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平溪一家酒館裡。
面前杯盞映出亮眼的晝色,突然被一片殘破的黃葉遮蓋。
“不可能。”時淵看着封在盞頂的葉子肯定道。
他從聽到孫影的話後就眉頭緊鎖,卻因為過于相信消息是假,所以面上沒有太大的驚異之色,“他們不可能會死。”
“應該錯不了,那懸崖深不見底,下面海水洶湧,礁石遍布,馬車在懸崖邊上跌得粉碎,人要是掉下去決計活不成,那個姑娘……據說也跟着掉下去了。”
“景國上下因為這事還傳的挺亂,那姑娘的身份也藏不住了,說是什麼……景國丞相長女,姓江的,叫江文如,也跟着容玢一起掉下去了,屍骨無存。”
時淵搖搖頭,冷笑道:“呵,還真是消失的是時候。”
他托着下巴思忖起來。
這時機太巧了,景國剛出事沒有餘力管這邊,他就這麼巧“消失”了,騙傻子那吧。
從上次見面他突然提到合作他就覺得有哪裡不對,沒想到這麼快就應驗了。
那他提出這一點的目的是什麼?他想從他這得到什麼?
景軒兩國對立,絕對不可能是想讓他來日戰場上手下留情,這于他無絲毫好處可言。
他也總不可能是想和他暗中勾結,他一個軒國的皇子,在怎麼選也總不可能選擇他,何況看他話裡話外的态度,估計也并不那麼在乎景國的盛衰。
如果不是他的勢力、他的手段,那還會是什麼……
他的眉尾一挑。
“……南平王殿下。”那人多次強調的稱呼回響在耳邊,終于讓他混亂的思緒清明了些許。
原來如此,時淵唇角一勾。
既然是跟他的身份有關,那事情就清楚多了。
時淵看向孫影,擡手撿起了那片黃葉,一邊摩挲着一邊随口問道:“上次來的那批刺客還查不到是誰派的嗎?”
孫影無奈搖頭,随後面容嚴肅道:“想來除了那人也不會有别人了,在軒國的時候他就一直暗地裡給殿下找不痛快,估計這次是讓他發現了什麼。”
時淵道:“你是說老三?”
“除了他還能有誰,就算不是他直接下的命令,估計也是下面人收了他的授意,”孫影說到這,吸氣有些不解道:“不過他既然知道我們在哪了,為什麼不上報陛下将此事鬧大啊,放着這麼大的一個把柄不用,不像是他的作風啊?”
時淵有些好笑的回道:“不這樣,怎麼能将我徹底除去?”
孫影驚疑不定的看着他。
時淵悠悠解釋道:“因為他知道,在現在的情況下真報上去,最大的可能就是老頭不輕不重的處罰我,左右不過我的名聲再壞上些,彈劾我的人再多一些,又不是什麼新鮮事,早都習慣了。費這麼大精力握住這麼一個把柄,肯定不能這麼白白浪費了啊。”
“可若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讓我死在了景國,這就好說多了,任誰都懷疑不到他身上,輕輕松松就掃除了一切障礙,”時淵目光閃動,嘴角似哂:“我這三哥啊,還真是聰明人。”
孫影的面色随着他的話一沉再沉,問道:“虧他還是和殿下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哪裡來的這麼大的仇怨?下手竟這麼不留情面,簡直駭人聽聞。”
時淵沉默不語,面上看不出喜怒。
孫影問:“那我們下一步怎麼辦?找到他留下的破綻回去反将他一軍?”
“不用,他既然能做到這個份上,自然是把痕迹都抹幹淨了,先不用理會他,倒是另一件事更重要些。”
時淵撐頭望向窗外,思索片刻後喃喃道:“大都太大了,怕是不好找……這樣吧,派人注意着皇宮裡的動靜,之後一段時間替我留意宮裡有沒有出現什麼可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