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您可一定要恢複啊,你才五十多啊,你要熬過去的啊,我們好好的過!這一世,我哪也不去了,就留在你這座大山的身邊,你是我的靠山我的依靠啊,無論未來你怎樣,一定陪到天長地久,你護我一身的周全,我伺候你一生,你若喜歡溫柔服從的我,我做你的暖寶寶小甜甜好了,我認了,隻求你平安,你不能垮啊!你倒下了,我怎麼辦?”
知道她不行好事了,看她故作哭啼,聲聲溫柔悲切,不停的拿起醫用濕巾和塗了風油精白花油的絲綢手絹擦眼睛,能不淌眼淚嗎?頓覺惡心,這個女人,一如既往的作,早就在手絹裡塗了風油精白花油了,自己都聞到味了,搞得眼淚叭叭的流個不停,旁人看她淚眼婆娑雙眼紅腫,都以為她怕溫會長有個好歹,真情流露了,被這一聲聲叫魂的話惡心到了,尴尬的圍坐到遠處的環形沙發上!瞅準了時機,陸雲琪撫摸起了溫會長胳膊上的針眼。
“這裡,妾身已給您擦幹淨了,準備了好東西給你享用,想想以前,真是賤啊,明明知道你是堆垃圾,還上了你的賊船,清醒之後,你何止是個垃圾,你就是坨屎,想想都讓人惡心,我還跟你這坨屎,生活了好幾個月,抱着對人的期望,期待你這老狗這坨屎做個人,想想都覺得自己蠢!還記得利多卡因嗎?這可是您黃酒下肚告訴我的!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說到這裡自己都覺得意,嘴角冷笑,溫會長驚在當場,他完全記不得什麼時候把秘密漏出去的了。陸雲琪趴在了溫會長不能動彈的身體上,寬大又長的衣袖遮住小手,覆在溫會長的胳膊上,口不能言的溫會長胳膊一陣刺痛,是針管刺入的痛感,這才明白狐狸精為什麼戴着半長護腕手套,為什麼穿着又長又寬的漢服睡衣,為什麼披着一頭齊腰卷發,針管藏在手套裡,寬袖遮住雙手,長發披散垂挂遮住他人的視線,避開攝像頭的監視,她精心準備了的啊,陸雲琪迅速抽出針管拔下套子,對準胳膊上的舊針孔紮了下去推出藥液,一氣呵成,戴上套子迅速插入護腕裡。
“呵呵,再精明的護衛保镖,也是人,是人,都有憎惡,按喜惡行事,知道避嫌,利用的就是這些,他們一點也想不到我這仰你鼻息生存又重病之人,會當着他們的面來殺你,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所有人将是我的證人,證明我的清白,你就死不瞑目吧,我不會合上你的雙眼的,誰會想到我這樣病了要死的女人,敢當着一堆人的面來殺你,要不是你現在這副死德行樣,我還真不敢下這個手,如今,他們都會以為你是受不住刺激死的,症狀和中風、心髒猝死沒啥區别,管家殺你第一回,沒成功,讓我送你上路吧,你這該死的老畜生!你就死不瞑目的上路去吧。”
嘴上罵着臉上卻是一副的溫柔,幫溫會長蓋好了被子,此刻的陸雲琪,在溫會長眼裡分外猙獰,眼睜睜的看着她行兇,此時,自己重金聘用的所有人,都成了擺設,眼睜睜的看着她在謀殺自己,一點動彈不了,小妖精故作痛不欲生的伏在床頭哭啼,沒到一分鐘,就感到了喉嚨發麻雙眼發直,呼吸衰竭,舌頭徹底的動都動不起來,渾身的肌肉都開始震顫,神志模糊口角流出了口水,一旁的醫護感到了不對頭,立刻注射腎上腺素、激素,小妖精假作發現大叫起來,失聲痛哭,雙眼紅腫的伏在了自己的身上,頭壓在自己的胸口失聲痛哭,壓得自己無法呼吸,旁人拉都拉不開,一副生離死别的樣子。
“會長啊,你告訴我,是誰把你氣成了這樣啊,這要和他拼命啊,會長你不能死啊,我這輩子靠誰去啊?會長,你不能死,我,該怎麼辦啦!”
此刻的溫會長,已是肢體僵硬瞳孔逐漸放大,任由小妖精在自己身上做戲号喪!盡管醫生們盡力搶救,也沒有救得過來,僅僅十來分鐘的時間,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重金養着那麼多安保醫護,沒救得了自己,錢白白的扔了,眼睜睜的死在了狐狸精的手裡,死在了床上,小狐狸精眼裡一股敗者食塵的奚落感,俯看着自己,真正的讓他死不瞑目了,自己英雄了一世,拿捏人心玩弄世道一輩子,臨了,死的這麼慌亂不堪,一點不值,甚至沒來得及留下隻言片語,沒見到女兒最後一面,竟是死在了這個賤人的懷裡,就這麼毫無還手之力的死了,甚至那幫慌成一堆的傻瓜,都不知道自己是被注射了藥劑死的,自己死的和那些猝死的人,毫無差别,和那些被自己踩在腳下的人一樣,含恨而去了,前幾日還生龍活虎的,祭了溫樹生給衆人洩憤,不僅控住全局,還吃掉了宮氏企業,死了之後,不過是走走葬禮的形式,走走過程,自己就這麼口不能言的含恨而去,成了黃土之下的一捧灰?死不瞑目啊,利多卡因的作用之下,不到兩三分鐘,溫會長呼吸停止心律呈奔馬律,即使人工心肺複蘇,電除顫了,搶救幾分鐘後,吸痰器吸出大量粉紅色的泡沫液體,全身皮膚現出瘀斑,心跳徹底停止,搶救無效,一命嗚呼了。
負氣不見父親,在房間整理母親照片的溫曼華,得到消息時,不能相信,不是搶救過來了嗎?不是正在養病嗎?慌亂趕來的時候,溫會長已不行了,看到躺在床上死不瞑目的父親,溫曼華慌了,一生傲氣控制欲爆棚的父親,毫無生息瞪着雙眼躺在床上,自己剛剛還恨他恨的要死,恨不得他死了算了,少去害人,此一刻心裡卻是慌到不行了,眼淚不争氣的就下來了,人在擁有的時候并不清楚誰對自己最重要,隻有失去,也隻有失去,才能看清自己,看清真實的情感,此一刻,溫曼華心裡就是天塌了的感覺,自己情感上一直是依賴父親的啊,這麼突然的就走了,一點準備沒有,從沒想過父親會這麼的走了,以為他會很快恢複的,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就這麼猝然的走了,摸着他冰冷的手,自己不禁渾身打起了寒顫,真的死了,手都冰了,身體禁不住的前後搖了起來,都站不住了,原來自己并不如自己以為的那麼剛強,身體止也止不住的抖着,臉上早已流的淚痕交錯了,哪豈不是妝都化了,慌忙轉頭看向鏡子,想整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早就卸了妝了,自己竟是這般的恍惚了,狼狽不已。
止不住的淚,索性不去管它了,此一刻,才明白過來,無論是誰,也不能與父親相提并論的,即使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縱使他對别人壞的掉渣,但對自己,始終是個父親,是個疼自己的父親,自己對他的感情,也才是最深的,恨,也是情感啊,從小到大是一直與他生活的啊,習慣了有他,習慣了向他發脾氣,習慣了讨厭他,失去的一瞬間,自己的是非觀已經崩了,無論多讨厭他多恨他,情感上自己最需要的是他啊,自己和父親乃是命運相系的,失去的時候,才大徹大悟,自己失去了生命裡最重要的人,所有該發的火,固然是他應得的,但在他最後的時刻,自己賭氣沒來看他,内心後悔不已。
沒想到陸雲琪早早就來了,此刻哭的梨花帶雨雙眼紅腫的,瘦瘦弱弱的穿着睡袍一臉的悲傷,精緻而狐媚的趴在溫會長的床邊,死拉着溫會長的衣服不放手,看到溫曼華來了,醫生一再詢問要不要做下遺體的檢查,是否需要做下确認死因的屍檢?聽到這麼冷靜的請求,溫曼華腦子一下子炸開了,豈不是要開膛破肚?理了下思緒,看着躺在床上死不瞑目的父親,心裡的後悔是存在的,恨也是确确切切還種在心底的,情感上萬分的不舍也是存在的,五味雜陳難以言述,在家裡離去的,這麼多人頂着了,還要做屍檢?看着父親的遺體,溫曼華猶豫了,難以接受他猝然離世的事實,更難以接受他死後還得開膛破肚,剛剛還趴在床邊哭啼的陸雲琪,聽到要做屍檢,剛還在為治喪積極主動提意見的人,瞬間哭的更慘了,抓着溫會長的遺體不停的搖晃,大聲哭啼了起來哭起了喪。
“會長啊,沒想到你英雄了一世,死的這麼突然啊,還要被折騰了去做檢查,是啊,走的這麼突然,會不會有人又下了毒啊,這麼多人看着了,這個該死的家夥啊,千刀萬剮啊,會長,你這麼愛體面的人,一生要強愛體面,身體發膚就要受損,沒想到最後竟是如此啊!這要傳出去,這這,哎呀,會長,你怎麼就這麼突然的走了,猝不及防啊!誰來替你受下這種苦啊,好悲啊,會長,你該撐住的啊!”
這說的,溫曼華心底更是悲傷不忍了,狐媚兒都不忍心父親死後受罪,都已如此了,做什麼檢查啊,人都死了,即使有人害他,他也是罪有應得的那種,再說就這主卧,這麼多人寸步不離的在此圍着,到處都裝有攝像頭,誰敢?誰能?在這麼多人的面前殺人?除了狐媚兒有這可能,還能有誰?溫曼華擡頭看向陸雲琪,陸雲琪哭的是更悲更賣力了,算了,父親作惡太多,害人太多,既然去了,就讓他安息吧,做什麼屍檢,開膛破肚的,心頭郁結打開,這就是他的命吧,那就讓命運來吧,命令衆人立刻組織治喪,所有的一切準備好了,通知所有人父親的死訊,一切到此為止,家族那麼注重顔面,就算是被人當衆砍死,也會捂死真相以病逝入土為安的家族,人在,才有用,死,就是結束,以大局的顔面和大局的利益為重的,溫曼華這才想起要請示家族裡的長輩們的,離開了卧室,讓人聯系最專業的的入殓化妝師,為父親做最後的遺容梳理,再怎麼着,他一世威風,也得莊重肅穆利利落落的走,果不其然,家族的長輩們一個也不同意屍檢,更不同意太過宣揚!
看着慌慌亂亂的溫曼華離開了,陸雲琪這才放下了心,最有發言權的人拒了屍檢,這事就這麼結了,果然,在這種家庭,體面顔面比真相更加重要,自己在這個家裡是沒有發言權的,隻是溫會長的一個小夫人,最後的治喪,隻有參與的份,還好溫曼華沒有生起懷疑,最終這個老不死的,以病逝的方式走了,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放了下來,才注意到身體不容自己再折騰了,自己還是個重病之人,身患兩種大病的病人,看着如死魚一般的溫會長,前幾天還如虎狼一般的踐踏蹂躏自己,如今死透了,毫無傷害力了,好諷刺,威風了一世,死,才是惡人的結束,活,你是永遠摁不住一頭惡狼的,善良,永遠解不了心底的恨,道德束縛了他們,溫曼華離開,其他人各自做各自的事去了,一下子人散開了,趁着四周人散開了,陸雲琪決絕的在溫會長的臉上吻了一下,附耳氣聲自語。
“再見了,會長大人,這一路,你不會寂寞的,那麼多冤魂厲鬼,在等着你了,你可有得忙了,祝你一路平安!”
以身體撐不住了為由,離開了主卧,溫會長的遺體會入殓,梳理遺容後移去宴會樓的,那裡方便祭拜,不會再停在主樓,回到自己卧室的陸雲琪,如釋重負,沉浸在報仇的快感裡,讓廚房給自己端來了濃濃的補湯,自己再怎麼沒胃口,也要吃下去,身體不行,嘴巴也齋戒,身體怎麼恢複?一口氣喝了兩碗下去,溫會長的死相,讓她釋放了這幾天所有的惡氣,哪知僅僅才一會的時間,心裡卻忽然的歡喜不起來了,自己該歡喜的啊,一會兒緊繃一會兒歡愉一會兒又憂郁起來,這幾天情緒撕裂的厲害,大悲大喜大怒的厲害,自己莫不是有了憂郁症?精神這幾天太受摧殘,壓抑的太狠,被溫會長擊碎自尊的自己,此一刻雖有修複,但抛棄了一切道德的束縛,已然作惡,心底隐隐泛起難安,自己的反抗,是出于自衛是自我保護,終究是殺人了,坐在梳妝鏡前清理面部的陸雲琪,看着鏡中的自己,消瘦的兩腮都快無肉了,黑眼圈濃重,雙眼紅腫,眼裡透着寒氣,一番哭鬧,頭發淩亂蓬松的散開,自己都認不得自己了,起身反複看着鏡中面色陰沉的自己,不禁倒退了兩步,惡意已起,惡事已做,不能回頭也不敢回看了,善良順從注定被人吞噬,都是他活該,陸雲琪惱怒的把手裡的濕巾扔向了鏡子!自己狠不起來毒不起來,會在他手裡死了像條狗,自己隻是拿回自己的自由,但看着這雙手,那根殺人的針管還在護腕裡了,心已在碎裂,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鏡中的自己雙目流淚,不由的為自己心痛起來,自己已經犯了惡業了,以後無論嫁人與否,溫夫人這個名銜是帶一生了,終生難以解綁,隻要還有任何一個人記得自己是溫夫人,自己就會記起老賊,背着殺人的罪孽走完一生,無論自己出于什麼角度,無論再怎麼逃脫了追責,無論真相再怎麼不被人知,無論這個人多麼的罪孽深重,自己出于自保,也是殺人了,一生都要被困在這場謀殺裡了,成為這場是非暴行裡的囚徒了,無論怎麼的心硬如鐵,早已在這場事件裡無法救贖了,當年的任性和貪欲,造成了惡性的連鎖反應,事實上害了不少人,又迫不得已親手結束了老賊的性命,自己和宮敬史一樣,都在為當初的任性付出沉重的代價,他的代價是死,死的慘不忍睹,終究是解脫而去了,死是結束,而自己的代價是活,這負罪的生活,才剛剛開始,卻是活的再也不會幸福了,死是償債,活卻是背債,自己早就得了失眠症,如今手染血腥,注定終生為囚,墜入在堕落的深淵裡無法自拔了,歡喜是短暫的,報仇的快感,如此短暫,而惡業是要帶終生啦。
命運的齒輪一旦啟動,無論最終的結局是什麼,所有人都體會到了無力感,無法掌控命運的無力感,這是任性和作惡後的因果循環,善惡有界,當擇善而為,善惡僅隔一線,一旦越界,隻能墜入邪惡的深淵,善,固然被欺,但是心安,背下良心債的從不會是善良的人,所有失去冷靜後的偏激行為和報複,都是下意識的行為,本性裡的惡被放出來了,擇善是太委屈,擇惡卻很簡單,剛剛還沉溺于報仇快感中的陸雲琪,沒想到僅僅清靜了片刻,這麼快就心情沉重起來了,自己終究不是溫會長那種作惡多年的老毒物,心腸還沒有那麼冷血,沒爛到麻木不仁,心狠的不夠老練不夠堅硬,藏在護腕裡的針管,又該怎麼處理它?老毒物疑心病重,不允許任何私事醜事漏出家門,職場上又經常發生竊密的事件,甚至發生連廢紙簍垃圾桶都不放過的竊密事件,所以老毒物所有别墅,都定制了各式的粉碎機,廚房類的,生活垃圾處理類的,樹木花草類的,他不希望任何人從他的家裡帶出任何能攻擊到他的東西,一張紙都不行,一片樹葉都不能。
想到了這裡,對陪在屋裡的兩名小護士發起了脾氣,家裡正在辦喪事,能不能出去幫幫忙,自己有事會喊她們的,自己剛剛接觸過遺體,要沐浴一下,能不能知趣點,兩名小護士吓得趕緊退了出去,這位夫人喜怒無常,不好伺候,陸雲琪在沒有監控的衛生間裡泡洗了針管,用高溫熱水反複沖洗幹淨,将護腕燒掉沖走,擦拭幹淨,悄悄下了樓,所有的人都忙喪事去了,隻剩零星的人做着那些不能取代的工作,裝作心情不佳郁結難解的樣子,在别墅裡散步,主樓裡到處都是攝像頭,樓外少很多,整幢别墅的樹葉都會收集起來統一粉碎,作為肥料使用,那架樹葉粉碎機比較适合,園丁正在粉碎樹葉,這裡正好又是監視死角,借口心情煩躁,想在這裡清靜會,支開了園丁,看着四周無人了,把針管扔進粉碎機,又扔了許多樹葉進去,點開開關,一下子全部變成粉狀的碎渣子出來了。
溫會長這個人疑心病重,絕症一樣,人又死講究,沒有同理心,要求園丁每天都要修建花草樹木,每天都要清理粉碎掉這些東西,别墅裡綠植花草太多了,一架樹枝粉碎機一架樹葉粉碎機,天天工作,整幢别墅的人,沒有一個人會真正為溫會長難過,這個老殺頭的太壞,對于這裡的所有人等而言,他隻是雇主,換主人會更好,畢竟溫曼華比她父親仁義多了,看着針管被碾碎的消失不見,陸雲琪這才安心的回房,殺人證據徹底沒了,沒有證據,未來即使事發,僅憑懷疑,能抓走誰?攝像頭沒拍到又沒證據,自己這樣一個身患重症的重病之人,誰能懷疑到自己頭上?懷疑了,又能怎樣?沒證據能怎樣?證據已毀,如吃下定心丸的陸雲琪,回了主樓,立刻找來醫生,說要去為會長守靈,開點藥水營養液,現在就挂,自己必須提起精神來,醫生看她如此,隻能開了重藥,雞尾酒式的療法,又開了些治病的營養液和消炎祛毒的藥水,趕緊挂起來。再怎麼樣,自己如今是名正言順的溫夫人,大夫人已死,那兩位小太太恨的早斷了來往了,不會來的,最後替他守靈卻是自己這個下手之人,諷刺了,多瘋狂,就算面無人色面色慘淡,也要做好夫人的樣子,來賓隻會認為自己是受了打擊身心重創,就算出出面裝裝樣子,也要強打精神去演戲的,絕不讓人看出自己生了重病,那樣必生事端必生流言,家醜不可外揚,自己得髒病的事,絕不能漏出任何風聲,即使是死,也要體面的去死的,這種醜事絕不可以傳出去!
夜夜都夢到宮敬史的秀真,終于扛不住了,那些沉重破碎了的回憶,越發清晰的湧上心頭,越發的想起了宮敬史的點點滴滴,如此不成熟的混蛋,亂了自己的心房,害自己如此之深,卻是一頭紮進了心裡,生死不明,更是讓自己心煩意亂,雖然自己意志堅定,卻也有控制不住的時候,盡管心底一再說服自己不能原諒他,自己也是凡胎□□,也是個人啊,再強的心髒,也有痛到難以面對的時候,也有時不時會崩的瞬間,這樣的自己,怎配怎能在俊逸逸辰他們這樣的受害者面前崩潰?那個該死的混蛋毀了人家的一生,該回S市了,為了自己也為了逸辰,避開這令人尴尬又心碎的時刻,逸辰如今身體恢複的還好,雖大不如前,宮敬史的事對她而言,即使準備把這頁翻過去了,心也是肉長的啊,即使對你造的傷害再大,但他是心掏給你了的啊,有那麼個瘋子,曾經不顧一切瘋了一般的做盡瘋事傻事,愛過自己,頑固偏執的愛過自己,這道關,着實難過的啊!
自己這麼平凡,他竟那般就是放不下自己,怎麼忘?如何忘?自己也是個人啊,即使一輩子不去原諒他的錯,也是摁不住自己心的啊,得想辦法讓它平靜下來,得回徐學平的身邊去了,得回去了,得逃,逃回徐學平的身邊,是啊,看看自己,其實也是這樣并不高尚的一個人啊,不也一直利用徐學平的愛嗎?虧欠了學平,怎麼補償他啊,不知不覺負下了沉重的債,這輩子都去還,逸辰他們要出發了,自己該離開了,無論是逸辰還是俊逸還是所有的人,都改變不了所有事情的結局了,改變不了所有人的命運,我們這些人無權無勢,沒有通天的路沒有斬妖的劍,自己學了那麼多年的法律,直到就業了,才明白,也有法律到達不了的地方,超脫于法律之外的太多了,人性的惡人力的弱,交織着刺痛自己,這也是自己想回校園讀書的原因,自己的心其實不夠堅強。
縱使使盡全力想幫逸辰,實力懸殊厲害,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自己現在才承認了這種認知,不談這事讓自己灰心,就是見識過的案例,也讓自己無力,同樣的案例同樣的行為,有人是無罪,有人是不起訴,有人是三年,有人是七八年,有人是緩刑,面對的檢察官法官的不同,證據鍊收集程度的不同,律師的專業程度不同,都在影響着判決的公正,更别提這種根本不予立案的事件了,自己愧疚在心,都是自己惹來的禍,還對那種混蛋有了感情,無顔再留在這裡了,不能再影響朋友的心情和生活了,自己這個禍根,如今無災無禍婚姻穩定,逸辰俊逸卻因自己如此艱難,還要讓他們安慰自己,自己還是人嗎?他們一向不願虧欠别人,縱使自己有心在經濟上幫助他們,他們也肯定是還的,反看如此的自己,羞愧不已,人生帶着一股殘忍的狠勁,所有的人,都無法成為心裡那個理想的自己,殘酷又無情,傷心又傷人,對于那個渾事幹盡肯定已不在人世的家夥,自己最後,還是想向老天為他許下心願,希望老天下輩子給他個好的命運。終究是心軟了,人生真的是場苦旅,個中的滋味,好難受好累。
明白到秀真如今心境有點艱難的逸辰俊逸,不再留她了,沒法勸慰,這個需要自己消化化解,自己的業,終是要自己消的,他人一言不慎,都能刺激的心境潰不成軍,她需要安靜,需要療傷,想到徐學平一人在S市,已經很愧疚了,讓她走吧,她也是受害者,何必一起心累心苦?俊逸通知了諸一凡及女友,這些日子裡,大家早已是異父異母的兄弟姐妹了,雖無血脈親緣,卻已心心相惜心心相連了,一起送了下秀真,在逸辰家裡聚了下,把秀真送到了高鐵站,一直送進閘口,看着秀真離去,誰的心裡都不是個滋味,幾個老友找了茶室,如今,隻有諸一凡過得最好最巴适,就算是沈敏鵬舉,如今也是一地雞毛,生活在瑣碎忙亂的生活中,諸一凡夫妻兩人,一起讀博以後去往同一個城市,房子車子都不用操心,家庭和睦父母安康順風順水,穩穩當當,收獲了愛情婚姻,沒什麼煩惱,雖沒有一路開挂,也無大富大貴,但是安康順和,事事皆成,才是人間最好,人生求什麼富貴榮華?安康即好,順和才好。
那麼心機深沉的宮母溫樹生,犯事的犯事,轉讓的轉讓,被捕的被捕,以前有多風光,反噬起來就有多麼猛烈,那麼大富大貴的溫會長也挂了,已上了新聞,忽發心髒疾病,搶救後又複發身亡了,都公告了,人死如燈滅,生前所有的富貴榮華,皆帶不走,也不過是化為一捧灰土葬與了地下,溫樹生已被依法逮捕了,涉及多項刑事犯罪,這牢獄之災怕不是幾年能結束的,刑期長短隻看深不深扒了,前妻帶着未成年的兒子已經離境,去了國外。
溫樹生專營了幾十年,豈料,沒有教好女兒,功虧一篑,潰不成軍,丢盔卸甲,血本無歸,終究不是那個圈層裡真正的勢力,不僅被踢了出來,更是打落水狗一樣的被收拾了,A市兩位最有權勢溫氏大佬的新聞,年後連連捅上網絡,前陣子是溫樹生的爆料在炸輿論,沒想到剛剛賤價收購了宮氏集團的溫會長,那般根基穩固勢力龐大的溫會長,醜事也系數被爆,醜聞蜂擁而出,不擇手段、違法犯罪、風流破事、虐妻、害人的種種傳聞,鋪天蓋地而出,天天新料,夾都來不及夾,被瓜量驚到,吃都吃不過來,想要扳倒誰毀其根基,必是先破了他的名聲,社會位置必被破壞,毀人先毀譽,這把他們屢屢用來屠人的利刃,如今戳在了他們自己的身上,世事難料因果循環,再堅固的堡壘,再大的權勢,都有崩盤崩掉的一天,無人,可以天長地久亘古不變的控住權勢,一旦勢去,便如山倒,連鎖反應勢必接踵而來。
多少天沒有沾酒的逸辰,沒聽俊逸的勸阻飲了小兩杯,自己和俊逸已把秀真當親人待了,自己和她都是受害者,但她還是帶着深深的遺憾和悲傷走了,作惡的宮敬史,聽秀真的說法,可能是不在了,起初他就是想整整逸辰,但是壞事一旦被開了頭,且沒有能力去控制它,必陷入惡的循環,就像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失控之後,真不知何時能蓋上這魔盒!就當下發生了那麼多的事,他得罪的人太多了,怎麼會落到好去?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人消失了!看着離去的一凡夫妻,逸辰一陣傷感,羨慕起了諸一凡夫妻,自己年少好勇,勇往直前,朝起夜息拼命往前沖,似乎跑到了大家的前面,但沒有家庭實力沒有背景的出頭鳥,太好打了,人若是拔了尖,太吸引人,必不是件好事,無論是人,還是公司,這俗塵俗世,并不美好,是容不下優秀生容不下牛人的。今天的網上,又一家領頭羊公司被人造謠惡競,被胡亂造謠網暴了,打落神壇,商品全面下架,網上這些流量變現發缺德财的人渣,太多,太兇殘,像邪教一樣,這個世界就又有那麼一批蠢人,甘于被人忽悠洗腦,在吃流量發财的網暴勢力誘引下,不分是非黑白,瘋狂攻擊傳謠打砸,瘋魔了這個世界。
像宮敬史那般,若是實力不夠卻去做了惡,作到最後,竟是死路一條,自己與宮敬史,年少相識,出自于兩種家庭,最後兩敗俱傷,誰也沒有落到好,這莽撞自私的加害者,最後既沒落得心安,也沒落個好下場,得罪了更兇殘的混賬,毫無招架之力的就被吞噬了!善與惡的距離僅是一線之隔,一念錯步步錯,我們與惡的距離太近了,太近了,惡性效應一旦噴發,一路下來哪有什麼人落到了好,沒有最終的赢家,交織着貪婪、妒忌、诽謗、虛僞、無知、狠毒、傲慢、疑心,偏執、霸道……..所有的惡全都出來了,貪嗔癡慢疑,蒙蔽了人的心腸,是非不分,善惡不明,颠倒妄取,起諸邪行,惡上加惡,無人解脫,自己這個當初的主角竟淪為了旁觀者,好一場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