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拂面,楊柳依依。
山林中偶爾閃過幾聲鳥鳴——
女子一身白衣,長發束起,緩慢地走在山中,風輕輕吹過裙擺,帶來淡淡的花香。
“還是沒有,那藥草究竟長在何處……”月漓眉頭輕蹙,輕輕歎了口氣,原以為這次一定能找到,沒想到又是一場空歡喜。
正打算轉身離去,忽然周身空間扭曲,還未來得及躲避,脖子便一涼。
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這味道……
月漓眉頭蹙的更緊了,絲毫沒有将脖子上的利刃放在眼中,不滿地直視前面突然出現的人。
“你好臭。”
男子身上滿是血污,但依稀能看見那身白衣的影子,原本那雙狠厲的眼睛在看見她時突然怔住。
似乎沒想到劫持的人是她。
但最令人在意的是這人眉間的火焰紋,紅的異常妖豔,單單隻一眼,便足夠吸走所有的目光。
月漓沒有給他反應時間,側身拉開距離後,一把按住男子抓着匕首的手,将他反剪過去,另一隻手直接探上了脈搏。
隻一下,月漓歎了口氣。
她這運氣算不錯嗎?
如果真的不錯,為什麼她找的藥草不能馬上出現!!
如果不是不錯,為什麼那些人費盡心思抓的人,她輕輕松松就碰到了!!!
想找的找不到,不想找的自己送上來。
月漓無奈地歎了口氣,心念一動,下一秒劍直接架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你這魔頭被廢了修為,有人來了不知道跑,傷成這樣還學着以前的做派傷人,真是個蠢的。”
月漓的聲音不緊不慢,手下的動作卻絲毫沒停,鋒利的劍刃差點割傷對方的脖頸。
“漓漓這麼關心我,是對我念念不忘嗎?”
對方的話一出,月漓手中的劍差點沒拿穩。
他……在說什麼?念念不忘?
月漓瞳孔瞬間放大,滿臉震驚,沒辦法,從未見過這樣的人,怎麼仗着自己臭名昭著就以為所有人都惦記他。
葉霆翊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性命,竟伸出手将她的劍尖移了移,以一種費力的姿勢轉過頭。
“漓漓,我們來做個交易怎麼樣。”
葉霆翊的唇被鮮血沾染,嘴角微勾,看着不像那個惡貫滿盈的大魔頭,倒像個柔弱的鄰家書生,唇紅齒白,芝蘭玉樹,就是狼狽了些。
不過,月漓可不是什麼初出茅廬的少女,什麼樣的世面沒有見過,自然沒有相信他的三言兩語。
“說夠了嗎?”
眼見對方并沒有相信,甚至連一絲多餘的話都沒有,葉霆翊有些焦急,甚至不顧劍尖就要轉過身,擺着手解釋,想将自己最誠懇的一面顯露出來。
月漓正要壓下他,忽然身體一僵,對方不知怎麼從她的手中掙出,反手抓着劍尖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月漓:啧,大意了。
葉霆翊的身體逐漸貼了過來,眼圈通紅,聲音中滿是悲傷,“漓漓,你不信我。”
月漓:你要不看看現在劍在誰脖子上呢。
從始至終,月漓的眸子始終平靜,似乎他的出現對她來說什麼都沒發生。
見此,葉霆翊原本失血過多的身體更冷了,他望着月漓,無力地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什麼,卻不知從何說起,最後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
隻是固執的看着她。
他知道的,他的名聲不好,根本就不配和她站在一起,更别提現在他竟還敢将劍架在她的脖子上。
所以他不貪心的,一點點,就一點點的時間就好,他想呆在她的身邊,靜靜的看着她,就像從前一樣……
藥的時效很短,她很快就會恢複,所以必須盡快說服漓漓。
“漓漓,你難道不好奇為什麼魔道也來追殺我嗎?”
月漓冷眼看着葉霆翊,眼神冰冷,就在葉霆翊繼續開口時,忽然他手中的劍瞬間消失,下一刻月漓一腳将葉霆翊踹翻在地,用力踩住他的胸口。
"這有什麼好奇的,你這魔頭雖然身為魔道之主,但也殺了不少魔道的人,他們想要殺你難道不正常?做了那麼多惡事,你早該死了。"
月漓聲音雖然平穩,但是心底卻逐漸生出煩躁之意。
面對這個人,她的心底生出些異樣的感覺,這種沒由來的異樣的感覺讓她十分不爽。
最奇怪的是,短時間内他已經兩次将利器貼在她的脖子上,可她竟然沒有想要殺死對方的想法。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雖然她知道對方沒有殺死她的能力。
但現在這種情況,非常不對。
“你們正道不是一直想要完全消滅魔道嗎?我有辦法。”
葉霆翊聲音急促,望着她時眼尾氤氲了一片,好像她欺負了他似的。
說話時不知是因為她腳下的力氣太大,還是因為他身上的傷口,葉霆翊劇烈咳了起來,生生咳出了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