻擊性,自己心裡也是好受的,偏他不會,宮敬史造下這等大禍,全是因為自己,而自己卻該死的對他有了感情,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感覺自己好卑劣,對不起逸辰,他太通情達理了,太善解人意,同理心太強了,現實這麼欺他辱他害他,他卻沒被爛人同化,變得邪惡起來,身上連根刺也沒有,甚至感覺到他還在可憐宮敬史,就是這麼善良有着菩薩心的人,卻被傷害的最深,可我們是人啊,世道落差如此之大,善無善報,心中怎能不恨?自己怎能原諒控不住情感的自己?
逸辰被教育的太好了,太善良太方正了,讓他從骨血裡失去了攻擊别人傷害别人的基因,現實已虐得他如此的失去了尊嚴,甚至嚴重妨礙了他的前途和自由,他卻沒有一點點的變質,所以,當初的自己,才會那麼的喜歡他,他太美好了,被教育的太好了,甯願自己吃虧也不願虧欠别人,人間疾苦卻一樣也沒有放過他,掏心掏肺的對待生活,對待工作,換來的卻是無情的辜負任性的踐踏,傷的遍體鱗傷,他是最該罵宮敬史的人,就讓俊逸痛罵幾句那個王八蛋好了,自己心裡已是很失了立場,隻有别人的怒斥能堅定自己的決心,善良如果得不到尊重,就該翻臉的啊,逸辰啊逸辰,希望佛祖會知道,希望神會知道,都來保佑你,讓守住善良守住本心的人,即便經曆荊棘,也能再次盛開,自己會永遠為這樣的他祈福的!宮敬史的失蹤縱使讓自己内心絞痛,如果一切自有天意,那麼自己隻想尊重上天的安排,就讓一切皆有定數,因果有報,溫樹生父女得到了報應,陸雲琪的日子也不好過,宮母中風面癱,宮敬史失蹤了,就沖宮敬史那天種種不祥的言論,自己内心裡知道他怕是不在了,他們都得到了報應,就讓善惡有報來的及時好了,自己絕不能憐惜他共情他,想到這裡,秀真硬起了心腸!
虧得逸辰的提醒,俊逸這才看出秀真心情的不好,宮敬史失蹤,秀真卻越發的煩躁了,越是關心她,她似乎越是自責,說話的語氣也越來越硬,把宮敬史罵的狗屎不如,罵着罵着卻是要哭的感覺,借口身體還沒恢複要回家休息了,匆匆離開了醫院,如此的反常,俊逸擔心的站在陽台上看着離去的秀真,剛才還異常激動語氣強硬的秀真,此時卻已無精打采的了,一個人慢慢的有點喪的走出住院部,看出不對頭的俊逸,忍不住問起逸辰,秀真是不是對宮敬史有感情了?她好不對勁!逸辰沒正面回答,歎了口氣,隻說以後在秀真面前少提宮敬史吧,讓她好好靜靜,雖然丈夫沒說什麼,俊逸卻是懂了,秀真和那個孽障這麼多年下來,耗着耗着,竟耗出感情來了,孽緣啊,默默的歎了口氣!
秀真失魂落魄的逛了好久,俊逸的車子至今還沒送去修理,肇媽還在生病下不了床,繼父照料肇媽也挺辛苦,許媽要天天去菜場超市準備一日三餐,給大家補身體,心情又不好,還要去醫院看望逸辰,年紀也上升了,俊逸最近時不時要去公司,還要辦手續,幾頭跑也很累的,逸辰更不要說了,身體還沒恢複,卻要忙着做工作準備了,誰都不容易,誰也不能垮,如不是這裡确實需要人,就當下的心情,有點想回S市了,真的累了,忽然間就心累了,忽然的,自己已不再是昨日的自己了,自己就這麼的變了,壓不住心頭抑郁的秀真,在路邊小店小飲了兩杯,自己一個女人,就這麼不顧他人異樣的眼光,一個人默默在外喝了兩杯,自己也有了想麻醉自己的一天,又不敢多喝,怕喝醉了,引起許媽肇媽的擔心,都說酒能解千愁,哪裡解愁?除了辣、燒胃,一點用也沒有,書裡都是騙人的,心裡還是難受!細細回想了這些年和宮敬史的恩恩怨怨,不争氣的眼淚又流下來了,他隻怕不得好,不在了,這個敗類,竟讓自己胸中藏痛為他淚流不止!
許媽媽接到了俊逸的電話,讓她最近不要提宮敬史,秀真最近心情不好,不要管她不要提逸辰的事,讓她緩緩!可是一夜的昏睡,也沒讓自己好起來,清晨就醒了,反複想起雨夜那天的宮敬史,淚流滿面的說着下輩子不想再來這個世界了,膩了,活的如此一文不值,下輩子不想來了!想到他被媽媽瘋狂的猛扇耳光推到在雨中,瘋子一樣的瘋笑,如此的可憐,他被他的母親虐的竟是習慣了麻木了,再也睡不着了,也控不住内心的難受了,自己該正直的啊,自己卻時時的為這種家夥難過,自己也是人啊,哪裡說控住就能控住?胸口一陣窒息,腦内一片真空,竟頂着冷風傻子一般的瘋跑到附近的大橋上,對着空氣,對着空曠的河面瘋狂的喊了起來,隻有這樣,自己才能把郁氣散去!
“你這個混蛋啊,你要是還活着,就改過自新,别搞失蹤了,勇敢的自首去,重新做人去!要是已經走了,想不開的自殺了,或者,或者,或者已被别人害了,你這個蠢貨啊,你啊,也是你自己造孽太多了,你說你不想投胎做人了,要是閻王爺不許你渾說,許你投胎,自己也後悔了,下輩子就好好投胎,投個好人家,有對好父母,好好的長大,你别再學壞啦,喜歡哪個女孩,就好好去追人家,别再耍聰明使壞了,别在用你的豬腦子瞎來了,好好地生活,别做渾事啦,你聽到了沒有?宮敬史,你個王八蛋,如果沒死,就好好的做人,改過自新,如果不在啦,好好和閻王爺商量,給你找個好人家投胎,别再遇見你的那個媽了,投個好父母!你這該死的家夥,你聽到了嗎?下輩子好好活,活好了,喜歡哪個女孩,就好好去追,不要再耍聰明去害人了,你這豬腦子,鬥得過誰啊?你這個蠢家夥!”
喊到喉嚨沙啞,淚水是控也控不住,怎麼辦?這個豬狗不如的家夥已戳進了心底,雖然清晨行人不多,卻也引得路人紛紛回頭,他們怕是把自己當成個腦子有病的人了,雖然難堪,但不喊兩句,真的會被憋瘋的,越發的覺得宮敬史是不得好了,人,怕是不在了,如果真有靈魂的話,這家夥怕是會來看她的,此一刻她希望真的會有在天有靈這種事,這樣,這個蠢家夥就能聽到自己的話了,就算喊到泣不成聲,聲音哽咽,就算别人把她當成神經病又怎麼樣?神經病就神經病吧,神經病也是個人啊,誰還不發瘋個一兩次?誰能永遠像個正常人一樣?自己首先是個人啊,繼續對着空空的湖面喊了起來!
“下輩子,一定要好好投個有溫暖的人家,你這個壞家夥,一定要好好的長大,有個好的父母,爸爸媽媽都疼你,陪着你,尊重你,了解你,愛你關心你,原諒你,哭了累了有人安慰,幫助你,知道爸爸長什麼樣子,他會好好的教你疼你,媽媽是個溫柔寬容的女人,老天,下輩子你就給他個聰明的腦袋吧,别再蠢成那樣了,别再壞成那樣了,别再不學好啦,這輩子他沒機會了,下輩子讓他好好的活吧,有妻子有孩子有孫子有未來,不要讓他壞的到處惹禍了!你這個混蛋,不要那麼不負責的死了,你該要活着的啊,你欠了那麼多債,該一個個的去當面忏悔,去道歉去還債的啊,你這蠢家夥,你不能就這麼不負責任的死了,你該活着去贖罪啊!你這該死的家夥,你的債還沒還了!”
“你要是不甘心這輩子有遺憾,你,你這個蠢貨,後悔當初說的渾話了,想投胎了,還想來找我,就好好的來找我,好好的相遇,好好的學會愛别人,别再渾了,這輩子,我們沒緣了,就算你活着,我們也不可能了,你要是仍不死心,下輩子吧,我們一起喝下孟婆湯,忘了這一世的恩怨,你,你這個混蛋,好好的來找我,好好的做個人!”
即使自己有一堆朋友,有最好的閨蜜,有些話有些秘密卻不能告與别人,隻能自己承受,即使這個家夥這麼的喜歡她,為她做了那麼多蠢事,卻是永遠不可能的人了,她不能原諒他的,她必須恨他的,這樣自己才能熬下去!自己如果原諒了他,情感上就像是推翻了多米諾骨牌,自己怎麼面對深受傷害的朋友們,倍受傷害的朋友又怎麼去面對自己?怎麼面對死去的親人,面對父親?所有人的苦難,豈不成了場笑話,成了場鬧劇,無論從良知還是恩怨,這輩子,自己永遠不能去原諒這個家夥,大錯已成!想到這個死家夥,這一輩子可能是看不到了,心裡就一陣絞痛,他這輩子明明可以過得很好的,那麼好的家境,被他過的浪費了,沒走上正路,書也沒有好好去讀,也沒好好工作過,他這一生,過得稀裡糊塗,任性又妄為,沒好好做人,也沒得到想要的感情親情,好可惜,可憐又可憎,可恨又可惜了!
即使像瘋子一般喊的再大聲,河面上也是一點回響沒有,隻有迎面吹來的寒風,讓人陡覺空虛,人生,帶着一股殘忍的狠勁,活着的時候,根本不能好好相處,死了,卻又成了忘不掉的人,殘酷又無情,傷心又傷人,雖然這輩子的他不配得到原諒,自己還是想向老天為他許下心願,下輩子給他個好的命運吧!
溫曼華參加完母親的葬禮,在當地停留了幾天散心了一下,自己舍不得這麼快的就走了,母親生前死死拉着自己的手,她定是想自己多留幾天的,天天去母親的墓地,換換鮮花擦擦墓碑,更是剪下了頭發和貼身佩戴的小物件裝在了盒子裡,偷偷埋在了母親的墓前,自己不可能想來就來,經常來這裡的,留下點小物件陪陪母親,這一去,自己怕是有一段時間不會來了,想想就傷心,自己和她的血脈那麼深,緣分卻那麼淺,最後,母親至死都沒松開自己的手,好傷心,這些年母親的心裡一直是有自己的,一切都怪自己那個混賬的父親,如今再不舍,卻也是不得不回去了!
回到家裡的時侯已是晚上了,用餐時才知道,老色胚的父親這幾天都沒出去應酬尋歡,連着幾晚回了家,盡管人在家裡,卻沒看到他,這偌大的家,哪有煙火氣有家的味道?自己是不是該回自己那個住所了,偌大的家裡,也沒看到整天打扮了精緻傲嬌的小繼母,扭着豐臀充滿野心狐狸一樣的陸雲琪,想到出門時,那般殷勤那麼積極追出門使勁挑唆的陸雲琪,沒出來咋呼兩聲,倒不習慣了,按她的德行,早該出來作妖了,溫曼華這飯吃的一點不得勁,這不是陸雲琪的風格,那麼狡猾又充滿活力的女人,她就不是個安分的主,從學生時代就一直好勇好強出盡風頭,更在A市混成圈寵的女人,怎會不出來耍點嘴皮膈應膈應她這個繼女?想到自己那個一輩子沒有走出悲傷和痛苦的媽媽,對這個差不多大的小媽心生了許多憐憫,父親實在太壞了,還有那個被父親控制了定定的管家也沒露面,這些日子,她懈怠了不輕,似乎有點灰心,家事也不用心了。
路過陸雲琪的房間,竟是一點聲響也沒有,那麼喜歡存在感的女人,就算被父親家暴趕去了客房,就算臉被打的腫成那樣,隻能窩在屋裡,那音樂聲遊戲聲電視的聲音,也是搞得轟轟烈烈的,以示自己這個女主人的存在感,就算再窩囊,也是讓所有人知道自己還是這家戶口本上的女主人,她是要面子的,一直的要強一直的很自我,插上尾巴就自認鳳凰的驕傲女人,那麼喜歡存在感的女人,屋裡寂靜無聲,這麼早,不該睡了的啊?
敲了半天的門,也是不開,回到屋裡左右的不放心,去了管家的房間,父親這幾天一直在家,怎會饒了陸雲琪?管家磨磨蹭蹭不知怎麼回答自己的樣子,讓人更加起疑,讓她去開門,也是推脫,說什麼既然睡了就不要去打擾了,明天再說吧,女管家越是推,溫曼華心底越不得勁,那麼要強那麼喜歡耍弄幺蛾子的狐狸精兒,怎麼可能在她這個幾乎同齡的女兒回來,這麼早的去睡覺?上一次這樣的不出聲,還是被父親家暴的時候,溫曼華和她雖不對付,但是同為女人,自己的母親,也被父親傷害過,怎不起疑?父親惡性難改,又善于僞裝,家世相貌又具欺騙性,心高氣傲滿懷野心的陸雲琪,未必真能看透高段位的僞君子,她根本沒經曆過高段位的僞君子,當初若肯老實的嫁給溫樹生,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情了,從管家那裡要到鑰匙,直接去了陸雲琪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