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吉坐在一旁跟蘭登認真地分析的雄蟲。
蘭登趴在桌上懶懶地看着裴吉,大概是精神力耗損太多還沒恢複,那些沒有營養的分析,成為了助眠劑,讓他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等裴吉想問問蘭登的看法,一回頭看着睡着的蘭登,話卡在喉嚨裡半晌,變成一聲輕歎。
他戳了戳蘭登的臉頰,這隻漂亮的金發雌蟲眼睫顫了顫,将腦袋往臂彎裡又埋了幾分:“喂,醒醒……澤安德…醒醒……澤安德……”
回應他的隻有對方均勻的呼吸聲。
他把蘭登從桌上抱了起來,蘭登側臉落在了他的胸前,鼻息輕輕掃過胸口,身上的襯衫恍惚間薄得好像披了一層紗,溫熱的呼吸,落在那點上又熱又癢,鼻息柔柔擦過,讓他都忘了接下來該怎麼做。
“裴吉。”
“恩。”裴吉下意識要把蘭登推開,見那軟趴趴的身影要往地上倒,又驚得他趕忙把蘭登又撈了回來。
許言桦看見這滑稽的一幕,沒忍住笑。
裴吉摟着睡得跟昏迷也差不到哪裡的蘭登,頓時進退兩難,卻還是沒舍得松開摟住蘭登的手:“澤安德也真是的,聊着天都能睡着,亞雌的體質果然跟雌蟲之間有差異。”
許言桦說:“精神力損耗過大,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複。”
“早說了讓他不要逞強,明明是一隻純度B級以下的亞雌,比S級軍雌打得還兇,根本沒把自己的命當回事。”
裴吉擡眼看向許言桦,舔了舔雙唇,輕聲道:“……我能問閣下一個問題嗎?可能會有些冒昧。”
許言桦淺笑點頭。
“閣下是真的打算讓澤安德成為您的雌侍嗎?”
許言桦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面對小輩的詢問,回答時倒少了和雌君争執時那股濃重的火藥味:“……你為什麼會這樣問?”
“閣下不管在哪都極為優秀,隻要閣下願意,必然會有雌蟲為您傾倒,澤安德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完成,他不該被留在這裡。”
作為雌蟲跟閣下說這樣的話,确實冒昧,裴吉低下頭已經做好了許言桦會生氣的心理準備,冒犯閣下大不了就去刑罰室領四十下鞭笞,他皮厚實,挨幾下打也沒什麼的。
“……這是澤安德自己的想法?”
裴吉急忙道:“不,這是我想法,閣下那麼優秀,對閣下傾心的雌蟲裡,一定會有比澤安德更優秀的蟲選。”
說完這些裴吉已經做好了閣下會大發雷霆的準備,他抱着窩在他懷裡睡得正酣的蘭登,不敢再去直視許言桦的雙眼,因為緊張下意識咬住了下唇。
沒想到閣下隻輕輕拍了兩下他的肩膀就離開了。
傳聞中的雄蟲閣下就這麼走了?
裴吉疑惑地看着雄蟲遠去的背影,回想起不久前跟雄蟲的對話難免心虛了起來,許言桦閣下無論怎麼看都是個不錯的伴侶,他破壞了這樁姻緣,澤安德醒過來會不會責怪他。
腦子越來越亂,他甚至都想不起蘭登在聽他酸做雌侍這件事時,是什麼樣的表情,隻能想起蘭登維護雄蟲的話語。
裴吉把蘭登安放在客房的卧室,盯着蘭登的睡顔不安地抓了抓頭發。
想了想,轉身離開了卧室。
就算蘭登對他自作主張幫忙回絕這樁婚事有什麼不滿,都要等到蘭登身體恢複回到第六軍,才能找他興師問罪。
讓裴吉沒想到的是,半個月後,沒等到蘭登回來,反而收到了蘭登調離第六軍的消息。
這消息一出,那幾個跟蘭登過不去的軍痞都立了賭局,猜蘭登是不是被調離了主星,要去偏遠星的軍隊駐守。
餐廳裡,一個身材高挑的雌蟲坐在餐桌上,見到裴吉他們過來用餐,咳嗽了兩聲故意提高音量道。
“塔利亞星球的救援是一次失敗的救援,如果不是某些蟲膽小怕死,兩位高純度閣下也不會死。”
旁邊的貴族軍雌示意,立馬搭腔道:“好在罪魁禍首被第六軍趕出去了,不然我想到以後要跟那樣的蟲合作,都怕會被拖後腿。”
“可惜還有幾隻蛀蟲留了下來。”
“想開點,蟲族污染全面爆發,現在是最需要蟲的時候,不然垃圾肯定會被打包帶走的。”
裴吉一點都不慣着這群貴族蟲,一個箭步上前,還在嘴賤的雌蟲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裴吉一拳打倒在地。
跟在他身後的格雷斯和伯特也不閑着,上前按着那群貴族蟲就打,餐廳裡不少軍雌圍過來看熱鬧。
口不擇言的幾隻雌蟲在S級軍雌的壓制下毫無還手之力。
要不是看熱鬧的軍雌怕鬧出蟲命及時将他們仨拉開,說不準今天餐廳裡就能鬧出血案來。
等長官從看熱鬧的蟲群中擠出來時,面前一團亂麻,厲聲道:“怎麼又是你們幾個?”
躺在地上一臉血的雌蟲,指着裴吉半晌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