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複正常身形後,柳恒清倒是安分了一段時間,沒有想方設法地上千秋山去看溫戎,也不再深更半夜溜去狩獵場練劍,每天跟其他同門一起,該修煉修煉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
第五朔還提防了柳恒清一陣子。他自诩才貌雙全,整個蓬萊派除了洛溫兩位師兄外,就屬他最英姿飒爽,萬一讓柳恒清看上了可不好。
程炀不以為然:“柳大哥比你好看,那些師姐師妹都是來看柳大哥的。”
第五朔瞪他一眼,嘀咕道:“看了也沒用,他喜歡男人。”
“你說什麼?”程炀問道。
“沒沒沒,吃你的飯,話那麼多。”第五朔道。
柳恒清嗤笑一聲,道:“第五朔,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本大爺雖是斷袖,但也不是誰都看得上的。在我眼裡你連溫戎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你就放八百個心吧。”
“你——看不上最好!”第五朔氣道。
程炀聞言,隻是笑了笑。第五朔見狀,不禁有些疑惑:“喂,你怎麼不驚訝?”
柳恒清也擡眼看向程炀,那眼神淡淡的,看不出什麼意味來。
程炀則是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們兩人,道:“驚訝什麼?”
第五朔朝柳恒清努了努下巴,壓低聲音道:“他啊,斷袖。”
程炀低頭盯着飯,道:“斷袖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吧?”
“嗯,不是。”柳恒清随口應道,又對第五朔道,“與其關心我是不是斷袖,第五公子不如多花點時間練劍,已經連着三個月考核都被我打敗了,你這世家公子的面子還挂得住嗎?”
一提起這個第五朔就來氣。除了頭一回柳恒清意外變小沒能繼續參加考核外,之後的三次無一例外都是他拿了第一,第五朔心有不甘,卻也看得出來自己和柳恒清之間确實有差距,他比柳恒清努力得多,奈何天賦如天塹,絕非一朝一夕能跨越的。
“等着吧,一年後仙盟大會,我一定把你打趴下。”第五朔信誓旦旦道。
柳恒清聞言,拿筷子的手一頓。當初他在仙盟大會身受重傷,險些喪命,的确是第五朔拿到了魁首,不過這一次他有所準備,必不會重蹈覆轍。
藏拙藏了一兩個月,柳恒清已經煩了,就算他藏了,衛玉琢他們幾個還是照樣看不起他,那他再裝下去也沒必要了,索性讓他們看清楚自己和柳恒清的差距有多大,好閉上那幾張臭嘴。
“好,我拭目以待。”柳恒清道。
重生了近半年,柳恒清如今在蓬萊派的待遇比起上一世還是好了一些的。
上一世掌門一直看他不順眼,覺得他吊兒郎當不務正業,但凡門派裡發生點什麼事,他總是不問青紅皂白先把柳恒清罵一頓,就算事後弄清是自己誤會了柳恒清也從不會道歉,還端着架子說是柳恒清平日行事乖張,這才給人留了不好的印象。
柳恒清過去最讨厭的人就是洛甯毓和掌門,但自從那次掃長階被掌門撞見後,他對掌門的态度倒是變了些。柳恒清不信掌門但信溫戎,溫戎說掌門隻是不喜歡耍滑的人,柳恒清也願意試着改,至少在掌門看得見的時候裝裝樣子。
如今趙寒之雖然還是整天擺着張臭臉,不過起碼不那麼針對柳恒清了。
而洛甯毓還是那副老樣子,動不動就罰他抄書掃長階。柳恒清有些弄不明白,他都不去找溫戎了,這厮怎麼還是看他不順眼。
“等我日後讨好了掌門,跟你平起平坐了,看你還怎麼針對我。”柳恒清憤憤道,繼續低頭抄門規。
遠處鐘聲驟響,柳恒清一驚,拿筆的手一抖,劃出一道又黑又長的墨痕,把他剛抄完的一張紙全毀了。他煩躁地揉皺了紙丢到地上,不管那響個沒完沒了的鐘聲,繼續低頭抄書。
“柳大哥!柳大哥!”程炀突然火急火燎地沖進了藏書閣,閣内幾個師兄師姐不滿地瞪了他一眼,程炀一縮脖子,輕手輕腳跑到柳恒清身邊,壓低聲音道,“柳大哥,有人來問劍。”
問劍乃是散修們與大門派弟子比試的一種方式,名為問劍,但其實并不隻拘泥于比試劍法。聽說第五家族的先祖便是打敗了四大仙山的符修,從而名震四方。
像蓬萊仙山這樣的大門派時常會遇到有人前來問劍,以尋求劍法上的突破。若真能打敗大門派的弟子,一戰成名不敢說,但起碼名字能被很多人記住。
“這有什麼稀奇的。”柳恒清不以為意,心裡暗暗罵那個來問劍的人害自己要多抄一遍書。
“那人是來找溫戎師兄問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