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正道魔道不過是站隊的一種選擇而已。
如今,區分它們本質的内核早就發生了變化。
沒有人會一成不變、
所謂正道也會被侵蝕。
人都有欲望,道德與規則是最後一道防線。
思及至此,葉霆翊注視着月漓的眼睛,眼底眸色湧動,明明滅滅,終是暗了下去。
他閉上了眼睛,不發一言。
“執迷不悟。”
月漓的聲音冷得仿佛要将葉霆翊整個人凍住,她的眼底閃過一絲狠厲,手中靈力翻湧,動手前的一刻她的視線放在了葉霆翊那條受傷的腿上。
密密麻麻的蠱蟲貼在上面全力吸着鮮血,惡心至極,有些蠱蟲甚至因為吸食太多被撐死,硬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在某一個瞬間,月漓的大腦一陣恍惚,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看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些惡心的蟲子死死扒在了對方的身體上,而她在冷眼旁觀,甚至這種地步還是拜她所賜。
腦中閃過千萬種思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好像被她忘了。
在她想仔細探究的時候,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分毫。
“小月,對待這種人,可千萬不能手軟。”
溫潤的男聲出現,伴随着細微的聲音,葉霆翊擡起了頭。
男人緩步走過來,一身墨綠色的錦衣襯得他異常華貴,黑晶點綴在墨綠之上,更添了幾分神秘,金色發冠高高豎起,如同九天之上的仙人睥睨着蝼蟻。襯得那雙眸子愈發犀利,被那雙眼睛注視着,有一種被瞬間看透的感覺,無處遁形。
葉霆翊循着聲音看過去時,就見月漓老老實實點頭應下,順從的看着面前的人。
這人的身份,他心中隐約有所猜想。
“罷了,這魔頭生性狡詐,你以後還是少接觸為好。”
話音落下,月漓聽話的點了點頭,“是,師尊。”
月漓恭敬行禮應下,還沒等她直起身子,身後傳來了一道極其歡快的聲音,“師尊,你怎麼跑這裡來了,我找了你好久,要不是……師祖告訴我,我都不知道。”
那人葉霆翊見過,是她唯一的徒弟。
張揚明媚的氣質看着就令人心生歡喜,漓漓很喜歡他的。
如果他沒有被卷進所謂的魔修中,他是不是也應長成這個樣子,可以足夠讓她喜歡的樣子。
葉霆翊思緒僅僅隻出現一瞬便瞬間被她否定。
人生不能重來,時間不能倒退,這個世界沒有如果。
即使明明知道不該奢望,可看着他沒有選擇的另一人生,讓他如何不痛,如何不怨。
葉霆翊收回視線,轉而看向了月漓的師尊。
玉天宗宗主——玉蒼風
據傳此人修為極高,同應星交手本應勝出,卻不料應星手中有太多的陰險手段,不慎落敗。
對于這種傳言,葉霆翊向來不信,甚至懷疑這種的傳言就是他們為了挽尊放出來的。
不過應星已死,他同應星又不是同夥,根本不在意就是了。
“你就是葉霆翊。”
感受到對方打量的視線,葉霆翊擡眼對上了那雙不含情感的眸子。
玉蒼風走上前來,手中靈力翻湧,下一刻,他身上那些蠱蟲全部的退回了暗處,速度之快,仿佛被什麼大蠱控制。
不知道為什麼,在看見玉蒼風的第一眼就非常不爽,玉蒼風是漓漓的師尊,他向來愛屋及烏,怎會如此?
為什麼這麼煩。
“小月,這裡不需要你了,你帶着南忱先回去吧。”
玉蒼風直直望着葉霆翊,說話間沒有回頭看一眼,因為沒有發現月漓眼底的猶豫,隻是師命不可違,身旁的小徒兒還正用一雙亮閃閃的眸子期待地看着她。
隻是,她還有些事情想問她。
他們都說這個人是她帶回來的,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那些記憶仿佛蒙上了一層霧,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伴随着心慌籠罩心間,就像将要發生什麼似的。
“是。”
月漓無聲的将疑問咽進了肚子中,轉身離開,臨出牢房前,不知為何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一眼,隻覺得耳邊響起“咚”的一聲,心被什麼東西重重砸中,涼意竄上脊背,不禁讓她打了個寒顫。
沒有由來的不安籠罩在心間,被吊起的人面色慘白,鮮血處密密麻麻的咬痕似乎連肉都被啃了下去。
月漓無意識的緊緊攥着手,腦中亂成了一團,合理的、不合理的交織融合,什麼都分不出了。
“師尊,怎麼了?”
月南忱焦急地看着臉色變得慘白的師尊,伸手扶住她,滿臉憂心。
牢裡可不是什麼舒服的地方,陰冷的風不知從何處而來,吹得本就混亂的月漓頭疼起來,她搖了搖頭,安撫地拍了拍月南忱扶着她的手,率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