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禮沉默了片刻,像是回答不出來他這個問題,來回踱了半天,最終直接放棄回答,轉而說了句:“所以說那老狐狸狡詐嘛,誰知道他藏着什麼壞主意,你可得小心!”
他這個小心的意思,不僅是注意應康程這個人,還說他即将卧底的事情要小心。
目前最能潛伏到應康程身邊的人,就是跟徐漱元鬧掰了的應秋滿,應康程主動給了他們一個正當合适的理由和機會。
然而這才更加危險。
這個年沒有人過得好。
應秋滿怕去醫院會撞上徐漱元,直接跟林潞約了私下診療。
這段時間的戒斷,加上藥物和心理疏導,應秋滿已經沒那麼難受了。
隻是徐漱元,自上次說過要拿證據解釋後,到目前都沒有消息了。應秋滿對此除了失落外,竟然感覺到了平靜,覺得自己回到了一個平衡狀态,繼續過回他相安無事的生活了。
然而徐漱元沒有什麼表示,應康程那邊卻開始有動作了,元宵節的時候從應晔琳那邊找到了應秋滿。
【小滿,上次是外公不好,一下子沒給你說清楚,外公道歉。什麼時候回來,外公把全部的事情告訴你,好不好?】
說是想要賠禮道歉,其實還暗示了他那邊還有東西,引誘應秋滿再入虎穴。
應秋滿猜測這個全部事情,會是能把徐氏在爛尾樓事件裡捶死的證據。
于是他赴約了,帶着看起來心如死灰的神情,再次來到應康程的别墅裡。
年後又來了一次寒潮,應康程的花園看起來遭了殃,幾盆綠植歪七扭八地擺着,應康程沉靜地站在那堆“廢墟”裡,面前擺了一架攝影機,不知道在沉思着什麼。
應秋滿被管家帶着找到應康程後便離開了,他伫立遠處,沒有去叫應康程,冷冷地觀察着這位外公。
如果說他跟應晔琳和嚴叔,甚至是姥姥應茕瑛,從外貌上都能一眼找出一些相似的地方,但他到目前為止,都沒能發現自己與應康程哪裡有相似。
基因遺傳的問題他不是很懂,隻是這個念頭一直飄在他心頭,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站了很久之後,花園裡的風漸漸大起來,吹得應秋滿本就有些虛的身體更加難受起來,沒忍住咳了幾聲。
應康程聽見動靜這才回身,望向這身體還不如他一個七十歲老人的應秋滿。
“來了怎麼不說話啊,凍着沒?”應康程關切地說着,第一時間卻是取下攝像機裡的儲存卡,之後才領着應秋滿往客廳裡走。
應秋滿順勢擡了擡疲倦無力的眼皮,有氣無力地回答:“還好。”
見他現在這個虛弱模樣,應秋滿從應康程憐愛擔憂的眼神裡,看到了一絲喜悅。
一種勝券在握的喜悅。
如果不是現在的場合不對,他覺得應康程應該會給自己倒上一杯紅酒,而後洋洋得意地欣賞着自己的作品。
不過現在也不耽誤,應秋滿看着這位自以為捏着所有人命脈的高傲者,走向了他的榮譽牆——一面以合影裝飾起來的照片牆,掐着腰欣賞了一會兒後,這才想起應秋滿來。
“徐家這事兒瞞得深,上次隻給你看了那麼一段兒,也是覺得徐漱元不會瞞你,這樣我也好能知道自己究竟是莫須有的猜疑,還是确有此事。”
“不過看你那麼難過,我想……應該都是真的了吧?”
應康程說話留有餘地,把他的目的包裝成猜疑,實則就是想得到應秋滿肯定的回答,進而才能利用這件事來拉攏應秋滿。
他原本的計劃是想先在應秋滿心裡紮根刺,後續等徐漱元為了圓謊,撒更大的謊後,再給應秋滿下一劑猛藥。
沒想到事情沒按他想得來,但結果卻大差不離,因此他這本就藏不住的狐狸尾巴,當即就甩了出來。
應秋滿不動聲色,垂眸自嘲似地笑了笑:“他怎麼會跟我解釋呢,藍希現在發展得挺好的,他同意的話,我們的聯姻就該結束了。”
配合着病容,他說這句話時如釋重負的樣子,倒真像那麼回事兒。
此舉一方面是表明他們之間的感情很脆,一方面是告訴應康程,他還是比較在乎藍希,在乎家人,所以才接受的聯姻,藍希發展好了,他自然不會呆在徐漱元身邊。
如原劇情那樣,他對徐漱元是利用,目的還是為了藍希,為了厲添。
應康程拍戲看演員那麼多年,在他面前演習當然是種考驗,不過應秋滿閱曆豐富,沒有聚光燈攝像機的情況下,他的演技其實很不錯。
起碼連應康程也看不出來。
“既然這樣,那我也不瞞你了,之前不告訴你,是怕你難過,但現在,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讓你知道的。”應康程說着,起身将剛才從攝像機裡拿出來的儲存卡接上了電腦。
是像上次那樣的監控畫面,隻不過不知道是放大了的緣故,還是本身監控就低矮,這段監控裡的人像很近很清晰。
兩個黑西裝的人在打地上的一位乞丐,隔着屏幕,應秋滿都能感覺到窒息。
不用猜,他也知道被打的乞丐是誰,那穿黑西裝的人,應秋滿知道是徐漱元的人,但這應該要應康程來告訴他。