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沒等應秋滿要說什麼,病房的門再次打開,這下楊禾頌的目光終于有了波動,似是驚慌地朝窗簾後躲了躲。
進來的人是方才在電梯口碰見的男人,他見到應秋滿不知道在想什麼,神色由一種震驚變成一種難說的神情,應秋滿覺得那是一種驚喜的難過。
“你、你是【獵人】?”男人挪蹭着腳步前進,又後知後覺地關上了病房的門,走到應秋滿的面前,越過他朝着窗簾後的楊禾頌安慰道:“阿頌,别怕。”
應秋滿打量了一下這個人,小說裡沒有提過楊禾頌的未婚夫是誰,就連楊禾頌的筆墨都很少,僅僅一個背景介紹。
現在夾在兩人之間,應秋滿有些應付不來了。
他剛剛拍的護理記錄單上,有信息素濃度的監測值,加上楊禾頌腺體上确實被裹了層層的紗布。應秋滿猜測,楊禾頌在做的移植手術,可能是腺體。
果然,就說ABO世界裡,能夠讓一個強大群體瘋狂失去理智的信息素,不可能不發展些見不得人的産業。
“你認識【女巫】?”應秋滿問道,既然對方叫了原本應該來的葉禮的代号,那麼證明他現在手裡的這份探視表,可能并非女巫用了什麼手段,而是面前這兩人送的。
男人點了點頭,胸口起伏急促,像是緊張,又像是欣喜。
“我是阿頌的未婚夫,我叫齊舟,這是我的聯系方式。”齊舟将手機上的号碼遞到應秋滿的面前,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非、非常感謝你們能夠幫我們,這裡不好說話,可以離開這裡說嗎?”
齊舟說到離開的時候,楊禾頌終于從窗簾背後走出來,看起來十分害怕和不舍,齊舟捧着他的臉安撫了一會兒:“我明天給你帶好吃的,别害怕好不好,我們馬上就能出去了!”
楊禾頌強忍着眼淚,用力點了點頭,然後松開齊舟的手,看向應秋滿,說了聲:“謝謝你。”
應秋滿順着兩人的意思,耳機裡的葉禮也聽完了全程:“問過女巫了,确實是這樣,等齊舟給你透露點信息再看吧。”
就說來住院部能拍到什麼,原來是跟人碰面啊。
應秋滿心中有些後悔,他并不擅長跟人交流,全程除了保持鎮定分析信息,他什麼也說不出來,不知道一會兒談話的時候要怎麼辦。
他先離開了醫院,手機上收到齊舟發來的見面地點,距離這附近還有段距離,需要打車過去。
需要跑這麼遠,看來這桐新醫院附近,可能有不少“眼睛”。
午飯後,終于在一家咖啡廳見到了齊舟。
對方明顯冷靜了下來,手裡帶着一個皮包,坐到應秋滿對面時,望着那個皮包,看起來有些壓抑着的憤怒。
“阿頌在給他爺爺輸送信息素。”齊舟這句話說得極輕,但語氣卻十分沉重。
應秋滿聞言有些不解,為什麼要輸送信息素?他知道一些有錢人會用自己孩子的幹細胞,進行有違倫理的醫療手段,使自己年輕一些,但沒想到在這個世界竟然是通過信息素嗎?
齊舟看了一眼應秋滿,低下頭喝了一口咖啡,然後把皮包打開,将裡面他拍到的,或者偷到的一些手術資料拿出來。
但他很小心,隻給應秋滿看了一眼後,就左顧右盼地收好,然後将整個皮包遞給了應秋滿。
“你怎麼知道我們在調查這個?”應秋滿不禁發問,對方出現的太巧了,他不得不懷疑是那些人聽到動靜,假意露出的破綻,挖了坑給他們跳。
但齊舟聞言并不生氣,反而很平淡地點了點頭:“那個女巫好像認識我,在醫院看到我之後,就找了個機會問了我情況。”
“我知道這事兒很危險,那幫人這麼有恃無恐絕對不簡單,我能拿到的也就這些,楊家……我惹不起,起碼現在阿頌能活着,我也是……賭一把。”
他也并不能把握驚夢就能幫他救出楊禾頌,他也隻是抓到個救命稻草而已。
所以女巫是醫院裡的人嗎,還能認識楊家的上門兒婿?
應秋滿覺得女巫愈發神秘,既然是負責審判的,那麼齊舟已經被她判處到有用的一方了。
“行,我們還會聯系你的,感謝你提供的這些。”應秋滿起身提起了皮包:“請慢享用。”
之後兩人分别離開,中間隔了一段時間。
這皮包到還跟他今天這身衣服挺搭的,倚靠在街邊路燈邊時,還真像那麼一會事兒。
冷風吹得他身形有些搖晃,昨天巨大的精神崩塌,導緻他目前身體還有些虛弱,甚至到現在,除了剛剛半杯的咖啡,他還沒能吃進去什麼東西。
出租車來時,應秋滿忽然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手機鈴聲不是他原來默認的,叫他有些不适應,隐隐約約的鼓點敲打在他心上。
“咚——咚——”
他停頓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接聽了。
“喂。”
對面似乎沒想到自己會接,也是愣了一下才開口:“滿滿,你、你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