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柳恒清驚道。他聽說過問劍點名找劍修、符修、陣修的,這還是頭一回聽說找藥修問劍的,比什麼?現場望聞問切煉丹煎藥嗎?
“大家都去看了,溫戎師兄已經下山了,我們也去吧。”程炀催促道。
柳恒清點了點頭,也顧不上自己還有三百遍沒抄完,就急匆匆往山門趕去。
山門附近已經聚集了黑壓壓的一片人,幾乎三分之二的弟子都來看這兩位藥修問劍。
柳恒清遠遠便看到有一青衣男子站在山門之上飲酒,容貌看上去平平無奇,神态卻十分嚣張,身邊還躺着一個人事不省的少年。
柳恒清眉頭一蹙,又四下尋找着溫戎的身影,便見一抹仙姿飄渺的身影從人群中從容走出,向着那個無禮的散修做了一揖。
溫戎朗聲道:“道友既是來問劍的,為何隻坐于上山門之上吃酒?”
青衣男子聞言,垂眸看向溫戎,迷蒙的眼睛霎時清明,也不管身邊那個少年,急不可耐地翻身下來落到溫戎面前,啪一聲打開折扇,故作風雅地搖了搖,道:“這位定是溫仙君了吧?果真如傳聞那般仙姿綽約,若天上谪仙。”
柳恒清一聽便怒了,寒聲道:“放肆!蓬萊仙山境地,豈容你對我們師兄出言不遜。”
所有人都看向柳恒清,掌門也挑眉看向他,卻并未出言制止。洛甯毓也直接亮劍,黑沉着臉便想将這狂妄之徒打出去。
青衣男子一眼便看出洛甯毓不好惹,連忙收扇擡手制止,道:“我點名要與溫仙君問劍,你是溫仙君嗎?”
掌門聞言也隻好讓洛甯毓回來。問劍的規矩是四大仙山定下的,散修若想前來問劍可自擇對手,對手若非有病傷在身不得拒絕,更不得由旁人代替。自己立下的規矩怎能不遵守?
洛甯毓卻氣不過,道:“掌門,他分明是打着問劍的幌子來……調戲若慈,何時聽說過有人向藥修問劍的?”
掌門倒還算是氣定神閑,道:“且看看他想怎麼比。”
青衣男子輕浮一笑,對溫戎道:“在下香山梅仲欽,不過一介雲遊散修,于丹藥之學略有研究。久聞溫仙君大名,聽聞仙君乃是芳翳長老首徒,便想着前來比試一番。”
溫戎并未因此人的無禮之舉而動怒,淡然一笑,道:“不知道友想如何比試?”
梅仲欽假意思索片刻,道:“聽聞芳翳長老十分擅長培育出一些凡世不曾有過的奇珍異草,不知你作為他的首徒可有學到一二?在下不才,也略通此道,今日帶來了一個身重劇毒的少年,溫仙君若能在三日之内為他解毒,便算是你赢,如何?”
溫戎聞言,面露愠色,剛想飛上去将那個少年帶下來,卻被梅仲欽一把拽住了。溫戎不悅道:“你怎能以他人性命做題?”
梅仲欽又笑道:“仙君放心,我也不是那草菅人命的混賬。是這少年倒黴,餓瘋了闖入我的藥園誤食了四五種毒藥,我這也是沒辦法了,才以問劍之名來尋求幫助呢。”
“若是真想救人,你将人帶來,我蓬萊仙山也絕不會坐視不理,何故如此大費周章拐彎抹角?”溫戎直言道。
梅仲欽眼底的笑意更深了,道:“我說了呀,久聞仙君大名,想與你切磋比試一番。我自認是個奇才,隻可惜除了藥道,其他方面一竅不通,入不了大門派的眼,又不甘埋沒,所以來此問劍。若是能赢了芳翳長老的首徒,我何愁一身本領無用武之地呢?”
溫戎不信此人的說辭,但一想到那個身中劇毒的少年,還是應下了:“好,我與你比。把那少年帶來。”
“仙君先别着急。我給你出了題,你也得給我出題呀。”梅仲欽道。
溫戎不知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不解地看着他。
“從前沒有藥修問劍的先例,仙君一時想不出題也無妨,在下來時已經替你想好了,就拿芳翳長老培育的那些草藥來讓我分辨,如何?你給我十種外頭沒有的草藥,我三日之内分出哪些有益哪些有毒,并将毒草的解藥制出,便算我赢,如何?”
溫戎聞言,也不敢斷然應下,轉頭去看芳翳長老,隻見芳翳長老上前與掌門低語幾句後,便向他點了點頭,差了個小師弟回去取草藥。
梅仲欽道:“溫仙君師出名門,我相信您是個誠信之人。”
“道友放心,問劍本就是我們二人之事,就算我想向師父求助,我的師父也絕不會答應的。”溫戎道。
“好,那三日後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