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葉禮下一句話發過來:【本來想把你收編了直接去偷的。】
不行,不可能,應秋滿對死亡的恐懼,已經讓他對偷資料有了過激反應,一提他就覺得自己要被扭送到公安局,即便他還什麼也沒幹。
【但是你連家都不回,我覺得靠不住,所以我在策反厲添。】
葉禮其實還想說:劇情設定給的信息素百分百契合,忽悠厲添給自己做事,那不是手拿把掐?
但兩人至今沒認身份,所以葉禮就沒說出口。
應秋滿一看消息,陷入了沉思。
謀士以身入局啊。
厲添确實是傻了一點,但厲枞畢竟是他親爸,這麼多年父子感情也很好,總不能你空口一句“你爸二十年前非法移植你媽的器官”,就能讓人跟親爹反目吧?
應秋滿給葉禮發了一個大拇指的表情,然後回複:【加油!】
不說順利偷到吧,希望葉禮别在厲添面前暴露。他直覺要是兩人因為這個産生矛盾沖突,可能比原劇情還難修補好。
總之,目前一切事情已經明了。
桐新醫院存在非法移植器官的買賣,厲枞就是證人之一。應康程早就盯上了這件事,二十年間都在調查找證據,時至今日才故技重施,對相關的豪門實行勒索。
葉禮去隸禾調查那群人,不過是想做黃雀,搶直接的證據。
但應康程太謹慎了,不僅查到了葉禮,還盯上了應秋滿。
應秋滿被沖進漩渦,隻覺周身過于繁雜混亂,信步逛到禮品區的時候,被人推擠了兩下,才發掘自己被擠在了人群中間。
他佯裝合群地也看起禮品來,隻是這些拜年需要的禮品,徐漱元會讓助理準備好,他不需要關心。
準備走時,路過了兩位中年人,正在感歎年紀大好多東西吃不了,讓應秋滿忽然想到了什麼。
有沒有可能,應康程七八十的年紀身體依然硬朗,不全是他自己努力的結果?
想到這裡,他不覺打了個冷顫,接到徐漱元電話時,不自覺抖了抖。
“滿滿,東西買完了嗎,我去接你?”
今天是公司年會,上午開舞會party,下午不想玩可以提前下班。徐漱元是因為要在最後監督抽獎環節,不然以他的性格,早上能直接曠,下午就更不可能去了。
應秋滿此次逛街沒有清單,都是随心所欲拿的,自然沒有買完一說,他翻了翻購物車裡的東西,随口回答:“差不多了。”
兩人準備會合,然而應秋滿結賬的時候,身後的人忽然向前撞了他一下。
應秋滿不明所以,回頭去看撞他的人。
那人穿着髒兮兮的綠色大衣,頭發長得掩蓋了眼睛,剩下的半張臉也髒得黝黑。
超市内溫度高,加上人流量大,應秋滿隔得近,聞到一股腐爛發酸的氣味。
看起來像是個流浪漢。
應秋滿看向他時,對方的視線也從黏成一片一片的頭發縫隙裡看他,惶恐的但又陰狠的。
“對不起。”這人嘴上道歉,但那眼神并沒有愧疚,甚至并不那麼友善,直勾勾地盯着應秋滿,仿佛要從他身上剜下一塊兒什麼來。
應秋滿沒有去揣測對方對自己有何惡意,但直覺告訴他,此人可能精神不太正常。
他目光在那人身上掃了一眼,和緩地開口:“沒關系,你是有事兒嗎?”
然而他友善的言語并沒有讓那人以禮相待,反而不屑地笑了一聲,吊兒郎當地從他身邊走過去,隻不過在路過他時,忽然又湊近在他耳邊低聲罵了一句:“去死,呸!”
應秋滿不知道自己何時惹上了這些人,當即捏緊了拳頭就要應對,但對方好似知道他不會主動先出手,扭着頭笑着跑遠了。
安保姗姗來遲,那流浪漢溜得飛快,沒被人抓到。
倒是應秋滿被這麼一句話弄得滿腦子漿糊,他現在是驚弓之鳥,草木皆兵,覺得這乞丐并非随地發神經那麼簡單。
“先生,很抱歉,是我們疏漏,你看需要我們做些什麼呢?”負責人給他欠身道了歉,應秋滿搖了搖頭,禮貌回複:“不用了。”
他快步離開,拎着東西去地下車庫找徐漱元。
徐漱元正在看着手機上的照片,等着一會兒找應秋滿邀功,然而應秋滿一見面卻神色嚴峻,像是在擔心什麼。
“怎麼了滿滿?”他下車詢問,應秋滿見狀小跑了兩步,跟徐漱元說剛才發生的事情。
隻是他剛開了個頭,餘光瞥見車尾竄出來一個黑影兒,速度極快,沖着他們而來。
待湊近了一看,那穿綠色大衣的流浪漢舉着塊磚石,沖着徐漱元後腦勺砸去!
應秋滿臉上血色一瞬間盡褪,拼了全力将徐漱元拉開。
隻是由于貫力,他自己沒能一起躲開,腦袋一側迎上了那塊闆磚。
流浪漢方才聲音小沒聽出異常,這會兒嘶吼起來聽出一些怪異的沙啞來。
他吼道:“去死,殺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