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葉霆翊沒有想過金沉日會幫他,還是在這種情況下。
對方的處境比他危險千萬倍,金沉日身體中的蠱蟲不如他,他不清楚金沉日的蠱蟲能否比那隻強大,若是不能,等待金沉日的隻有死亡。
他的所有将被蠱蟲完全吞噬幹淨,隻留下一句空洞洞的屍體。
說得好聽點是屍體,說的不好聽也不過是幾塊包着皮的骨頭,血肉都被吸食幹淨,連人形都沒有。
葉霆翊雖然對他過去沒有什麼印象,如今印象也不深,但大家同病相憐,他不想看見金沉日變成這樣,如果可以,他更希望對方可以好好活下去,不傷害任何人的好好活下去。
那人冷哼了一聲,對金沉日這種行為很不屑。
自身難保還想着别人,不自量力。
不過經金沉日這麼一打亂,那人也沒有想要再看看那耳墜的意思。
索性将手中的人扔到金沉日的身上,同時還不忘用鞭子将兩人緊緊綁在一起,以免葉霆翊摔下來,此時葉霆翊的全部重量都通過那個鞭子壓在了金沉日身上。
鞭子綁的很緊,葉霆翊的頭靠在金沉日的胸前,他甚至能聽到胸腔中啃食心髒發出的聲音,能感受到皮膚下遊走的蠱蟲,甚至有一隻似乎透過那層薄薄的皮膚聞到了他的味道,竟掙紮着想要沖出來。
心口處的皮膚被掙紮的蠱蟲支起了一塊,眼看就要破體而出。
葉霆翊沒有錯過恐怖的一面,他沉着臉,盯着這處蠱蟲,手在袖口摸索一下,下一刻,他将手中的銀針猛地刺進去,那隻蠱蟲很快沒了動靜,被撐開的皮肉恢複如初。
但即便如此,葉霆翊也清楚看見那隻被他弄死的蠱蟲已經被其他蠱蟲分食。
應星為了更好控制他們,蠱蟲幾乎盤踞在心髒或大腦處,但常以心髒居多,金沉日看着神志清楚,他的蠱蟲應在心髒處。
如今心髒被别的蠱蟲占據,隻有一個原因,應星的蠱蟲失敗了,那隻蠱蟲已經被吃了。
而吃掉金沉日身體中蠱蟲的那家夥此時在消化,因而這裡才會有這麼多的蠱蟲。
饒是葉霆翊此前同他們并沒有什麼别的交集,但面對這種情況還是會覺得心中難受。
如果不是應星,他們的人生軌迹都不會是現在這樣。
應星毀了他們所有人。
“你竟然還會這個?”
金沉日笑了笑,胸前起伏着,愉悅的聲音中夾雜着幾聲因痛苦而來的喘息。
葉霆翊沒有回答,因為此時金沉日身上的蠱蟲通過接觸爬上了他的身體。
隻是同金沉日不同,蠱蟲從他的身體上爬過,僅僅隻是撕扯着他的傷口,便被他體内的蠱蟲吓住而不敢進去,隻能從傷口處吸食血液。
即便葉霆翊身體中的蠱蟲很強大,但人類會争權奪利,動物也無法拒絕。
他身體中的蠱蟲是應星所培育出的最強蠱蟲,隻要能吞噬掉它,就會完全吸收它的力量,因而即使被吓退,卻還是有一隻接着一隻蠱蟲撲上來。
吞掉金沉日蠱蟲的那隻一定會來。
如果,那些東西快點出來,金沉日或許還有機會活下來。
葉霆翊心中盤算着,想要放點血提高吸引力,但身體卻被控制動彈不得。
下方月漓的戰鬥更是激烈,要在隐藏自己路子的前提下同那些家夥交戰,她身上已經出現不少傷口,再一次被拍到牆上後,月漓擦了擦嘴角的血,撐着劍站起來。
車輪戰對她毫無優勢,這樣打下去完全沒有赢的可能。
要不然,同歸于盡吧。
月漓冰冷的眼神從那些家夥身上移到了上方,看了眼身上爬上惡心蠱蟲的葉霆翊,月漓心中最後一抹猶豫消失了。
果然夠惡心,那麼多的蟲子還是趕緊死了吧。
就在月漓從儲物袋中悄悄将東西拿出來時,那像崔長老的人上前一步,寬大的帽檐蓋住了臉,但月漓能感覺到對方正在打量她。
心中一緊。
不會被發現了吧。
“道友,我觀招式雖看不出你是何門何派,但應不是魔道之人。你可知你這夫人是那惡貫滿盈的魔道妖人,想必您定是被妖人蠱惑,還不趕快回頭。”
男聲一開口就是一股子訓誡味。
月漓心中的猜測又多了幾分,她看的清楚分明,那聲音落下後明顯有幾人對視,就是不知道是正還是魔。
不過她沒有暴露身份的打算。
“魔道妖人?看來你是正道,不過你後面不也有妖人嗎?”
月漓的心情忽然間變得很差,不覺蹙起眉頭,盯着那極有可能是崔長老的人面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