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律師第二天就給自己來了驚天的消息,自己的料沒被采用,爆出來的恰是大年初一的事,溫會長的醜事被爆出來了,大冤種找到别的人買到了料,這絕對要出大事了,這還了得?溫家肯定認為是自己說出去的,胡來找過自己這事,溫家查出來不費事的,自己被姓胡的耍了,還說保自己還是随便開價,這個王八蛋,就是個混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溫家還不得把自己碾成骨頭渣子,自己之前為了保自己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費了,那些賤賣了的資産,白白賤賣了,忍氣吞聲認得慫,全白認了,想到自己出不去了,想到兒子,心頓時揪緊了,以後該怎麼辦?後悔把大筆錢财讓前妻那個女人保管了,想的她是兒子的親媽,年輕時跟着自己打拼時流産多次沒要孩子,自打生了兒子後不能生育了,肯定是一心一意守着這個兒子,哪知成了最大的隐患,他希望孩子能過好這一生,讓他躲去國外,就是希望他能平安,不需要有多大出息,自由的過好就成,自己想開了,他好好活着就行了,如今,兒子,成了最大的心事。
逸辰俊逸辦完出院手續,住去了李女士的家裡,李女士預料的不錯,昨天回家收拾衣物時,一路上,心态都不算好,那種置身在别人的注視裡,活在别人議論中,被人同情或是被人嫌棄,甚至是被人看笑話的感覺,都會讓人心态崩掉,偏偏逸辰是那種潔身自好努力向上的好孩子,卻要受這樣的罪,從小就乖就懂事,不願給人添負擔的好孩子,沒被這個世道好好珍惜,什麼都裝進心裡,低頭不語的前行,生活錘煉他錘的太久了,錘的他連脾氣也沒什麼了,謠言颠倒的,就像是他真的犯了錯,低頭前行的逸辰讓俊逸心碎,他被教育的太好了,棱角早被磨圓,這一刻的自己,更加确定自己對逸辰愛的太深了,心裡還能裝得下誰?自打遇見他,再也裝不進任何人了,為他笑為他哭為他耗盡青春,不忍見他受委屈,願意陪他過千山踏懸崖,陪他同死都行,要是真心能換來事情的轉變,願意把心都剖出來,做交換,可惜,自己隻能眼睜睜看着他吞下所有的委屈,這世上的風霜雪雨從來不少,傷的都是認真的人簡單的人幹淨的人,自己這一輩子沒為誰流過這麼多的眼淚,熬過這麼多失眠的夜,自己隻想逸辰能脫離苦境,重新開始,想要逸辰活的好好的,不忍見他一次次默默的流淚,卻又怕人看見,總是撐出堅強模樣的逸辰,讓人心酸,他曾經是個那麼陽光燦爛的青年,活的那麼努力上進,倔強的與命運抗争,卻被卡死在一片污水污濁之中,活得那麼勵志的逸辰,怎能被毀成這樣?每每想到這裡,俊逸的眼淚,止也止不住,自己多希望能撫平他内心的傷痛,這個世界對不起他。
李女士家,樓層很高,客廳的落地窗視野挺好,雙陽台上都有小憩的座椅,遠處标志性的建築物,盡收眼底,二百多平層高挑高的家,非常寬敞,裝修簡潔大器,新歐風的裝潢,看上去是極簡歐式,其實裝修挺費錢,淺色的歐式極簡風,再加家具也全是淺色調,家裡有點清冷的感覺,沒小孩的家庭,房屋再大,總有一種清冷疏離的感覺,夫妻二人這些年奮鬥下來,在家鄉、海南也買了房子,過年過節休假的時候會去住住。
聊天的時候,聽李女士說過,都買的挺大,位置挺好,小時候,計劃經濟,日子過得太過節約,住房有限,所以,等到掙到錢了,總喜歡買大些的房子,即使難得回老家去住,也在老家買了大房子,像是彌補童年時的遺憾一樣,精心裝修了,就像是送給童年的自己一件心愛的玩具,送給那個不甘命運、拼命奮鬥、年輕的自己一件獎勵,送給曾經擠在出租屋裡擠公交擠地鐵朝九晚五的自己一件獎品,家鄉才是最好的頒獎地,鄉親是最好的觀衆。年紀過到50多歲的時候,反而喜歡小些的房子了,兩個人住,總覺太曠了,缺了和樂融融的圓滿味,看着這麼好的房子這麼寬敞的住宿環境,始終有點浪費了,缺點味道。自打食物中毒經曆了生死,想開了,先好好的去旅行下,享受下生活,把沒過好的人生,重過一遍,把所有的遺憾彌補掉,除了繼續資助貧困學生,旅行結束,準備去孤兒院收養兩個合緣的孩子回來,湊個好字,想要孩子了,這一生過完了,就沒了,不會重來一回,不想人生留遺憾,雖已不能生育了,還是想好好的學着做回父母,把自己一生奮鬥的心血,留給本來無依無靠的孩子,讓他們享受到家庭的幸福和輕松,在青春正好的年紀,不用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來,不用像自己小時候那樣的辛苦,正常的成才成人,自己苦過的,都不希望孩子再吃苦了,就讓自己做一回合格的父母,既然誰都隻能來一次,就把這一次過精彩了過豐富了,給兩個有緣的小生命,不一樣的人生,讓他們健康的成長,把自己從小到大的遺憾,以另一種方式彌補了,相互救贖,把日子過得熱鬧起來,我把你們的人生托起來,躺在墓地裡的那天,你們來為我掃墓,為我流淚,把我們永遠的記在心中!
小區樓與樓之間的布局非常好,這套房子,不僅可以清晰的看到大路街市和遠景,小區的風景也盡在眼底,遠看人世的熱鬧,近享安甯靜怡的生活,盡管小區外車流攢動人流熙熙攘攘,小區内卻是舒逸甯靜,,行人很少,綠植長廊池塘小橋草坪山石,甚多,屋内是新歐風,小區是新中風的布局和裝飾,樓道門廳裡難得看到人,整個小區的環境,就兩個字,安靜,出入無須佩戴口罩之類的了,因為你遇不見幾個人,李女士真的是用心良苦了,環境很适合宅居隐身,出入不太會被人注意,她把這麼好的房子讓給自己和逸辰避避,真的是在心疼逸辰心疼自己。俊逸把衣物放進了客房,沒帶多少衣服過來,很快就會出去,逸辰已經打開電腦埋頭工作學習了,不想再浪費生命了,如果沒有回來,可能都做成不止一個項目了,磨難早已告訴我們,人生從外打破是壓力,從内打破是成長,已經被人從外打破了,再不逼着自己從内打破的去成長,隻能成為别人餐桌上的食物,一個無根無基一無所靠的人,想要重生,想要擊碎命運,除了靠自己還能靠誰?
李女士出去兩天了,家裡沒有開水,剛剛燒好開水,卻接到家裡的電話,俊逸的媽媽支支吾吾的,讓他們趕緊回來一下,肇媽昏倒了,不肯去醫院,想見逸辰,這兩天忙出院的事,同院火災傷者的不幸離世,心情都不好,連微信短消息都懶的看,更别提登錄今天的各大網絡平台,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出院時,醫生護士的眼神,比較奇怪,說不出來的感覺,特别看逸辰的時候,帶着深深的同情惋惜,這種眼神最傷人,讓逸辰很不适,逸辰俊逸的心裡隐隐不祥,入院時自己什麼情況,醫護都清楚,當初那事挺讓醫院震撼的,但這麼些天過去了,不止于此吧?剛到李女士家,就接到肇媽昏倒的電話,讓人不安起來,俊逸媽媽說請了醫生在家看病了,快回來吧,讓人心底驟升恐慌,慌慌忙忙出門,自己小區的保安,老遠就看到他們的車子了,早早就開閘放行了,車還沒停穩,心慌的逸辰就恍惚的去開車門了,差點摔下車子,不祥的預感,越發的重了,腳下打飄走的是跌跌撞撞,下車時上樓時,小區裡的人,紛紛停下默默注視着自己和逸辰,同樣異樣的眼神,遠遠看着無人上前,還有幾個在悄悄議論,怪異的讓人發毛,個個一副看受難者的眼神。氣氛壓抑的連天都顯得昏暗了,這種感覺讓人窒息,盡管逸辰戴着口罩戴着墨鏡盡量不讓人看到自己的慌張,身體卻很誠實,不由自主的抖,不祥重重壓下,逸辰緊張到渾身的肌肉經絡都似乎麻了,肢體僵硬緩慢,平時下來很快的電梯,今天似乎也變的異常緩慢。
逸辰慌成這樣,俊逸趕緊扶住他,自己還要強作鎮定安慰她,從口袋裡掏出藥盒,逸辰這才想起今天才服過一次藥,俊逸怕逸辰出狀況,不僅把藥帶來了,分裝在專門裝藥的塑料盒子裡,還将開水和純淨水兌了一壺溫水,把保溫杯也帶來了,逸辰驚聞母親昏倒腦子一片空白,恍惚的出了門,魂不守舍,俊逸卻記着了自己服藥的時間,哪怕慌亂成這樣,也一絲不苟的替自己記着,怕自己出狀況,逸辰眼淚一下子繃不住了,隻有愛,最撫慰慌了的人生,心酸委屈一下上了心頭,含淚抱住了總在替他着想的俊逸,被人愛着的感覺,讓人内心觸動,逸辰淚奔了。俊逸心裡是真的怕,怕初一的事被爆出來,那樣的話,逸該怎麼自處?為什麼禍事總是落到老實人的頭上?為什麼?他都這麼忍氣吞聲了?俊逸在路上一再的發消息,責怪媽媽不該這麼着急的打電話過來,吓着逸辰了,該和自己通個氣的,可是媽媽,也是普通人啊,遇到事也有慌亂的時候,想不到位的時候啊,事已至此,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其實兩人的心裡都有了預感,再是害怕,那樁事怕是被爆出來了!
開門的是繼父,看到驚慌失措的逸辰站在門前,繼父情緒一下失控,老淚縱橫,抱住了逸辰,這是自己親手帶大的孩子啊,自己心裡其實是偏袒自己孩子的,但是父子之間是有了感情的,如今他受了那麼多委屈,繼父想想都是後悔的,當初該對這孩子更好點的,擦幹眼淚後,悶聲給他們找拖鞋,這些天來,繼父的頭發白了大半,肇媽身體一直沒有養起來,繼父很辛苦,一直陪着肇媽在A市,家也沒回,守着媽媽守着自己,哪也沒去,大哥大嫂帶着孩子獨自在老家過的年,确實孩子太小過來鬧騰,他們都有工作,當時朋友們過來,家裡也确實沒地方再擠三口人了,逸辰媽媽又病倒了,二婚家庭,看上去和和氣氣,其實,矛盾重重,親兄弟親姊妹還共不來了,特别是各自有了各自的家庭之後,多少鬧上了法庭,大哥一直對自己是有些不滿的,繼父隻能默默承受,去淡化矛盾,自己的事多少說出去是難聽的,謠言和髒水潑的太狠了,自己還解職了,不想讓繼父和媽媽為難,畢竟自己被迫又要遠飛重洋了,家裡還得依靠兄嫂,許媽在房間裡陪着埋在被窩裡痛哭的肇媽媽,看着逸辰進來,肇媽媽控制不住自己了,顫抖的下了床,一把抱着兒子失聲痛哭。
“你這個孩子啊,這麼大的事,為什麼瞞着我啊,你都被害成了這樣了,苦成了這樣,你怎麼能不告訴媽媽啊,逸辰啊,你怎麼會被坑成這樣?這麼慘啊?這個世界,怎麼會有這麼多畜生的啊,怎麼這麼多人看上去是個人,其實是隻牲畜是隻惡鬼啊,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怎麼能不告訴自己的媽媽?你是怎麼度過這麼難過的日子的啊?你們瞞的定定,我,我竟是不知道啊,好難過,媽媽好不稱職啊!”
肇媽媽緊緊的抱着兒子,心痛的摟緊兒子,自己辛辛苦苦培養大了,這麼懂事這麼好的孩子,怎麼能被虐成了這樣?逸辰意識到那件事被爆出來了,媽媽哭的如此傷心,一切沒有預警,猝不及防的就來了,突如其來的悲嗆壓在心頭,整個軀體都木了,媽媽哭成這樣,自己把持不住眼淚,卻又不知怎麼勸慰媽媽,要怎麼化解掉媽媽的傷心?
“逸辰,你不能被毀了,絕不能,我的兒子那麼優秀,那麼努力,那麼辛苦的拼到現在,為什麼要這樣的對他,太不公平了,逸辰,怎麼不讓媽媽代你去受罪?我那麼拼命那麼勤奮的兒子,老天怎麼就不收拾這些惡人的?怎麼就這麼容忍惡人的呀?”
“你被溫會長欺負的事,爆上網絡了,誰能想到?早知道把她的手機藏起來的,我勸不住你媽媽啊,她想見你啊,她現在隻想見你,你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都是做媽媽的,我怎麼攔?對不起,逸辰,媽媽和你媽媽一樣的難過,事,是瞞不住了。媽媽知道不該喊你們過來,可都是做媽媽的,你不來,你媽媽要發瘋的,我也是做媽媽的,我懂這種心情。”
本已被媽媽箍着呼吸不暢的逸辰,媽媽情緒如此痛苦,傷心的話,更是一句一句的在耳邊炸開,心口郁悶天旋地轉有點站不住了,臉色發白,是禍,終究是躲不過,終于還是來了,怪不得,在醫院,在小區,大家那麼奇怪,隻有自己和俊逸還蒙在鼓裡,那件事還是被人惡意抖出來了,頓覺羞憤難耐,這種事竟讓媽媽知道了,這麼傷自尊的事,不能被傳播的秘密,竟是都知道了,自己是個男人,以後何顔見人?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被人如此淩辱還給抛上網絡,逸辰臉色忽變站立不穩,婆婆情緒又那麼激動,剛剛暈倒的人,大聲哭訴心底的悲憤,心如刀割的摟着逸辰不放手,俊逸吓得趕緊和媽媽勸解婆婆,扶娘倆坐下,不能再出事了,真的不能再出事了,折騰不起啊。
“我不敢相信,這麼好的孩子,被欺負成這樣,發生這麼毒的事,我的孩子還被罵上網絡?無理,一手遮天,有理,寸步難行,為什麼竟變成這樣了?溫會長,不是剛剛死了嗎?為什麼還不收拾壞人?惡到惡貫滿盈也不肯收拾他們,這麼有憐憫心,那為什麼不給機會給我的孩子?他們把我這麼好的孩子,害成了這樣啊,我這潔身自好勤奮努力正直做人的孩子啊,怎麼能,怎麼能落到這般境地?哈哈哈,瘋了啊,老天,怎麼才肯罰他們?你怎能這麼不公?逸辰,我的孩子,你不能失去心氣啊,該是他們被千刀萬剮的啊,你,不能失去心氣,媽媽,不甘心啊!我們去告他們。為什麼不繼續告他們啊?”
肇媽媽氣的直跺腳,被媽媽責問的逸辰,說不出話來,他一向耿直不善言辭,此時心情複雜更是語塞了。俊逸的心在流血,受盡傷害的逸辰,臉色慘白羞憤難忍,有苦說不出,俊逸趕緊蹲下,把他冰涼的雙手捂在胸口,他,不忍說出讓媽媽難受的話啊!眼淚沿頰而下,這麼多天,所有人不忍心告訴肇媽真相,如今哪裡瞞的下去了?逸辰說不出來,不忍把真相說給媽媽,自己說好了,肇媽媽該知道所有的事了。
“我們告了,也舉報了,所有人都去找人了,那麼多人幫忙找人,爸爸春節不也找過人了?沒人敢惹啊,是惹不起啊,法律上,條條杠杠的是講程序的,取證,頻頻受阻,拿不到鐵證,自己取證,有些,程序不合法,不給用,法律也有不到位的地方,也有被制約的時候,打落牙齒往肚裡吞,壞人就是利用這些,玩死你的,逸辰的網暴事件,再告再鬧,不能立案,有什麼用?這類事件大多算是民事糾紛,不算刑事案,隻能打民事官司,自己取證自己去告,取證多難阻力多大?就是舉報信箱,光注冊信息我們就搞了半個小時,寫信寫了一千多字,多少人注冊了,都投了,除了秀真沈敏諸一凡他們,還有很多人在幫我們,一個多月了,因為辟謠,言辭劇烈了,被封了多少号,每天有那麼多的糾紛,那麼多的破事,人家根本管不過來啊,也可能人家根本不想管,畢竟輿論口碑上被摁的那麼爛,到現在也沒回複,石沉大海,走訴訟途徑了,秀真徐學平都沒搞定這個問題,秀真都氣的回S市了,人家說材料不合格,主客體的材料都不齊全,我們咨詢了半天,後面排隊的律師都想抽我們了,我們把該備的材料都補的差不多了,可是我們調不出對方的材料,逸辰搜集的材料,手法不合法,我們去調檔了,卻都收到了管轄權疑議,程序全部走完,證據收集完,一審至少得到半年之後,還要跑到背後勢力、白手套、金主、水軍公司。網暴者所在地的各省市去開庭,就是有理走遍天下,跑這麼多城市,我們也跑不起啊,一審二審至少得拖上個一兩年,我們面對的不是一個人,是一群人,一堆有權有勢的人,我們怎麼打?刑事又立不了案,怎麼打?即使刑事立案了,那麼多樁訴訟,那麼多讓人難堪絕望的呈堂問訊,逸辰的命,要送在這個上面,怎麼打啊?走程序,曠日時久,那麼多水軍那麼多傳謠造謠的,官司衆多,耗不起也打不起,我們還可能敗訴,因為大多數利于我們的證據,我們能收集起來的,有限啊,取不到證啊,我們調不出對方的材料,訴訟是什麼?是磨人的時日持久的唇槍舌劍,撕破臉皮的互相指證,剖腹自證,要忍受對方侮辱性的提問和羞辱,痛苦的自證清白,這當庭剖腹自證的痛,才是最痛苦的,明明是事實,明明說的是真的,可是對方隐藏了摁住了太多對我們有利的事實了,讓你用有限的證據自證,這場絕不對等的訴訟,怎麼赢啊?立不了案啊,真的恨啊,媽媽,不是不告啊,告了,舉報了,可是都沒結果啊!”
繼父連忙過來勸肇媽媽:“怎麼告啊,年前的事,能告他們,如今這受了傷害的事,怎麼告?你讓孩子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怎麼去說自己的事?不要臉的老東西不在了,他死了,他什麼也不知道了,逸辰,他怎麼辦?面對對方的律師團,面對檢察官和那麼多人,要親自自證的啊!還要面對對方的刁難,啊,這真是,啊,這天殺的老不死的,老畜牲啊,這可讓正直活着的人,怎麼活?”
肇母一下子被點醒了,這樣呈堂自證的庭審,無異于地獄一般。“那怎麼辦啊?就沒辦法了?是我老糊塗了,這種難堪的事,上法庭辯論,要逼死人的,媽媽糊塗,我以前的同事離婚,上法庭被對方律師刁難的痛哭流涕,全無尊嚴可言,回來就得了抑郁症,逸辰這事更不能上法庭的啊,啊,老天,你不公啊,不告了,誰也不告了,媽媽不好,我沒本事啊,逸辰,咱不能認的啊,不能,這個絕對不能上法庭的,要堅決否認的,環境沒那麼開明的,衆口铄金,人言可畏,要吃人的啊,你還小,還有大好的未來,現在跌了個跟頭,不礙事,咱們還能爬起來,可是那方面的事,被他們胡亂的散出去,你怎麼做人?當下是連同性戀都不能容的啊,他們造了孽,他們會遭報應的,肯定會的,我信因果,開始造惡的時候,因果已經在路上了,你還年輕你的翅膀還在,你能重新開始的,一定能,媽媽想錯了,媽媽想簡單了,就說是造謠,這種事情,傷人的啊,閑言碎語嚼死人的,你以後還要生活還要做人的啊!逸辰,我的孩子,媽媽對不起你,我這沒用的老太婆,什麼也幫不了,還病倒這麼多天,還要勸你打落了牙齒往肚裡吞,我這種媽媽,這輩子,沒給你帶來好的家世有用的背景,我還勸你忍氣吞聲,我對不起你啊,你這麼好的孩子投到媽媽這裡,媽媽卻沒能力保護你!媽媽,心裡好難過啊!“
”媽媽,咱們要相信逸辰,不會倒下的,你的兒子,一定會站起來的,一定會站直了的,即使再痛苦,也不會趴下的,會重新出發的,我相信他,過來的路上,我看到溫老雜種的家裡已經辟謠了,堅決否認了,已要把傳播的視頻主營銷号告下了,我們也不能認,媽媽,我們都恨不得壞人受懲罰,可是這麼龌龊的事情,不能啊,逸辰,會走出來,他一定會活好的,媽媽,要對逸辰有信心。”
“這個世界不講武德的,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媽媽卻救不了你,好希望自己有本事的啊,自己的兒子落入深淵,我隻能看着我這麼好的孩子墜在深淵裡,媽媽不甘心啊!許媽媽勸我去醫院,我不能去的啊,我去了,就得住院,你又得天天去醫院看我這個不中用的媽媽,我幫不了你,怎麼能讓現在的你去抛頭露面,承受别人不該承受的?媽媽沒能力為你出頭,也不能拖累你啊,我培養了這麼好的孩子,被糟踐成這樣,媽媽好想殺了這些混蛋的啊,好恨,媽媽對不起你,生下你卻沒本事保護你,媽媽心底恨啊!”
媽媽說的咬牙切齒,淚流個不停,逸辰再也受不了啦,失聲痛哭,淚如決堤的水一般不得停了,抱着傷心絕望的媽媽,逸辰受不了,自己本科起就不想拖累媽媽了,明白經曆兩次婚姻的媽媽多難,想替她分憂,想成為她的驕傲,自己不能讓媽媽失望,自己還年輕,自己還小,絕不能這麼沉淪,為了媽媽也不能消沉的,自己也不甘心啊。
“媽媽,我不會跌倒了爬不起來的,我還年輕,我已接到工作了,你也知道我已重新開始了,遠是遠了點,你就當我沒回來過,出國後還沒回來,畢業後在外又工作了,兒子始終會回來的,那時,輿論環境肯定好多了,大家也忘了這件事了,我自己也幹出成績了,這些,都是轉機,我會回來的,我也不甘心的,不甘心像個喪家之犬般的離開這裡,一開始我也想要個說法,似乎不可能有了,但我會站直了回到這裡,不會讓你失望的,媽媽!”
“我不是失望啊,你這個孩子,一直就是關顧别人的心情,你要多心疼自己啊,活的自私點啊,不要總想着媽媽不開心,忍着這個,将就那個,顧忌這個,心疼那個,要多關心自己累不累,你不懂媽媽的心啊,媽媽不重要,媽媽是心疼你啊,老天要你吞下這麼深的痛苦,連公正公義都在權衡利弊,舍不得給你這種沒權沒勢的孩子,我心疼你啊!你都瘦成啥樣了,被整了這麼長時間了,可是他們還是不饒過你,還在網暴你侮辱你,媽媽恨啊,恨蒼天不長眼,恨惡人難除,公平落不到弱者頭上!你的冤屈何時能除啊?”
身材矮小的肇母緊緊摟住一米八幾的逸辰,從小到大都乖巧懂事怕媽媽傷心的孩子,從小就學會隐忍的孩子,被欺成了這樣,做媽媽的心,被撕成了碎片!
“這世界不公平啊,古話從來不假,雷打真孝子,财發狠心人,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挑苦命人,老天不開眼的,唯有辛苦兩字代表了人的一生,媽媽一直是有準備的,所以你求學這麼多年,吃下那麼多苦,媽媽都忍住了,不想哭,可媽媽見不得你被冤枉,被人蹂躏啊,苦我們可以吃,但淩辱和不公,不行啊,媽媽心裡愧疚,心裡痛啊,你啊,以後不要老想着媽媽,媽媽能過,你要堅強起來,要多疼自己啊!”
媽媽說的是字字痛心,母子抱頭痛哭,一時間,誰也不知該說什麼,偏是這麼好的逸辰,吞下如此紮心的苦痛,如毒如蠱,熬在心裡,竟是沒有解藥,怎不讓人生恨?隻能勸解母子,卻沒有解決問題的辦法,好不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