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蟲宿舍。
裴吉剛好把床位調到了他的旁邊,睡覺翻個身的功夫,就能跟正對面的裴吉臉對着臉。
對在第一軍團被霸淩了半個多月,記憶還停在不久前裴吉幫自己出頭,得文他們拿着水果示好,轉眼間給自己撐腰的軍雌就近在咫尺。
他抱緊被子,安靜地注視着裴吉。
“看着我做什麼。”
蘭登趕忙閉上眼:“我沒有。”
“我剛才看我了,我能感覺得到。”
蘭登将頭往被子裡一埋:“你是我來到這裡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對我好的蟲。”
這樣說好像有些肉麻,他尴尬地輕咳了一聲,腦袋往被子埋得更深。
他從β星逃出來遇過很多蟲,除去肯特外,裴吉是幫助他最多的,如果說他對肯特還有救命之恩,那麼與裴吉之前的相遇用糟糕兩個字來形容再合适不過。
現在想起來都離譜的一夜情。
居然會跟裴吉之間産生千絲萬縷的聯系。
想到這些他沒忍住輕笑了一聲,擡眼便借着月光與裴吉四目相對。
“既然覺得我好,你有沒有想過要怎麼報答我。”
裴吉注視着蘭登的雙眼,明知道蘭登是亞雌,心裡卻還隐隐期待着什麼。
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從小接受過的教育裡,對雌蟲産生異樣的感情是不對的,他還是會回想起那晚的畫面。
蘭登側身躺在他旁邊,肩膀上留着他的牙印,頸部殘那些深深淺淺的紅。
不知道蘭登還是否記得,但在他稀碎的記憶裡,仍然殘留着那瘦弱的身影雙臂緊摟住他後頸,溫柔輕啄他唇瓣的畫面,帶着一股令蟲上瘾的果木香。
“怎麼不說話?”裴吉看着蘭登大半個腦袋藏在被子裡,天藍色的眼眸呆呆地看着他,“你想說什麼都行。”
“裴吉……”
“恩。”
蘭登又往被子裡藏了藏:“你永遠是我最好的兄弟。”
“我願意。”
空氣在這一瞬凝滞了,裴吉輕咳了兩聲掩飾住自己此刻的窘迫:“啊,恩,你永遠也是我最好的兄弟。”
“晚安,明天見。”
“……晚安。”
蘭登把心中的感情像裴吉袒露出來後,翻了個身,抱着懷裡的被褥滿意地阖上了眼。
反而是裴吉在被好兄弟三個字打破的暧昧氛圍裡睡不着了。
好兄弟三個字有那麼難以起口嗎?還需要羞澀為難一系列的動作作陪?
他翻了個身看着天花闆,長籲了一口氣。
耳邊還能聽見亞雌平緩的呼吸聲。
沒心沒肺。
裴吉苦澀地笑了笑,強迫自己閉上了眼,卻還是輾轉反側,直至天擦亮,才迷迷糊糊進入了夢鄉。
早晨的軍号響起時,他都不确定昨天晚上自己到底有沒有睡着。
蘭登探頭看向裴吉眼底挂着的兩道黑眼圈,關切道:“十蟲宿舍住起來是不是有點不習慣。”
裴吉忍不住捏了捏蘭登的臉:“你說呢?”
蘭登疑惑地看着裴吉,小聲道:“我又不是你,怎麼猜得到你心裡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