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你，這，我，這是我的。”卓爾指着小魚幹盒子，急得語無倫次。

老大爺警惕地把小魚幹盒塞進懷裡，“小魚幹，我帶你走這麼一程，還救了你小鬼頭一命，難道不應該感謝嘛！”

“這是小黑的，大爺你想要報酬我可以給你……”

老大爺嚼着小魚幹，整暇以待問，“你還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

卓爾上下摸遍口袋。他發現現在的自己一貧如洗！

隻能眼睜睜看着大爺一個又一個小魚幹往嘴裡塞。

“小魚幹，你是不是第一次到這裡？怎麼沒找個作伴的？人生地不熟，很容易走丢啊！”

想想莫名其妙的沙塵暴，卓爾也覺得自己有些魯莽。

“小魚幹，我勸你打個電話搖一搖周邊，找個作伴的一起。”

“大爺，你說的有道理。”卓爾果真隻搜了個周邊。

說來也奇怪，自從跟着老大爺走，那個讨厭的水滴聲再也沒有出現。難不成水滴聲怕活人？卓爾說着緊走兩步，蹭到老大爺身上，被一腳蹬在小腿肚上差點跪了。

卓爾瞬勢抱住老大爺的胳膊，疑惑問他，“大爺，你們村旁有河嗎？”

“有。”老大爺在被抓到手臂前，擡手又摸根小魚幹叼嘴裡，卓爾撲空，差點踉跄倒地。

當卓爾終于松了口氣，穩住心神時，又聽見老大爺說，“幹了。”

“啥？”卓爾差點背過氣去。

“今年天旱，水井都沒水了，河早就幹涸了。”

一股寒流從腳底蔓延而上，卓爾總感覺哪裡不對，正要接着問，村頭到了。

老大爺停步，下颌揚揚，指着面前的路，“王小虎家一直往前走就到了。”又指指路東邊，“這裡有個小賣部，你先去這裡買燒紙，别忘了一起買一柱香。”

老大爺還真以為自己是來吊唁的。卓爾都懷疑這老大爺是不是小賣部的托。

可是，卓爾沒錢啊！鬼哪有錢！難道拿冥币！

卓爾搓搓手，“大爺，我手頭緊張，能不能借我點錢？”

“這點錢都沒有！”老大爺腰杆似是都挺直了，雙手插兜，叼着小魚幹，“這種事不能用别人的錢。”

那咋辦！

卓爾正發愁，聽到一個過分高亢的嗓音喊他，“卓爾？！”

循聲望去，看清來人，眼角堆起可人的笑，“表哥，怎麼是你！”

胡亞林跑到他跟前，上下打量後，“真的是你啊。我以為看錯了呢。倆鬼緊緊抱在一起。

一陣寒暄後，胡亞林愁眉苦臉問，“你怎麼也死了。”

“出了車禍。”卓爾撇撇嘴，歎氣。

倒是沒多少傷悲，“除了不能見父母，輕輕松松成了鬼差，還挺好的。”

說到這裡，他才反應過來，“表哥，看你這身衣服，你也成了鬼差！”

“是呀！”胡亞林頭昂得高高的，“黑色和白色可是隻有地府鬼差才能穿的顔色，亡魂是不能穿的。”

卓爾從沒見過一直唯唯諾諾的表哥這樣趾高氣揚過，“表哥，你怎麼在這？”

“我出差路過，看見求救信号，過來瞧瞧，沒想到是你小子。你小子出息了，也當了鬼差。誰推薦的你？”

卓爾：“雪七爺。”

“白無常！”胡亞林驚愕，“你居然是白無常推薦的。”說完，重新打量自己這位以前總跟在自己身後，又笨又呆的表弟。

“白無常從不平白無故推薦鬼，她推薦的鬼，如今最差的也當了司長。地府裡有句話：慧眼識才，半府門生。說的就是她。”

“哦。”想起雪無宜，卓爾腦海裡隻有她的高冷和送禮時谄媚的巨大反差。

“沒想到她這麼厲害。”卓爾也納悶，“那她為什麼選中我？”

明明自己身無長物。

胡亞林也想不通。

胡亞林反問他，“你怎麼在這？”

“我接到一個引渡任務。就在這個村，你不知道，我剛來的時候差點迷路，幸虧有這個老大爺領我過來。”

轉頭一看，“老大爺呢！”

“一直都是你一個在這裡啊！”

環顧四周，早已沒了老大爺蹤影，弄得卓爾有些懷疑鬼生。

隻有遠處一個朝陽的樹幹上，一隻通體黑亮的小喵，嚼完最後一個小魚幹，舔舔前爪，享受地眯眼曬太陽，等待下一頓美餐，

“小魚幹太容易餓了，果然還是吃魂魄恢複得快。”

之夜眯開眼，淡掃一圈地面上盤桓的四個鬼魂。

以他現在的實力，無法吞掉任何一個，隻能等待時機。

看着躍躍欲試的水鬼，他相信時機不遠了。

隻是希望新來的小鬼頭不要一樣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