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還有……暈過去之前看到了你那塊藍珀腰佩。”
“你果然心思敏銳啊,好,下一個問題。”時淵看向她的目光染上危險的氣息,“你究竟是誰?”
“不是早就說過了麼,一個尋常醫者的妹妹。”
“呵,”他面上沒有一絲笑意,“你叫什麼?”
“袁念。”
時淵目光深了幾分,看着她又問:“你,叫什麼?”
江文如向他靠近幾分,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我已經說過了,我叫袁念。你再問上幾遍,我也還是這個答案,總不能因為不是你想要的答案,就現改吧?”
時淵笑起來,眼裡卻冰冷一片,“還真是鐵骨铮铮啊,不過姑娘看起來是養于深閨之人,定是沒見過真正的酷刑逼供,那些手段出來,方知死實在是太輕松的事了,何況對姑娘來說,不用多麼殘忍的手段,就隻最簡單的那種,你也受不了幾下吧?”
“你說得對,我的确沒見識過那些刑訊手段,自然也不敢渾言誇口自己能受的住,可我知道一點,就是無論什麼情況下,人都不會說出原就不存在的事情。你若是不相信,那就試試吧,畢竟有一點你說得對,我現在在你手上,沒什麼反抗能力。”
時淵靜靜地看着她,直到江文如眉頭微皺面帶疑惑,才收回目光,輕歎一聲道:“姑娘将才這番說辭,不知會讓多少男人汗顔,不過你越是這般與衆不同,這般讓人意外,我就越不相信你隻是個普通人。我再問你一遍,你是誰?”
江文如向後倚去,有些厭倦地看着他:“你這樣太沒意思了,你既已預定我說的是假話,何苦還要一遍又一遍的浪費時間?”
她反問道:“那我問你,你又是誰?真的是沈淵嗎?”
半晌後,時淵松開了對江文如的壓迫,起身笑了起來。
江文如緩了一口氣,仍滿懷戒備的看向他。
他邊往外走邊說道:“好。我現在不問了,不過你記住,我不相信你說的,總有一天,我會知道你是誰。”
*
“聖主,明月來了。”
雲蝶身後跟着一名帶着兜帽的女子,她話音剛落便将帽子摘了下來。
見楚甯倩沒有反應,她隻能給明月使了個眼色,讓她上前跪下。
隻是還沒等明月反應過來她的意思,楚甯倩就悠悠開口了:“這花不見光,長的就是不好,真是沒用的東西,雲蝶,待會你走的時候把它扔出去。”
明月上前幾步“撲通”跪下,道:“聖女,我們沒想到竟還有别人,我們的人見勢不好便歸來複命了,說自知事情沒辦好,甘願受罰。”
楚甯倩指甲一用力,就将那花從中掐斷了,平靜的說:“慌什麼,我之前吩咐過,若情況有變定要留人回報。”
她坐了下去,撐頭問道:“攔車的是什麼人?”
“是兩個男子,身手都很厲害,尤其是為首的那個,連劍都沒拔,打法很是狠戾。因為目标是個不通武藝的女子,所以我們派去的人也都身手平平,在他手上根本過不了幾招,不過他來之前應該與别人交過手,身上帶着傷,似乎也不想追趕,否則恐怕我們的人一個都留不了。”
楚甯倩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不斷收緊。
“啊,聖主……”
雲蝶一直注意着她的反應,看到她的一根指甲啪的從中折斷,不由緊張上前。
“我沒事,事情沒落定之前,什麼都有可能會發生。既然還有人想要抓那個女子,那邊讓他們先鬥着,我們在旁看着,左不過是想試探一下,有人願意替我們出這個頭,倒省了我們的功夫。隻是這也證明了,那女子果然有問題。”
楚甯倩面不改色将斷掉的指甲扯下随手放到一旁,斷裂的指縫處頓時冒出鮮血,和她另半段蔻紅指甲融到一起,看着倒也不突兀。
“查查這幫人什麼來頭,雖然這次是個意外,但不可不罰,這月的東西就不必給了,能不能活就看他們的命了,讓他們每人長個教訓,退下吧。”
“是。”明月想到什麼,又說道:“聖主,景國的五皇子去過鳴樂坊了,清月說他想在鳴樂坊裡多安插些南诏人,他是什麼想法?”
楚甯倩笑道:“這人倒是有趣,怎麼,是不舍得用他們景國自己人嗎?呵,就算他這個與我們勾結的皇子殿下還把景國百姓當自己人,那坊裡的其他人可未必把自己當成景國人啊。也罷,挑幾個身手差不多的悄悄送去就是。”
“聖主,清月她……畢竟是景國人,讓她知道我們這麼多事,真的沒事麼?”明月猶豫着問道。
“怎麼?你怕她搶了你的功勞不成?”
“不,屬下絕無此意,隻是她本就聰慧,屬下隻是不信她會這般忠心為我們做事。”
楚甯倩點頭:“親疏我是分得清的,你不必擔心,左右她是你的下級,你多留點心就是。不過也不必太過緊張,除非她不想活了,才會出賣我們,否則她多嘴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是,其實屬下見她心思玲珑,覺得是個可塑之才,也是礙于她的身份才多次猶豫。”
“蕭司寒的事讓她負責就是,事後讓她給你詳細彙報,你不必在他面前露臉。”
“是,屬下告退。”
楚甯倩看她出了門,雲蝶也跟着出門,“雲蝶,你留下。”
雲蝶忙上前。
楚甯倩站起身來:“等過幾日,我處理完這邊的事,要去趟平溪。”
“聖主要離開這?”
“事情到了現在,我也得去見見那個人了,之後回不回來另說吧,到時候你把事情都安排好。”
楚甯倩看着指上的半幹血迹,緩緩道:“也的确是該盡快抽身了,這裡快成是非地了,實在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